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千金賦,萬金池!
阿嬌非常的大方,一座三尺高的紅色珊瑚樹眼睛眨都不眨的就隨手送給了云瑯當酬勞,僅僅是云瑯的眼神在這座珊瑚樹上多停留了片刻。
大長秋在送云瑯離開的時候笑吟吟的道:“這棵樹可是南越國獻給阿嬌的禮物,當年,如果不是阿嬌分說,趙佗的兒子趙始就會死在長安,哪來他現在登基做南越皇帝的事情。”
云瑯覺得有些不安,正要說話,就見大長秋揮揮寬大的袍袖道:“無妨,盡管拿著,這樣的東西阿嬌有六座,全是南越國進貢的,阿嬌就是這樣,只要是她看順眼的人,她根本就不會吝惜財貨。”
云瑯吶吶的道:“恐怕是阿嬌自己就沒有什么金錢概念吧?”
大長秋愣住了,過了片刻才爆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拍著云瑯的肩膀道:“恐怕是這樣的。”
富人家的一個尋常物件,放在小門小戶手里就能樂昏幾個,云家在阿嬌面前,就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戶人家。
樂昏的人就是梁翁,他本來歡笑著去迎接阿嬌家的馬車,長門宮的仆役故意掀開了紅珊瑚樹上的紅色綢子,珊瑚樹就這樣無遮無攔的暴露在璀璨的陽光下面,堪稱玲瓏剔透,光艷之極。
梁翁眼神呆滯的瞅了一眼紅珊瑚,就僵在原地一動不動,長門宮的仆役似乎看慣了這樣的場面,輕輕的一推梁翁,梁翁就應聲而倒,幸好他閨女小蟲就在他身后看熱鬧,用力的頂著父親的身軀,著急的大喊大叫。
長門宮的仆役們見炫耀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哈哈大笑著離開了云家,連賞錢都不要了,在他們看來,就云家這種窮鬼家族,哪里能給得出符合他們身份的賞錢,萬一給的少了,不接不行,接了又會破壞他們家的行情,讓以后給賞錢的人為難。
云瑯,曹襄,霍去病,李敢站在二樓上不斷地搖頭,曹襄看著身邊的云瑯道:“你家該換一個有見識的管家了,老梁實在是上不了臺面。”
云瑯笑道:“我家本身就是泥腿子出身,見不得寶貝,有什么好奇怪的?”
霍去病皺眉道:“丟人其實無所謂,最多被人笑話罷了。
你現在交游逐漸廣闊,接觸的貴人也越來越多,很多貴人都是有怪癖的,如果被老梁無意中觸碰到了貴人的傷處,貴人要你斬殺老梁泄憤,你干是不干?”
云瑯笑道:“貴人之所以是貴人就是因為他們在智慧上,情操上,行為上高貴才會成為貴人。
這樣的貴人如何會與老梁一介老仆一般見識呢?”
李敢笑道:“你說的那種貴人我也想見啊,可是,你見到的貴人跟你說的貴人是兩回事。
現在的貴人模樣是出入有車馬,行走有仆婢護佑,錦衣玉食,稍有忤逆就大發雷霆,且不死不休,不如此不足以彰顯自己貴人的身份。
所以,老云,你還是換一個管家比較好。”
云瑯再看一眼緩緩醒過來的梁翁還是搖搖頭道:“我比梁翁還要粗俗,接受不了梁翁的貴人,不認識也罷。”
三人見云瑯似乎已經咬定了牙關不肯換掉梁翁,只好隨他去,畢竟,梁翁是云家的仆人,不是他們家的仆人。
當所有人都在忙碌,而自己清閑,這樣的時光就顯得難能可貴,兩個美艷的婦人,在垂著蘆葦簾子的涼房里準備好各色瓜果,加冰的飲料以及麻將之后,其中一個綠衣服的美婦就退身來到窗前,“仙嗡,仙嗡”的彈奏起古箏來,另一個黃衣女子就跪坐在一個紅泥小火爐前面,往爐子里投進松果煮水,泡茶。
曹襄一邊打麻將一邊看那兩個婦人,看了一會就對云瑯道:“今天的陣仗怎么這么大?”
