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何愁有希望跟狗子去別的地方戰斗,而狗子絕對沒有這種英雄的想法。
在家主跟前,何愁有必然不會下重手,如果去了偏僻的地方,狗子不確定自己能否活著回來。
避不開那就戰斗,這沒什么好說的!
狗子一個縱躍,一拳砸向何愁有。
先下手為強!
何愁有蕩開狗子的拳頭冷笑道:“你的一身本事我不是沒有見過,敢向老夫伸拳頭,膽子不小。”
狗子疾風暴雨般的數十拳統統被何愁有蕩開之后,身形向后急退,站定了身子之后道:“在你這里求饒有用么?”
何愁有嘿嘿笑道:“沒用!”
狗子大笑道:“既然沒有用,我多費口舌做什么?”
何愁有冷笑道:“你以為叫這么大聲會有人出來救你?你主子在偏院,你的女主子剛剛去了醫館。
在這里,你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狗子的身體松弛了下來,雙臂自然下垂,雙拳卻握得很緊,眼睛死死的盯著何愁有。
“你要跑?”何愁有橫跨一步擋住了側門。
狗子再次撲了上來,這一次,他整個人如同旋風一般,不斷地把自己的手腳,肩膀,膝蓋向何愁有身上招呼,能不能打著他不在乎,他只想用體力來換一點時間。
何愁有面對狗子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猶自閑庭信步,不知怎么的就靠到了狗子的身上,單臂一伸,狗子的肩膀就落進了的掌心,他的爪子稍微扭轉一下,狗子的身體就跟著轉動起來,凌空兩個翻轉之后,重重的摔進了花叢中。
何愁有站在花池子邊上笑瞇瞇的看著不斷咳嗽的狗子道:“今天,老夫的怒氣不傾瀉干凈,你休想離開。”
狗子咳嗽一聲道:“我并沒有害你!”
何愁有笑道:“那是因為你家主子不想害我,如果你家主子要你害我,老夫覺得你一定會愉快的去完成這個重任的?”
“你不能用我沒有干的事情來懲罰我。”
“欺瞞老夫就是死罪!”
何愁有突然發現狗子的身形在下降,身子騰空而起,老鷹一般向狗子撲擊過去。
狗子的身形完全消失在地面上,何愁有落在花壇里,四處尋找卻找不到狗子的影子。
花壇中間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狗子快速離去的腳步聲清晰地傳遞過來。
何愁有怒哼一聲,就背著手離開了后宅。
整座云氏宅院都是這些混蛋親手建造的,哪里有暗溝地道豈能瞞得住他們?
如果狗子這個家伙趁著占有地利因素偷襲他,最終的勝負還未可知。
云瑯對狗子從墻壁里走出來一點都不奇怪,只是煩躁的道:“別讓蟲子鉆進來。”
狗子將打開的木板重新關好,就癱倒在云瑯面前道:“何愁有想要弄死我。”
云瑯笑道:“把話說清楚,何愁有可不想弄死你,他只想弄殘你!”
“這有什么區別?”
“有區別,如果我沒有幫你求情,他一定會弄死你,而弄殘你這件事,是我求情之后的結果。”
狗子哀嘆道:“您不打算管了?”
云瑯冷笑道:“當初把你送進騎都尉,是指望你成為一個正兒八經的軍官,沒打算讓你進繡衣使者群里。
是你自己覺得當繡衣使者更加的威風,硬是從一群人里面拼命地表現,最后讓何愁有選上了你。
所以說,你今天之所以會落到這個地步,全部都是你自找的。
放心吧,何愁有不會打死你,只要他不打死你,咱家就開著全大漢最好的醫館,什么樣的傷治不好?”
