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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四大煉法

熊貓書庫    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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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嚴宗頓了頓,似乎是在琢磨著如何解釋,過了片刻,才道:“四大煉法,乃是煉筋、煉骨、煉皮、煉肉,四者無分高下,江湖人總喜將煉筋與煉骨分為外家,煉皮和煉肉分為內家,按照我師的說法,此乃大謬。”

  “四大煉法,有呼吸法的是內家,無呼吸法的,便是外家,比如,你可以用內家法煉筋,亦是可以用外家法煉筋,內外法只是手段,而非結果。”

  “四大煉和打法的關系又是什么,”寇立皺眉問。

  “便是通勁煉身。”

  “按照以前老拳師的說法,通一門勁,便能煉一次身,但根據師兄我的經驗來看,很少用一門勁力,便能煉身的,大多卻是兩種。”

  “正如我所說,打法的極限,是勁的運用,而勁是拳種的精深技巧,拳種說到底,則是身體的延伸,兵器的替代品,由于打法不同,每一門拳術的側重點不同,煉體的結果也不同,有些拳術側重于錘煉體內十二大筋,如怪浪勁的拳種翻浪掌,而開發冷脆彈的內門拳,則是講究松皮毛的拳術,所以四大煉的煉法,跟打法乃是一體兩面。”

  “拳勁同樣如此,很少有一門拳術就能煉出勁來,往往需要兩到三種拳術,就好比師兄我的怪浪勁,不僅僅是將翻浪掌練至大成,而且將一門煉骨的拳術竹節勁練至精通,最后在海邊靜悟七日,迎著潮汐潮落,浪頭消長,偶有觸動,才將兩種拳術合二為一,最后才錘煉出怪浪勁來。”

  寇立皺眉想了會兒,才道:“師兄你的意思是,想要練成獨門勁力,必須要有兩到三門拳術的融合,而想要煉身,則又需要兩種勁的配合。”

  “所以要想煉一次身,最少要精通四門拳術?”

  羅嚴宗目光一亮,贊道:“師弟你果然天資聰穎,六個師弟中,以你參悟的最快,當初岳師弟可是足足想了三日三夜,才真正弄明白打法、練法、以及四大煉之間的關聯。”

  “師兄過獎了,”寇立平靜的道。

  “法不傳二口,我現在所說的,是江湖中最隱秘的東西,師弟你切莫對外亂說,有些老江湖一輩子摸不進煉體的大門,便是因為缺少這些見識,你若是隨便透露出去,恐怕會引起殺生之禍,”羅嚴宗嚴肅的道。

  “我知道了,”寇立點了點頭,突然道:“那師兄你如今是煉了幾次身。”

  羅嚴宗微微愕然,沒想到寇立會問這個問題,猶豫了片刻,還是坦然道:“我如今,已經摸到第二種煉法的關卡了。”

  寇立目光微微一縮,這么說來,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大師兄,已經是至少精通八門拳術,對方年齡還不過三十吧,就算是自己這種外行,也能明白,眼前這位,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超級天才。

  怪不得能做粵州三大武館中,燒身館的首席大弟子,人家有這個資本與底氣。

  見寇立一臉震撼,羅嚴宗苦笑了下,眼中閃過一絲悵然神色,道:“師弟,你莫看我等現在威風,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你就會明白,再往前一步,是有多難了,不亞于登天。”

  “再往前,那是什么?”寇立忙問。

  “傳說之中,四關一成,便能煉氣養髓,再以骨髓造血,鉛血汞水,五臟如膏,到了那最后一步,便能引火燒身,粉碎虛空,煉就人體大丹。”

  “火燒身,”寇立立刻想到了武館的名字——燒身武館。

  “這也是我和師父的畢生追求,”似是看出寇立所想,羅嚴宗露出笑容來。

  “最后一關,是真的只是傳說,還是有人達到過?”寇立緊接著問。

  “絕對是有,”羅嚴宗滿臉嚴肅,“那人號稱五百年一出的練武奇才,自前周時,便就煉就了人仙,那人喚作郭顛,練武成癲。”

  寇立長出了一口氣,心中除了興奮外,更多的卻是平靜,自己要找的那條道路,終于找到了。

  求仙問道,到底是要靠別人的臉色吃飯,武叩仙門,則是看自己的能耐,他更愿意選擇后者。

  看到寇立滿臉激動的表情,羅嚴宗似乎忘了初衷,忍不住打擊道:“師弟,不是每個人都有過郭前輩的那種天賦,也不是沒個人都有這種命的。”

  “我沒有這種命,但我有一條命!”寇立一字一句的道,仿佛從牙齒中磨出的字眼,森冷泛光,“我一定要武叩仙門!”

