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上輩子高考考場外的景象一樣,當一個個考生走進學校考場的時候,無數的家長就等在考場外面,期盼而又擔憂的等待著自己的孩子出來。
每年的國術縣試大考,對許多人來說,也就像是高考一樣,甚至比高考還要更加重要,因為對許多普通家庭來說,這就是一個個家庭寒門出貴子,鯉魚跳龍門的機會。
在國術縣試大考中表現優秀的青年,就可以進入到了郡城的國術館中深造學習,擁有成為武士進階士族的希望,而就算最終成為不了武士,郡一級國術館的學習機會,也有諸多的好處,可以讓人在國術館中廣結人脈,交到許多朋友,或者是在離開國術館后能擁有進入郡縣各級官府衙門的機會——因為郡縣各級官府衙門每年有很多公職,都會到郡城的國術館中挑選。
這國術縣試大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相當于大漢帝國高考和公務員考試的某種結合,青禾縣下屬十七個鄉鎮,每年七八百考生,多的時候上千,而能有機會通過國術縣試大考進入郡城國術館的,也就三十人左右,這個錄取比率,可比高考的錄取比率低多了,
把犀龍馬交給陸家的護衛,嚴禮強才在無數家長的“夾道歡迎”之中,走進了國術館的大門。
在國術館大門哪里,有四個入口,每個入口處都寫著幾個青禾縣下屬鄉鎮的名字,來自不同地方的考生就從不同的入口分流進入國術館,而每個入口處,都有三個人在同時檢查著進入之人的身份,非常嚴格。
“姓名?”
“嚴禮強!”
“來自何處?”
“柳河鎮!”
問著嚴禮強話的人一邊問一邊翻著自己手上的一個本子,在翻到柳河鎮的考生名字頁的時候,看到有嚴禮強的名字記錄,這才點了點頭,然后讓嚴禮強伸出右手大拇指,在印泥盒里沾上色,然后在名冊的后面留下了一個大拇指的指紋。
這個指紋,剛好和之前嚴禮強在這里參加初考時留下的指模排在一起,方便對比,看到兩個指紋一樣,才確認了嚴禮強的身份,那個人隨后把名冊遞給旁邊的一個人看檢查了一下,那個人點了點頭,然后第三個人拿出一個上面印著號碼的金屬牌,在金屬牌上寫上嚴禮強的名字,然后把金屬牌遞給了嚴禮強,嚴禮強才拿著金屬牌走進了縣國術館。
時間距離正式開始還有大概一個小時,國術館的演武場已經聚集了六七百個考生,演武場上的九個擂臺依次排開,在最中間的那個最大的擂臺上,掛著一條橫幅——平溪郡青禾縣國術縣試大考。
真正到了大考之日,進場的考生既興奮又緊張,來自同一個地方的考生一堆堆的圍在一起,一個個交頭接耳,還有的考生在做著各種各樣的熱身動作或者是熱身拳法。
來自不同鄉鎮的考生都有固定的聚集區域,那些區域都豎著一面寫著鄉鎮名稱的旗子,你來自哪個地方,就到哪一面旗子下面集合,這樣做,既為了方便管理,也為了防止有人冒名頂替,因為來自同一個地區的考生彼此都有些熟悉,至少見過,突然之間多出一個陌生人的話,大家都能發現。按照大漢帝國的法律,敢在國術大考之中冒名舞弊的人,雙方都是充軍發配的重罪。
嚴禮強掃視了演武場上一圈,看到柳河鎮的旗子,就坦然的朝著柳河鎮考生的聚集地走了過去。
來自柳河鎮的那些考生們也看到了走過來的嚴禮強,一個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啊,嚴禮強來了…”
“難道他上次的傷勢這么快就好了?”
“可能好了吧,就算不好,至少也要來試試!”
“可惜了,要是洪濤家里不出事,洪濤一定能把嚴禮強揍得滿地找牙…”
大家都看到了嚴禮強,但卻沒有一個主動過來和嚴禮強打招呼的,以前在柳河鎮上,嚴禮強可沒有什么人緣。
齊東來也在那些人中,在看到嚴禮強的時候,他想過來,但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走過來,有些心虛的避開了嚴禮強的目光。
嚴禮強卻直視著齊東來,朝著齊東來走了過去,來到齊東來的面前。
到了這個時候,嚴禮強早就清楚兩個月前的洪家是怎么把齊東來收買的了,說起來既可笑又可悲,洪家就是把他們家在柳河鎮上的一個地段不錯的鋪面拿出來給齊東來家里開了一個米店,好像還免了齊東來家里幾年的租金,齊東來就把自己給賣了。
現在洪家出了事,洪家的人爭起了家產,齊東來家里的那個米店又被收了回去,前兩天齊東來的父母還來縣城告狀,說那個米店是洪成壽幾個月前應給他們家免費租十年,現在洪家不租了,要收回,出爾反爾之類,但齊東來父母又拿不出憑證,空口無憑,最后被縣城官衙里的官差當做打秋風的給趕了出來。
“東來,好久不見了!”
齊東來不自然的笑了笑,似乎有些不習慣嚴禮強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前些日子為了這次大考我一直在郡城,我伯給我找了一個師傅教了我一套腿法,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忙著修煉,都沒有回來,昨天回來才聽說禮強你家里出了事,實在不好意思,也沒有來看看你爸…”
齊東來的這點虛情假意,嚴禮強一眼就看穿了。
嚴禮強笑了起來,“沒關系,蘇暢來過了,東來你來的話,我還有點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
嚴禮強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我爹這些日子在養傷,可經不起誰再在他的身上放一只冰蟻再來上一口了!”
齊東來面色大變,臉色完全僵住了,“禮強…你…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明白?”
“我知道你明白的,你也明白我知道的,上次初試中我為什么輸得那么慘,我身上的那只冰蟻是誰悄悄放在我身上的,你比我清楚!”嚴禮強繞口令一樣的說了一句話,然后冷冷說道,“看在我們以前還有的那一點交情的份上,齊東來,我原諒你一次,但從今天起,我們就是陌生人,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記住了,沒有第二次,最后再奉勸你一句話,舉頭三尺有神明,很多時候,人做事,天在看,昧良心的事情少做…”
和齊東來說完這些,嚴禮強就走開了,再也不看齊東來一眼。
齊東來臉色乍青乍紅,旁邊的人聽了兩個人的對話,也一個個若有所思的看著齊東來,似乎猜到了一點什么,現在整個柳河鎮,誰不知道洪家買兇對付嚴家父子的事情,聽嚴禮強的話,似乎上次初試,嚴禮強之所以被洪濤打得那么慘,背后有齊東來在背后搗鬼。
這齊東來可一直是嚴禮強的朋友啊,這樣的朋友,也實在太可怕了。
不知不覺,周圍的人看著齊東來的眼光都變了變,一個個悄悄拉開了和齊東來的距離,最后,齊東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就只有他孤零零的站著。
這就是齊東來要付出的代價,他既然能做出出賣朋友的事情,那么,他以后,也就不要想要有什么朋友了,誰都會對這樣的人退避三舍,對這樣的人,難道自己還有替他遮丑保密的義務?
做人如果不能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那和咸魚有什么分別?
洪家的事,至此才算徹底告一段落。
嚴禮強終于爽了…
后面的時間,嚴禮強也沒想著要和周圍的人攀談什么,就在柳河鎮的旗幟下安靜的站著等著。
差不多過了四十多分鐘,隨著三通鼓響,一隊人從國術館的大樓里走了出來,整個演武場上,瞬間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