狗子翻身坐起,去掉頭發上的草芥跟蜘蛛網,惡狠狠地道:“如果戰場在家里,何愁有未必能占到便宜。
在我家里跟我作戰,哼…”
云瑯歪著腮幫子用食指拇指捏著下巴上的火癤子,吸了一口涼氣狠狠地一捏…
清理掉臉上的一滴膿血,輕輕地拍著麻木的下巴道:“人家何愁有不準備弄死你,你也不準下毒手弄死人家,另外,不許引誘何愁有進暗道,里面的好多機關,鐵人都能化成鐵水。”
狗子怒道:“最多引他進千斤閘。”
云瑯冷笑道:“別人家的千斤閘最多三百斤,咱家的千斤閘可是實打實的一千多斤,你覺得人進去了能活?”
狗子狠狠的在班上捶了一拳道:“我以后躲著他走。”
云瑯笑道:“這就對了,你一個大好少年,跟一個糟老頭子計較什么,你活著,活著他就死了,即便有天大的仇恨也都報了,更何況,這事是你不對在先。”
狗子往云瑯身邊湊湊,低聲道:“我覺得我們家也該蓄養一些死士才行啊。
以前不在繡衣使者里面混生活的時候就聽說但凡是大家族都有死士,成了繡衣使者之后才發現,死士這種東西好多大家族都有,就是稱呼不一樣。
我曾經帶隊剿滅過兩個黑窩子,那些人真的是不要命,明明被我用火點著了,依舊酣戰不休。
家主,我已經搞清楚那些死士的來源了,只要家主點點頭,不出三年,就能給家里弄一支不少于六十人的死士群,保證他們一個個為家里肝腦涂地百死不悔。”
云瑯冷笑道:“你算了吧,你,我,褚狼,毛孩這些人為家里肝腦涂地百死不悔我信。
因為這個家本身就是我們的。
至于別人?嘿嘿,我是不信的。”
狗子砸吧砸吧嘴巴道:“您不知道,人是可以培養的,繡衣使者就是培養出來的。
我看過這個培養的過程,按照他們的法子,把人培養成一只狗都成。
您可能不知道,靠山婦這種人就是專門培養出來的,手段雖然殘酷了一些,效果卻出奇的好。
咱們家是不是也該有一些,放心,只要交給我,一定會沒有人可以察覺。”
聽狗子說這些,不知為何云瑯忽然想起了后世傳說中的劉備白耳兵,曹操虎豹騎,孫權丹陽兵。
以前的時候云瑯看史書的時候總是把這些人理解為悍卒,現在聽了狗子的一番解釋,云瑯覺得自己以前可能想的方向錯了。
“你準備拿孤兒去練死士,還是準備招募死士?
前者,大家都是孤兒出身,你下不了那個手吧?
后者,你喜歡那些為了錢或者別的什么東西把命不當命看,把腦袋當球踢的人?
死士是用來干什么的?
主要是拿來干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的。
我們家有必要干那些陰暗的事情嗎?
要錢?我們賺不來嗎?
要權?只要我們現在拿出十萬金獻給皇帝,買一個關內侯的爵位不是很難吧?
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在大太陽底下生活的人,為什么要活在陰溝里?
你以為我找大長秋涂改你的名冊,又找何愁有把你從世人的眼中消除,給你安排新身份是為了什么?
還不是要你自由自在的生活。
小子,活在陰溝里的是老鼠,是個人就該獲得堂堂正正!“
“活的堂堂正正?這不好吧?我也弄死了好幾個活得堂堂正正的人。
他們在臨死的時候非常的后悔。”
云瑯笑道:“我又不是書呆子,知道什么是堂堂正正嗎?堂堂正正就是干什么事情都能放在太陽底下任人評說的。
好事當然可以,壞事一樣可以,我弄死黃氏全族的時候,用的就是堂堂正正的手段。
直到現在,還沒有人說我卑鄙。
你的心性變化很大,這幾年看到的,聽到的,接觸到的全是見不得人的惡心事情。
心黑的一塌糊涂,眼睛不由自主的去看最美好的事物。
知道不,這就是你為什么會對你那兩個愚蠢的匈奴老婆那么好的原因。
不是你有多么的喜歡她們,而是那兩個女人代表著你好的一面,你舍不得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