在聽到有人喊火起的時候,嚴禮強就用最快的速度打開了關押著葉天成房門,然后同時讓黃毛沖到樓下一干侍衛的房間里,叼了一件侍衛的衣服上來。
進入房間的嚴禮強雖然沒有葉天成身上手銬腳鐐的鑰匙,但這種老式的鎖具,卻難不住他,嚴德昌的鐵匠鋪里,同樣的鎖具打造過不少,他對那些鎖具內部的構造,早已經爛熟于心,他只是用身上的一根針,就把葉天成身上的鎖具打開了,然后,他用黃毛叼來的護衛衣服,給葉天成快速的換上了。
就在滾滾的濃煙彌漫在樓道之中,整個驛館一片混亂之際,嚴禮強帶著偽裝的葉天成,幾乎就是擦著一群沖上來就“救火”的驛館仆役的身子,假裝驚慌失措的沖到了樓下,而等到驛館里的那些人費盡心思打開被嚴禮強臨走之時堵死的鎖眼,推開關押著葉天成的那個房間的大門發現房間里已經沒有葉天成的時候,嚴禮強已經帶著葉天成離開了驛館,來到離驛館幾百米外的路邊的一個客棧,要了一間房,安靜的等著孫冰臣他們回來。
這個過程,在嚴禮強說起來的時候,平平淡淡,波瀾不驚,甚至沒有半點兇險,但是,孫冰臣和梁義節聽了,卻被嚴禮強超強的判斷力和反應速度給震到了。
當時的情況,那些人要葉天成的命,其實準備了兩個殺招,一個殺招就是火,要是葉天成留在房間里不出來,那就會被火燒死,第二個殺招,來自于當時的混亂情況,要是葉天成從房間里出來,借著救火時的混亂,隱藏在驛館仆役中的某些人,就能把葉天成當場了結了。
嚴禮強在最短的時間里,判斷出了對方的殺招,同時在最短的時間里,采取了讓對方始料未及的反應,把這兩個殺招都順利化解了。
沒有人想到他在那種時候敢主動把葉天成放出來,更沒想到他把葉天成放出來之后居然還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給葉天成換上一套孫冰臣隨行侍衛的衣服,就在那一片混亂的時候,沖到樓上“救火”的那些人,在一片濃煙之中,就和嚴禮強帶著的葉天成擦肩而過。
嚴禮強和當時的葉天成一邊用袖子捂著臉彎著腰咳嗽,一邊朝著樓下沖去,同時大呼,“快救火,巡查使大人押送的重犯葉天成還在房間里…”,而等到那些救火的人跑到房門口的時候,卻發現房間的窗戶被關了起來,讓他們看不清房間里的情況,而房間的鎖眼被嚴禮強使壞,插了一小段木片在里面堵住了,那一小段木片,就為嚴禮強帶著葉天成在混亂之中逃出驛館爭取了時間。
最絕的就是嚴禮強帶著葉天成離開驛館,卻沒有跑遠,就在離驛館不遠的地方,也就是孫冰臣他們回來的必經之路上,找了一個地方落下腳來,等著孫冰臣回來。在驛館里想要葉天成命的那些人,發現葉天成在驛館里消失了,也傻眼了,就算讓他們出去找,這人一離開驛館,這偌大的威遠城,誰知道葉天成跑到哪里去了,想要不鬧出大的動靜找一個人,又豈是那么容易的。
“你當時又怎么能如此肯定驛館之中的那些人不會想到你能把葉天成帶著從房間里跑出來?”梁義節聽完之后,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問了一個讓他有些想不明白的問題。
嚴禮強笑了笑,“很簡單,因為之前他們給葉天成送過一次晚飯,那晚飯有問題,不過我卻沒有阻止,任由他們把晚飯放到了葉天成房間的窗口外面,一開始的時候,我就讓他們覺得我沒有提防他們,對他們很放心,這是一種認識上的心里慣性,所以真正出了事的時候,他們就不會想到我在起火的時候會反應如此迅速,如此多變,當我說葉天成還在房間里的時候,他們就一定還會覺得葉天成還在房間里…”
“那塞住鎖眼的小木片是怎么回事,難道你之前已經準備好了?”
“那小木片是我在吃飯的時候就從我吃飯的筷子上剔下來的一小段,原本我也沒想到會用到,只是做一個準備,因為我不知道他們后面還有什么招數,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所以在吃飯的時候你就已經在故意誤導他們?”梁義節震驚了,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反正我知道那東西葉天成是絕對不會吃的,我就裝糊涂好了,這樣他們才不會把我放在心上!”
“你帶葉天成逃出去的時候,難道那個葉天成就沒有別的想法,不想從你手上逃走?”沉默良久的孫冰臣也問了一個問題。
嚴禮強聳了聳肩,攤開手,“葉天成當然想要從我手上逃走,他給我許諾了一大堆好處,不過我也沒有那么好騙,反正他那個時候用不上勁兒,整個人的實力和普通人差不多,我的刀就隨時頂在他的身上,他要真想逃,我就在他身上來上一刀,或者在大叫一聲,那他就真的完了!”
一直用奇異眼光看著嚴禮強的孫冰臣到這個時候臉上才露出一個笑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好的,禮強,這次多虧你了,今天要不是你在,這葉天成有可能就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
“嗯,沒有什么事情了,早點下去休息吧!”
嚴禮強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說出一句話,“大人,我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哦,你說!”
“我們身在甘州,如果雷司同大人一心想要置葉天成于死地,那還真是防不勝防,今天晚上的手段雷大人還算是溫和,不想與我們這邊徹底撕破臉,但如果明天我們離開威遠城,來到那荒郊野外之地,雷大人真要把葉天成的命留下,還會有更激烈的手段,我們這點人馬未必就能應付,我覺得與其等到那時,不如就趁現在和雷大人說個清楚明白!“
“你不用擔心,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和雷司同大人說好了,他會一直派兵護送我們離開甘州,這件事聚這么過去了!”
嚴禮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來大人已經胸有成竹,那是我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