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無能于朝堂,就只好縱橫于商賈了,家財多一些無可厚非。”
曹襄對這件事并不在意,全天下都是劉氏的,劉氏長子多一些店鋪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云瑯卻不這樣看,史書上劉據造反的時候可是裹挾鼓動了長安百姓的。
事實上,長安百姓沒有那么容易被鼓動,所以說,隨劉據造反的長安百姓,大多是劉據的部曲,家眷以及商戶…
現在的劉據似乎比是書上的劉據還要強大一些,畢竟,這一次他上過戰場,麾下有一批真正可以作戰的猛士。
而且,天下捕奴團以東宮為尊,這些年來,如果沒有東宮庇護,捕奴團絕對發展不到現在的規模。
平日里號令天下捕奴團群雄,讓劉據早就有了放眼天下的胸懷。
教育這東西其實很古怪,不論是嚴苛的現實,還是名師的指導都能在很大概率上讓學生達到目的。
劉據統領捕奴團時間長了,他的思維自然就是奴隸主思維,加上皇家骨子里的驕傲感,他沒有養成皇帝的思維,而是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奴隸王!
奴隸王的思維與胸懷天下的皇帝是完全的兩種人,甚至是一種嚴重的倒退。
這就是為什么劉據認為非常好的策略,在劉徹看來完全是愚蠢至極的想法。
劉徹,云瑯,曹襄,霍去病這群人可以看不起劉據,對于其余人來說,劉據已然是云端里的存在。
“今天喝到的桃花酒不錯,也不知道是誰家釀造的。”
云瑯端起酒碗,瞅瞅微微泛紅的酒漿問曹襄。
“西域奴隸!據傳還有一種秘法葡萄釀飲之酸澀,回味悠長,果香濃郁,與我等常見的葡萄釀完全不同,據說是西域第一美酒,陛下那里或許有一些,別人家似乎都沒有聽說有這東西。”
“我家里有一些,是藍田孝敬我的,我不是很喜歡,你要是喜歡,我讓人送去你府上。”
曹襄滿意的點點頭道;“今天跟著你沒頭腦的走了一整天,你到底要干什么?”
云瑯笑道:“種棉花!”
曹襄苦笑道:“我已經跟你說了,種棉花不劃算,除非你同意我們把那三萬名奴隸弄到手。”
“云哲他們弄出來了幾種機關消息,一種叫做軋棉機的機關可以將棉花里的棉籽從棉花中分離出來。
一種叫做紡紗機,可以輕易地將棉花變成棉紗,再有一種東西叫做飛梭織布機。
所以呢,我們只需要種棉花就好,最廢人力的環節已經解決了。”
曹襄不屑的道:“幾個消息機關就能代替人力?”
云瑯笑道:“曹信就絕對不會問出這么愚蠢的問題。”
曹襄有些為難的道:“曹睿,曹芳…”
云瑯立刻擺手道:“別提他們兩個,我閨女也不會嫁給他們,沒有半點可能。”
“為什么?”曹襄有些惱怒。
云瑯悠悠的道:“我西北理工先賢昔日做過一個調查,驚奇的發現,近親成親,子嗣的智力都不高,很多人從生下來,就帶有各種殘疾。
這是天災,也是人禍。”
“孟大,孟二兄弟兩不是也被你教導出來了?”
云瑯淡淡的道:“這沒有可比性,就算是你愿意讓我用特殊的法子教導曹睿,曹芳,當利公主也不會同意的。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的孩子智力有問題,你還是好好地教導曹信把,免得將來曹氏被曹睿,曹芳給禍害了。”
曹襄長嘆一聲道:“我已經有半年時間沒有見過曹信跟霍二了,作為父親我當得很失敗,連自己兒子的動向都不知曉。”
“曹信,霍二年前去了秦嶺,現在在我家,你要是想兒子了就去看看,霍二的肚皮已經很大了,不到兩月,就要生產了。”
曹襄喟嘆一聲道:“我們父子緣何會陌生至此?”
云瑯笑道:“有本事的兒子基本上都不會跟父親太親近,這是男兒本色。”
“那孩子現在陰沉的厲害,前年在清理阜陽家業的時候,這孩子下手很重,他的一些叔伯從人間消失了。
現在,我對阜陽都似乎失去了掌握,我覺得這孩子正在有計劃地奪權。”
“這不叫奪權,叫做預先接收,他接收的越多,曹氏家族將來就越興旺。“
“問題是,我的威嚴何在?”
