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王家犯了什么法,你們是什么人,哪里來的,憑什么來我們王家堡抓人…”
王家堡內的一條街道上,幾個年級從十六七歲到二十多歲的王家弟子從街邊的一個院子里沖了出來,手上還拿著刀劍,對著一隊騎在馬上的騎兵怒吼,把那隊騎兵在街上攔了下來。
“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
馬背上的小旗軍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冷聲說道。
“我們王家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負的,給我下馬來說…”
“對,給我下馬來,這里不是你們這些大頭兵撒野的地方,不要以為騎在馬上就能拽…”
“去你媽的,這里是王家堡,老子以前在黃龍縣城照樣打過當兵的,你能拿小爺我怎么著…”
或許是平日就在黃龍縣中驕橫慣了,面對著騎在馬背上的騎兵,那幾個王家堡的年輕人,根本一點不怕,一個個嘴里罵罵咧咧,不僅沒有從那個騎兵軍官的話,而是拿著武器,朝著那幾個騎兵沖了過去。
但是,那幾個王家的年輕人只是跑了幾步,就跑到了他們生命的終點,因為迎接他們的,是馬上騎兵射過來的十多只箭矢。
鋒利的箭矢,在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之內,直接洞穿了他們的脖子,胸膛,將他們射殺在王家堡的大街之上。
騎在馬上的小旗軍官只是冷冷的看了地上的幾具尸體一眼,甚至連下馬的意思都沒有,就揮了一下手,帶著他麾下的那隊人繼續策馬,躍過倒在地上的幾具尸體,朝著前面沖去。
“我等奉郡守大人之命,今日前來追拿王家一干罪犯,無關人等,站到一邊,如有反抗,格殺勿論…”馬上的騎兵繼續大叫著,同樣的聲音,響徹在王家堡中的各條街道之上。
流血的當然不止這一處。
王家這么大的一個家族,突然遇到這種事,自然有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或者是依仗王家堡在黃龍縣中的地位不知厲害深淺的人跳出來阻撓,甚至動手。
而那些騎在馬上的騎兵,對膽敢動手的,都是當場射殺,對阻撓的,警告一遍,還繼續冥頑不靈叨叨的,同樣射殺。
短短幾分鐘,就有幾十人在王家堡的大街上被殺死。
嚴禮強和錢肅就在王家堡的外面,找了一個地勢稍微高一點的土坡,騎在馬上,吹著寒風,心情各異的看著王家堡中發生的一切。
因為視力早已經遠超凡人,王家堡此刻發生的那一幕幕的景象,看在嚴禮強的眼中,簡直如對目前,嚴禮強甚至可以看到那許多被射殺的王家堡內的人在臨死前臉上那難以置信的表情和震驚的神色——許多人在沖上去的時候,甚至根本沒想到那些沖到王家堡的騎兵敢如此毫無顧忌的放手殺人。
一群沒有組織憑借著血氣之勇的普通人和經過專業訓練有組織的暴力機器的戰斗力在這一刻瞬間顯現出巨大的差別了。
王家堡雖然人多,但是,沖到王家堡的那幾百騎兵,已經可以完全橫掃整個王家堡。從開始死人開始,王家堡中的抵抗,就已經瞬間崩潰,王家堡內那些不姓王的佃戶,商戶,還有其他普通人,一家家一戶戶都緊閉大門,再也不敢出來。
王家堡大街上,那一灘灘流淌出來的殷紅鮮血,流淌在那煞白的雪地上,分外刺眼,慘烈。
而倒在大街上的那些人,眨眼的功夫,身體上就蓋上了一層皚皚白雪。
一個郡守,為了給自己擦屁股,就毫無顧忌的導演了這場屠殺,把一個地方上的大家族瞬間打入地獄,雖然嚴禮強對王家沒有什么好感,但是看到這一樣的一幕,卻還是讓他心中有許多復雜的感受,并非完全的幸災樂禍,嚴禮強心想,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不作不死,在王家當初讓王浩飛接近葉逍,以為可以走公子路線抱緊郡守大人的大腿的時候,哪里想到有一天,他們家以為可以依仗的這個關系,最終卻給他們家帶來滅門大禍。
沖入王家堡中的騎兵在迅速的推進,王家堡街道上的零星反抗眨眼之間就被清除干凈,幾路騎兵最后沖到了王家堡中間的那個看起來雄壯的堡塢面前,從四面團轉,把那個王家的堡塢給圍了起來。
那個堡塢正是王家的根基,絕大多數的王家人,都住在那個堡塢之中。
這個時候,王家的堡塢大門緊閉,堡塢內,王家的人已經亂成了一團。
一個滿頭白發,面目與王浩飛有兩分相似的老頭在周圍一干人的保護之下,顫顫巍巍的出現在堡塢的墻頭,吹著寒風,看著下面的騎兵,聲音顫抖的問了一句。
“你們,你們是什么人,為何進犯我王家堡?”
