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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大帝國的初始狀態

熊貓書庫    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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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遷的眉毛又擰成了一疙瘩。

  如此一來,還有誰愿意跟我大漢國大交道呢?

  大漢國的名聲也會被毀于一旦。

  人人都恨我大漢國,恐怕不是美事!

  云瑯攤攤手道:大國從來都是讓人敬畏,痛恨的,不是拿來讓人喜愛的。

  如果一個皇帝,或者一位大臣做到讓異國他鄉的人喜愛了,那么,這個皇帝,整個大臣。,如何面對本國百姓呢?

  要知道,正是有了本國百姓的支持,他才能當他的皇帝,當他的大臣,難道他們不該在第一時間選擇站在自己本國百姓的立場上做事嗎?

  同時,一個犧牲了本國百姓利益去取悅外族人,我以為這樣的人算不得我大漢國人,他們應該去那些喜歡他們的國度當皇帝,當大臣!

  司馬遷立刻從玉石堆里找到了自己的小本子,拿過云瑯的筆墨迅速的開始記錄,一邊記錄一邊道:這些話會被記錄進《永安侯傳》里面。

  東方朔笑道:內圣外王的故技而已,算不得新鮮,只是人人都說王化,可沒有人像你說的這么直白跟無恥!

  云瑯愉快的攤攤手道:我早就說過,這天下根本就沒有新鮮事。

  司馬遷一般只會提問,從不會干涉事情的結果,他如今正在努力的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游離于世界之外的人。

  東方朔自然是聰明人,但凡是聰明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看破不說破。

  他知道云瑯的心思對除過大漢國之外的人來說非常的不友善,這樣的論調應該還有商榷之處。

  如果按照云瑯這一套思維去管理國家,不能保證大漢國會變得更好,至少不會變得更壞。

  如果這一套法則在大漢國運行成了習慣,那么,一個喜歡到處搜集好東西為自己用,又能保證自己的好東西不外傳的國家,變得富裕強大起來是必然之事。

  這和世界上的好東西多得是,就比如博望侯這些年從外面收集的種子,已經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大漢人的飲食結構。

  每多一種食物,大漢人的溫飽就多一分保障。

  作為云瑯的謀士,他必須說出自己的見地,維護主公,于是笑吟吟的道:

  海納百川,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你們只看見海納百川,何時見過大海倒流河川?

  這就是海為什么大的原因啊。

  東方朔重新給云瑯解釋了海納百川的含義之后,就拖著沉重的袖子離開了云瑯的帳幕。

  一直低頭努力處理公務的霍光見這兩人都走了,這才抬起頭,給師傅的茶壺添滿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先是白拿玉石來保證他們自己跟您是站在一條線上的,又提出這么嚴肅的問題來證明,自己并非被您用玉石給收買了。

  這兩人還真是有趣。

  云瑯瞪了霍光一眼道:我記得跟你講過一個叫做楊修的家伙的死因。

  霍光道:是啊,還是封神時期的事情,有一個國王麾下的謀士叫楊修,因為太聰明,說破主公的心思,讓主公屢屢臉上無光,所以被找了一個罪名給殺了。

  云瑯抬手道:你如果以后還像今日這樣聰明,多嘴,我很擔心你活不到給我披麻戴孝的時候。

  霍光笑道:師傅是要活成人瑞的人,此生必定福祿壽齊全,弟子由您恩庇,何愁不能活成老賊。

  也只有在您面前,弟子才心中想什么就說什么,換一個人或者換一個環境,弟子必定會裝成一個平庸之輩,一個依靠先輩恩蔭過活的二世祖。

  另外,弟子好奇怪啊,您講的故事每一個都寓意深刻,每一個都足以流傳下來,為什么這么多好的故事,統統只有您知曉呢?