“誰叫你養兒子的,兒子本身就是我們甜蜜的敵人,你所創造的一切剩余價值終究會落在他的手中。
學我,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要知道我一般都是白送…”
曹襄點點頭道:“是這個道理,可是,我心里為什么就這么不舒服呢?”
云瑯大笑不止,與曹襄碰碰酒碗,就把一大碗冰涼的葡萄釀送進了嘴里。
今天做的暗示已經足夠多了,曹襄并沒有聽明白,云瑯也就不再多說。
以曹襄的智慧,怎么可能會弄不懂今天干的事情的含義,他是不想知道,也不想理會。
奴隸貿易,棉花貿易,劉據飛速膨脹的個人實力,他愿意選擇前兩項,而不愿意與劉據糾纏不清。
曹襄對皇帝有著強大的信心,這么些年來,皇帝遇見了無數的風浪,他一次次的平安度過,想來這一次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奴隸,云瑯是不要的,無論如何都不會要的,他寧愿開發工業技術,也不愿意使用奴隸。
并不是他對奴隸有什么好感,而是覺得自己身為一個文明人,本身就不該跟奴隸有任何粘連。
使用奴隸本身,就是文明的巨大退步。
一臺軋棉機頂的上一百個乃至更多的奴隸手工剝棉花,一臺多線紡織機,能頂的上幾十個女奴搖紡車,至于一臺飛梭織布機,則能頂一群手工織布者。
云瑯準備將棉紡廠安置在上林苑,這座工廠起來之后,應該是大漢國乃至世界技術水平最高的一座工廠,也隱約有了后世工廠的影子。
曹襄參觀過云氏的棉紡廠,意志堅定的拋棄了自己先前想要使用大量奴隸的可笑想法,堅決參股云氏棉紡廠,還替霍去病,李敢,爭取了相應的份額。
在霍光,張安世極度不滿的目光中,云瑯跟曹襄碰了一杯酒之后,事情就塵埃落地了。
“西北理工十年磨一劍,如今成了人人都想要的豬頭肉!”
張安世用腦袋碰碰霍光的肩頭低聲道。
霍光道:“錢財并非吾輩所求之物,你的貪婪之心怎么還沒有改變?“
張安世搓搓雙手,攤開之后道:“沒法子,這是天性,我就是喜歡錢。”
“師傅當年怎么沒多給你一些金子,好把你活活壓死。”
“你現在給我一堆金子壓死我也不晚啊,張某人做事歷來持之以恒。”
“好了,不說這些廢話,棉紡廠模式應該推廣開來,迅速制造出一大批真正依靠做工生活的人出來,如此,城市才會有活力,這才是我們的目標。”
張安世嘆口氣道:“你信不信,從今往后,只要是能種棉花的土地,都會長滿棉花,種糧食與種棉花的收益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我很擔心以后會出現別人用管仲的‘齊紈魯縞如霜雪’的手段糊弄大漢人不種田,最后導致滅國的慘案發生。”
(娘的,沒了評論區,寫這樣的典故,就沒有兄弟幫著解釋了,害得孑2必須注解方便大家閱讀。
故事原本是這樣的,齊國很長時間里拿魯國沒辦法,長勺之戰還被魯國打敗。
于是,管仲就要求齊國國君跟大臣貴族們一起穿魯國織造的魯縞,且下令自己國內不許織造與魯縞齊名的齊紈,于是,齊國人紛紛效仿,導致魯縞的價格暴漲,不僅僅如此,管仲還下令對魯國來的魯縞大量補貼…于是,魯國的魯縞供不應求,織造魯縞遠比種地來錢快,再于是——魯國人都去織造魯縞了,沒人種地…過了一年多,齊國下令,不許一寸魯縞進齊國,于是,魯國積壓了天量的魯縞,糧倉里卻沒有多少糧食…齊國趁機提高糧食價格…人不穿魯縞不會死,人不吃糧食會死…于是!大家懂得…
天啊…快點把本章說放出來啊,這樣做很影響閱讀體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