  一個連站樁都站不好的學徒,說自己要武叩仙門,怕是老江湖聽后,連句志氣可勉都不會說,因為這種事本就是個笑話。

  但羅嚴宗卻從這句話中,聽出了粉身碎骨的精神,這種精神,他以前有過,但被艱難險阻給磨礪光了。

  或許,自己之所以煉不成骨,便是因為喪失了這種精神,斷了那決不放棄的脊梁。

  羅師兄忽然面色一肅,鄭重其事的鞠了一躬,“多謝師弟開悟。”

  “師兄何意?”

  “沒甚意思,時辰不多了,我們回去吧,”羅嚴宗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擔,溫和的笑道,氣質似乎有些變化。

  “嗯,那回去吧,”寇立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的確是時辰不多,不過等他弄明白童子樁的秘密來,肯定會大幅度縮短時間的。

  “對了,師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先天隱疾?”

  “啊!?”

  “無事,江湖中也有好幾個天生殘疾,但練就一身好拳腳的,腎虛體寒之類的,不算個什么事,”見寇立驚呆的表情,羅嚴宗認為自己猜透了事情的真相,“沒事,岳師弟都跟我說了,樁功不是練的越快越好,慢慢來吧。”

  “今日說這些,本想是給師弟加油打氣,沒想師弟身殘志堅,卻反而點播了我一番,做師兄真是慚愧,回去后一定反省己身。”

  看著羅嚴宗一副關愛殘疾的表情,寇立呆立了良久,才面皮赤紅的咆哮道:“我腎不虛!!”

  武場內,鄭寶兒站樁完畢后,渾身酸軟,剛想著回去休息,突然聽得一聲叫喚:“九師兄,慢走!”

  鄭寶兒回頭一看,卻見一個穿著精布織衣的家伙,正滿臉堆笑的朝自己打著招呼,“九師兄是要回去嗎,我們正準備去放風箏,師兄一起來啊。”

  這人鄭寶兒認識,是一起站樁的少年之一,只是這幾天沒跟自己講過話,今日不知怎的,突然開了口。

  “這——”鄭寶兒還是貪玩的年紀,心中頓時猶豫起來。

  “走啦走啦,我們去海邊玩,那里風最大,”姜水源不由分說,拉著鄭寶兒的手就走,眼中閃過一絲狡詐之色。

  又過了一日,剛剛站完樁,那姜水源就又湊了過來,道:“寶師叔,我們去峽谷捉蝦子玩吧,這一次不帶蝦頭他們去。”

  就這么三番兩次,年小無定性,就連站樁的時候,鄭寶兒都在想著玩樂,效率大減,而又因為武館內門弟子的身份,就連烏頭也不好指責,而姜水源也終于露出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來。

  “寇哥哥,我回來了,”鄭寶兒心虛的道,今日他站樁差點都要睡著了,無它,昨夜去溪谷中看螢火蟲,忘記了時辰。

  “嗯,回來了啊,”寇立蓬頭垢面的道,不過雙眼放光,這幾日他忙的昏天暗地,不過終于找出了他想要知道的真相,有了那個方法,他不僅能縮短站樁的時間,而且還能解決自己根基不穩的大問題。

  不過目光一轉,頓時輕咦一聲,面色有些嚴肅的道:“寶兒,你這幾天的樁,沒好好站吧。”

  鄭寶兒頓時羞愧的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身上的這件精織小衣是誰的。”

  “是姜水源借給我穿的,”鄭寶兒捏著衣角道。

  觀潮地區的孩子,能有一身粗布短打已經算是好的了,大多數都是光著膀子、黑不溜秋,印象之中,只要少數幾個,皮肉白嫩,像是良家出身,那姜水源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仗著家世錢財,便是一些年輕大的武館學徒中,都有些交情,看著鄭寶兒心思不定的表情,寇立揚了揚眉,有點小心機嘛。

  “寇哥哥,我以后一定好好站樁,不去玩了,”鄭寶兒低聲道,只是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心虛。

  你不能指望著一個六歲大的童子,能有多少的自制力,這畢竟是成年人才有的品質。

  寇立忽然咧嘴一笑:“去,為何不去,勞逸結合,才能練的更好,這可是大師兄跟我說過的。”

  “真的?!”鄭寶兒目光一亮,連忙道。

  “當然,我什么時候說謊過。”

  “寇哥哥最好了!”寶兒興奮的道,滿臉孺慕,又蹦又跳。

  “不過樁功也得好好練,固本培源樁的樁法,我給你指點指點…”

  第二日一大早,寇立和鄭寶兒就又到了武場,那姜水源目光一亮,連忙揮手道:“九師兄來這里!”

  寇立露出玩味的笑容來,拍了拍寶兒的腦袋,道:“去吧。”

  武場中的大多數人,對于寇立呈無視態度,今日那岳武霍也不在,只有一個姓趙的教習,似乎是在指點一套拳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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