  當初弟子可是為了尋找注腳,專門翻遍了咱們家的藏書,連長門宮跟太學的藏書都沒有放過,卻沒有找到一絲半點的消息,就連可供猜疑的蛛絲馬跡都尋找不到。

  云瑯嘿嘿笑道:我順口胡謅的。

  霍光搖搖頭道:不可能,弟子知道師傅的才學驚天,可是,這些故事絕對不是誰能順口說出來的,您當時講這些典故的時候,弟子看得出來,您是不假思索就說出來了,這說明,這個故事一直就藏在您的心理。

  師傅,今日四下里無人,您就說說其中的緣故吧!

  云瑯的眼睛眨巴了好久,最終還是嘆口氣道:等我剩下一口氣的時候,你再問我這個問題,我要是還有力氣回答你,就一定會說,如果沒力氣了,你就迷糊一輩子吧!

  霍光同樣眨巴著眼睛道:很嚴重,很重要?

  云瑯臉上露出一絲迷茫之意,搖搖頭道: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說。

  莊子一夢逍遙游,日東海而暮蒼梧,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多出師傅一件也不稀奇。

  弟子以后不再問了。

  霍光看出師傅的心境似乎變得非常憂傷,輕輕地在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輕笑道:弟子剛剛接到公文,司馬相如十天前已經抵達武威郡,再有兩日就要抵達張掖郡了,師傅想好如何折騰這個家伙了么?

  如果沒有,就讓弟子出馬好了。

  每次見到這家伙的名字,弟子就會莫名其妙的冒火,如果交給弟子,弟子一定能讓他身體毫發無損,精神千瘡百孔。

  云瑯見霍光變著花樣的讓自己開心起來,就笑著道:不用,都是長輩間的陳年舊事,真正撕扯起來,顏面不好看,讓你小師娘如何自處?

  云音的處境會更加難堪。

  霍光本來是拿司馬相如來開師傅的玩笑,沒想到師傅居然提到了云音,他那張俊俏的娃娃臉頓時就變得陰沉起來,捏著桌子角道:我早就該把他碎尸萬段!

  說完,就跑出去了。

  這孩子,什么事情都不能牽扯到云音,一旦跟云音有關系的事情他都上心,好的他會鼓勵支持,壞的……一般沒有壞的,有壞的,也會被他清除掉。

  偌大的帳篷里立刻就剩下云瑯一人,雖然帳幕四周都有通氣孔,他還是覺得悶熱無比。

  離開帳幕,天邊有一片黑云壓得很低,幾乎從裹挾著祁連山過來的。

  昔日在陽光下白的刺眼的雪山,完全隱沒的烏云中,能偶爾看見閃電,卻聽不見雷聲。

  這證明這片烏云距離這里最少還有三百里。

  如果這片云彩足夠大,霍去病以及那兩萬六千人的大軍應該正在這片云彩下行軍。

  想要截斷匈奴人向西逃跑的路線,他至少還要繼續向北行軍兩千里。

  這是一場賭博,兩萬多人深入不毛之地,在這時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放在霍去病的身上,卻顯得極為尋常,

  畢竟,霍去病上一次已經依靠手頭少的可憐的軍隊,橫掃了河西走廊,擊破焉支山,有著充足的遠征經驗。

  如果這些還不足以給云瑯信心的話,那么,在云瑯的記憶中,霍去病還曾經越離侯山,渡弓閭河,率漢軍追至狼居胥山(今蒙古德爾山)。

  為慶祝勝利,霍去病在狼居胥山上積土增山,舉行祭天封禮,又在姑衍山舉行祭地禪禮,并登臨瀚海刻石記功。

  記憶中的那一次遠征,霍去病的裝備遠沒有這一次精良,更沒有火藥可以作為依仗。

  更沒有全騎兵部隊支持,沒有舒適的馬鞍子,沒有堅硬的馬蹄鐵,沒有可以保證將士體力的優質軍糧,更沒有指南針這樣的好東西。

  所以,云瑯看到烏云,只是懷念一下自己那個足矣讓他驕傲到死的兄弟一下。

  并不擔心遠征的結果。

  此次遠征,與其說是在征伐匈奴,不如說,這是霍去病在做一次偉大的地理大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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