“我們是平溪城中督軍府薛字營麾下部曲,今日奉郡守大人之命,前來捉拿王家一干賊犯,你王家勾結沙突人,擄掠殘害平溪郡中百姓子女,刑捕衙門已經證據確鑿,事到如今,你們不乖乖束手就擒,難道還想負隅頑抗么?”
一個軍官騎著犀龍馬,來到王家堡堡塢的外面,高聲說道。
那個軍官的聲音很大,他這么一說,不僅是堡塢內的人聽見了,堡塢外面的許多人,同樣也聽到了。
“我…我要見郡守大人…”那個站在堡塢上面的老頭臉色發青,聲音沙啞的對著下面的軍官說道。
“郡守大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想要見郡守大人也可以,你們全部束手就擒,等你們王家一干人到了平溪城,在公堂之上,或許能有見到郡守大人的機會!”那個騎在馬上的軍官冷笑,說話斬釘截鐵,“現在,我給你們王家兩刻鐘的時間,兩刻鐘內如果你們王家依舊閉門不開,王家就以作亂之罪論處,待到破堡之時,你們王家就雞犬不留,全部就地格殺…”
王家當然沒有堅持到兩刻鐘,因為只是半刻鐘之后,嚴禮強和錢肅就感到身后傳來巨大的動靜,他們回過頭,就看到體格雄壯的龔鐵山帶著兩千多龔字營的軍士,出現在了王家堡外面的路上。
走在龔字營最前面的,是幾十個騎在犀龍馬上的軍官,一面繡著一個龔字的旗幟,在隊伍前面的一個騎在馬上的軍官手上飄揚著,獵獵作響,兩千多龔字營的軍士,如一條長蛇,延綿數百米,跟著前面的馬匹,在急行軍,煞氣騰騰的朝著王家堡沖來。
昨天還在匠械營差點喝醉的龔鐵山,這個時候,煞氣騰騰,全身著甲,拿著一把猶如鍘刀一樣的大刀,騎在馬上,帶領著隊伍。
嚴禮強和錢肅看到了他,他自然也看到了嚴禮強與錢肅,因為嚴禮強和錢肅就在路邊不遠的地方,龔鐵山直接就騎著馬跑了過來,“錢老弟,禮強,你們怎么在這里?”
錢肅把他和嚴禮強來這里的原因說了一下,然后問了一句,“不知龔大人為何也來了?”
“剛剛郡守大人直接派人拿著督軍大人的兵符來,說事急從權,要我帶兵來王家堡,協助從平溪城來的薛字營的軍士和刑捕衙門的一干刑捕,將王家一干人全部緝拿到平溪城…”說到這里,龔鐵山搖了搖頭,低聲說了一句,“真不知道這王家撞了哪門子邪了,那平溪城中那么大的事情,鬧得整個甘州都知道了,居然和王家堡扯上了關系,奶奶的,這王家算是完了,行了,我軍務在身,就不和你們說了,改日有空咱們再喝酒…”
“龔大人請便!”
在說了幾句話之后,龔鐵山又調轉馬頭,回到隊伍之中,繼續帶著隊伍朝著王家堡沖去。
龔字營的那面旗幟出現在王家堡,就成了擊碎王家抵抗意志的那最后一擊,就在龔字營的旗幟剛剛進入王家堡的時候,那王家堡塢的大門,一下子打開了,剛剛出現在堡塢上面的那個老頭,帶著王家一干人,全部面色蒼白的跪在了地上,然后一干軍士一下子一擁而上…
“禮強,我們走吧…”錢肅深深吸了一口氣,調轉了馬頭,嚴禮強也跟著調轉了一個方向。
離開王家堡,沒有走出幾里,嚴禮強和錢肅在路上有遇到上百個從平溪城中趕來的刑捕,騎著犀龍馬,朝著王家堡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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