云瑯笑道:“這些就是這兩個婦人今后的謀生之道,先拿你們來試驗一下,如果不錯,就在陽陵邑開一家麻將房,專門伺候那些安靜的達官貴人,她們只收一些茶水錢,用來養活自己,平陽侯認為可還使得?”
曹襄品嘗了一口茶水,丟下一張牌道:“還不錯,如果陽陵邑有這樣的所在,我還是愿意去的。”
云瑯摸了一張牌,對那個眼巴巴瞅著自己的黃衣婦人道:“良姬,還不過來謝過平陽侯的照拂?要知道從今后你們就能說支持你們開店的人是平陽侯曹襄!”
兩個婦人連忙過來,拜倒在地連聲感謝。
曹襄是一個大氣的人,揮揮手道:“好了,就這么辦,以后在陽陵邑如果遭人欺辱,就去告訴侯府的家將曹福,他會幫你們處理麻煩事情的。”
說完話就看著云瑯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云瑯點點頭道:“是啊,是你帶來的混賬玩意拿人家練箭法的,現在僥幸活命,你出力氣賠償人家一些有什么不妥的?”
坐在云瑯對面的霍去病抬起頭瞅了兩個婦人一眼,從桌子上取了一錠金子丟給兩個婦人道:“這是今天的茶錢!”
兩婦人見云瑯笑嘻嘻的,就歡喜的收下了那錠金子,伺候的更加殷勤,畢竟,這是她們的第一筆收獲。
三圈麻將打下來,霍去病最大方,果然贏的也最多,李敢最小氣,所以這家伙輸的也最多。
霍去病丟出去了一錠金子,卻收獲了四錠金子跟兩顆珍珠,手氣正旺,準備繼續,卻被云瑯給阻止了。
給阿嬌家修建水池是一個很繁瑣,也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這個水池云瑯有大用處,斷然不能小覷,今天下午,他準備把水池的立體木頭模型給建造出來,不能再玩了。
小小的水車,滑道模型,家里的匠奴已經制造好了,云瑯現在只要構筑好水池就好。
模型不大,三尺見方而已,材料都是現成的,兩個捏泥人的匠人,不但能捏泥人,還能用麥秸搭建出樓閣模型出來,各種各樣的樓閣,人物,器具模型擺滿了一屋子,架子上甚至有七八套城池模型,每一個都惟妙惟肖。
云瑯要做的,就是把這些材料一一的歸位,最后拼湊出一個整體模型,眼看模型就要完工,曹襄卻從屋子外面的松樹上剪下一些松樹枝子一一的插在木板水池邊緣的小洞里。
原本,建造模型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霍去病,曹襄,李敢三人卻似乎很迷戀。
云瑯抬著自己的模型已經走出屋子了,那三個人依舊趴在木板上玩的不亦樂乎,看樣子一時半會是不會出來了。
毛孩,危篤是云家孩子中除過褚狼最優秀的兩個,與褚狼的沉默寡言不同,他們要機敏的多。
他們兩個抬著模型,云瑯手里提著一籃子蔬菜,穿過已經有些枯黃的麻籽地,再一次來到了長門宮。
大長秋見云瑯三人來了,就笑呵呵的道:“老夫準備在這里修一條路,不知高鄰以為如何?”
云瑯笑道:“自無不可,小子還指望時時來長門宮向長者請益。”
大長秋似笑非笑的道:“就不怕給你帶來麻煩么?”
云瑯搖搖頭道:“長門宮如果有事,小子一家必定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下場,沒什么好顧忌的。”
大長秋嘿嘿笑道:“果然聰明,只是世故了一些,不像是一個熱血的少年人,更像是一個歷經世事的中年人。
也罷,好意總不能拒絕。”
說著話就瞅瞅兩個少年人手上抬著的模型嘆息道:“你覺得修建一個水池子真的能把陛下引誘過來,讓陛下與阿嬌重歸于好?”
云瑯皺眉道:“恐怕不能,至少阿嬌的皇后之位已經失去,不可能再拿回來了。
不過,以在下判斷,陛下與阿嬌情意未絕,雖不能重歸皇宮,未必不能再續前緣!”
大長秋長笑一聲道:“計將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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