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宏兵和史長風分別與眾人訓過話之后,被平溪郡國術館錄取的50名少年,各自在一本錄取名冊上留下指模,以作為兩個月后到平溪郡國術館報道的身份憑據,完成這些后續手續,所有人,才與今天一起來參加國術縣試大考的少年一起,離開了國術館,各自回家。
國術館的大門敞開,少年們一涌而出,或是回家,或是與等在外面的家人朋友匯合,有的人興高采烈,有的人失落無語,其中悲喜,也只有自己可以體會了。
和早上來的時候不同,那個時候嚴禮強一個人來,默默無聞,除了幾個柳河鎮的少年之外,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是誰,而這個時候,就算他走在人群之中,嚴禮強也能感覺周圍有很多和自己參加大考的少年在悄悄的注視著自己,對自己行著矚目禮——這就是大考第一的待遇。
折騰了一天,滴水未進,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又累又餓,嚴禮強就感覺自己的肚子早在咕嚕咕嚕的抗議了很久,之前在國術館內還沒覺得,現在事了,他才感覺應該好好吃一頓了。
不過肚子雖然在叫喚著,但嚴禮強的腦袋里,卻不斷的回想著剛剛史長風和眾人說過的那些話,以嚴禮強活了兩輩子的經驗和判斷來看,嚴禮強總覺得史長風的話中似乎大有深意,當然,那話也是對所有人最好的勉勵和激勵,至少對嚴禮強來說,史長風的那些話至少讓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一絲危機和緊迫感,那奪得縣試大考第一名的激動和興奮,瞬間就被沖淡了不少。
成為武士在這個世界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更何況自己現在還不是武士呢,所以,加油吧,少年…
身后傳來腳步聲,嚴禮強沒有回頭,就感覺那個腳步聲應該是石達豐的。
自從修煉已經洗髓經之后,嚴禮強發現自己的感覺也越來越敏銳了。
果然,一只手從背后拍在了嚴禮強的肩上,石達豐從后面走了上來,和嚴禮強走在了一起,“你現在要回家么?”
“嗯,當然!”
“這兩個月你有什么安排?”
“安排?什么意思?”嚴禮強用詢問的眼神看著石達豐。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這兩個月沒什么事,不如我們一起到外面游歷一番,增廣一點見聞,到蘭州境內的蒼龍山去碰碰機緣,等到要八月下旬再回來,然后再去平溪郡國術館報道,反正這兩個月在家中呆著也無聊!”石達豐眼睛閃著光,一臉憧憬,“剛剛我去約沈騰,那個家伙說他大伯,也就是沈館長要他在家中閉關苦修兩個月,不能外出,真是可惜,原本我還想我們三個一起去,會更有意思,聽說蒼龍山上有很多前輩高人閉關修煉的隱秘洞府,還常年有高人在蒼龍山上隱修,要是我們能在蒼龍山上碰到一兩個高人,或許能瞻仰一下高人的風范,如果走了大運能找到一兩個前輩高人留下的洞府,發現幾本十層以上的修煉秘籍,那我們不就發了…”
石達豐這個家伙性格開朗豪爽,大大咧咧,就算輸在自己和沈騰的手上倒也半點不介意,眨眼就過了,這樣的家伙,以嚴禮強的眼光看,倒是可交之人。
嚴禮強笑了笑,“你去吧,我這兩個月家中還有事,不能走開!”
“什么事,一定要你在家,不會是你家里的人給你安排相親吧?”石達豐用詭異的神色看著嚴禮強。
“倒不是相親,只是兩個月后我若去平溪城,我父親在家沒有人照顧,我有些不放心,所以這兩個月我把家里的事情安排處理一下,后面也放心一點!”
“你家里沒有兄弟姐妹么?”
“沒有,就我一個!”
“那算了!”石達豐嘆了一口氣,“那我就自己一個人去吧…”
“嗯,那咱們就到時在平溪郡國術館再見了!”說著話,嚴禮強已經走出了青禾縣國術館的大門,看到了陸家的那個護衛正牽著兩匹犀龍馬在離大門不遠的地方等著自己。
“嚴禮強出來了…”
“那個穿著藍衣服的十四五歲的少年就是這次國術大考三甲第一名,柳河鎮的嚴禮強!”
“沒想到這么年輕…”
“一定還沒定親…”
還不等嚴禮強走到陸家的那個護衛面前,他的耳邊,瞬間就響起一片驚嘆的聲音,嚴禮強一看,無數人還等在大門的外面,一個個用好奇的眼光看著自己,自己一出來,不少人就有圍過來的架勢,其中還有幾個似乎就是媒婆,這場景,就像上輩子普通人在街上圍觀明星一樣。
好在陸家的護衛及時牽著犀龍馬走了上來,嚴禮強也不多說什么,直接接過韁繩,利索的翻身上了馬,然后朝著四周拱了拱手,也不多說什么,隨后就和陸家的護衛騎著馬離開了國術館,返回柳河鎮。
這一路上,雖然那個陸家的護衛沒有說什么,但嚴禮強還是從那個護衛的眼中,看出那個護衛對自己多了幾分敬重。
回到柳河鎮,剛剛騎著犀龍馬來到鎮上,嚴禮強就發現道路周圍一下子熱鬧了起來,許多道路兩邊的人家都從家里走出來看他的熱鬧,目光所見之處,都是笑臉,而耳邊聽到的,都是一片驚嘆,一群半大孩子跟在犀龍馬的身后邊跑邊叫,“三甲第一名回來了,三甲第一名回來了…”
還沒有來到家里,嚴禮強已經看見自己的父親嚴德昌和周鐵柱他們從院子里面走了出來,在外面的路上等著自己。
嚴禮強連忙下了馬,牽著犀龍馬來到了嚴德昌的面前,笑了笑,“爹,我回來了…”
嚴德昌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有些濕潤,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袖子在眼角抹了一下,然后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先去給你媽的牌位上一炷香,然后咱們吃飯,就等著你回來呢…”
家中的這一頓晚飯,自然是吃得別有一番滋味,幾乎從來不喝酒的嚴德昌,在今天晚上,也喝得有些醉了。
一頓飯吃完,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嚴禮強親自把有些喝醉的嚴德昌送到房間里去休息,在讓嚴德昌在床上躺下之后,就打來熱水,親自給嚴德昌洗手,洗臉,擦腳。
躺在床上的嚴德昌,臉色發紅,閉著眼睛,已經有些迷糊,嘴里還夢囈一樣的說著什么。
“雪蓮…你看到了嗎…咱們的兒子…考了三甲第一…我以前答應你的…要把禮強好好帶大…等他將來有了本事…就讓…就讓他給你報仇…然后我就…就可以放心來找你了…你等我…”
正在給嚴德昌擦著腳的嚴禮強聽到最后,整個人就像被電了一下一樣,手上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
隔了幾秒鐘,嚴德昌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嘴里再也說不出什么來,嚴禮強呆了片刻,目光慢慢從嚴德昌的臉上移開,在給嚴德昌擦完腳之后,端著盆,離開了嚴德昌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