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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4章 削藩第一步(1)

熊貓書庫    大唐將軍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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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十二,俱文珍及其親信黨羽、王、韋禎、薛萃等人一起被押送到菜市口準備問斬。這天整個長安城萬人空巷,男女老少都前往觀看行刑的場面,從天牢到菜市口街道兩側都站滿了人群。

  一輛輛囚車被兵士們押送著從街道上走過,街道兩側的百姓們都提著竹籃子,用臭雞蛋、爛菜葉、小石子向被關在囚車中的俱文珍及其親信黨羽、王、韋禎和薛萃等人砸過去,一邊砸一邊大罵不止。

  “殺了他,天殺的俱文珍,被閹了還不老實,禍害了多少人啊,真是罪該萬死啊!”

  “狗日的王,害死了長安多少人啊,應該把他千刀萬剮!”

  “刮了韋禎、薛萃”

  一聲聲怒吼和謾罵從俱文珍等人被天牢押出來開始,一直到菜市口的刑場上,沿街百姓們的怒吼和怒罵聲從未停止過,囚車經過了,許多百姓們還追著囚車砸臭雞蛋、爛菜葉。

  等到了菜市口,

  所有囚犯都被押上了行刑臺,被兵士們一字排開按著跪倒,來了一隊膀大腰圓的劊子手,這大冬天的,劊子手們一個個都光著膀子,每個人都喝得滿臉通紅。

  刑部監斬官站起來念了一遍俱文珍等人的罪行,眼看著午時已到,監斬官從押簽桶中抽出一支令箭丟在地上,同時大喝一聲:“時辰已到,斬!”

  劊子手們紛紛端起一碗酒灌進嘴中,砸碎了酒碗,舉起斷頭刀就砍下去,一顆顆人頭頓時一起滾落在地。

  “沖上去,吃他們的頭、喝他們的血啊,有冤的抱冤,有仇的報仇啊!”圍觀的百姓種突然一聲大喊。

  對俱文珍等人痛恨如骨髓的百姓們看見這些人全部斬殺之后,便不顧一切的沖向行刑臺,劊子手們見狀,紛紛收刀退后,人群如潮水一般涌向行刑臺,瘋搶著這些已經被斬首的囚犯的尸體。

  不一會兒工夫,死囚的尸體便被瘋狂的人們分尸得干干凈凈,一些搶到一塊肉的人當場就啃食起來,以此發泄對他們的仇恨,他們認為把他們尸體吃進肚子里消化掉,變成糞便排出來,可以讓他們永世無法投胎重新做人,對于迷信的人們來說,這是最嚴重的懲罰。

  趙子良在攝政王府聽到有人報告了這件事情,很是生氣,當即派人把刑部尚書路嗣恭找來訓斥:“百姓們憤恨他們,在現場失去理智也是情有可原,但是你們刑部監斬官員和其他維持秩序的兵丁們也失去了理智?你們是干什么吃的?百姓們瘋了,你們也跟著一起瘋?還是故意讓百姓們發泄憤怒?你們是執法者,任何時候都不能失去理智,人都已經死了,仇恨也隨之煙消云散,侮辱尸首有意思嗎?百姓們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任由他們破壞法場秩序,這是對大唐律法的褻瀆,你們不阻止,還任由他們破壞法場秩序,這是嚴重的失職!”

  路嗣恭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后也覺得可能要出事了,趙子良的眼睛里可是揉不得砂子的,果然,沒過多久攝政王府找麻煩來了,他被趙子良招來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被訓斥了一頓的路嗣恭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他也知道趙子良說得沒錯,不管俱文珍等人生前犯下的何等過錯,人死如燈滅,讓百姓們大鬧法場,搶走尸體分而食之,這實在太野蠻了,大唐帝國可是文明之國,怎么能出現這種事情?但是事情已經出了,就要有人為此負責,而監斬官是法場第一官員,這個責任不由他來承擔,讓誰來承擔?

  路嗣恭立即對趙子良拱手行禮道:“大王訓斥的是,微臣回去之后就立即對監斬官進行問罪!”

  趙子良問道:“僅僅只是問罪嗎?”

  路嗣恭一愣,心說難道還要搞株連不成?這可不是你趙大王的風格啊!他疑惑的問道:“大王的意思是?”

  趙子良說:“懲罰不是目的,只是一個警告的手段!要教育刑部官員們日后不可再犯這樣的錯誤!律法的森嚴不是用來講人情、送人情的”。

  “微臣明白,

  這就回去召集刑部大小官吏傳達大王的指示!”

  等路嗣恭走后,趙子良感覺有些煩悶,盡管幕僚們認為他自從執掌大唐朝政以來,對大唐進行改造的進度已經很快了,但他依然感覺還是太慢了。

  他走出大堂正廳,侍衛立即把斗篷拿過來披在他的身上,趙子良系緊斗篷走出王府大門,侍衛立即追上問道:“大王要去哪兒?屬下讓人去準備車馬?”

  “不用,本王只是隨便走走,不用備車馬了!”趙子良說著擺擺手沿著大街向前方漫步而行。

  天空中正飄著鵝毛大雪,一片片的雪花落在趙子良的斗篷上,身上很快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白雪,幾個跟在身后的侍衛身上也很快變白了。

  大街上行人稀少,稀稀拉拉偶爾能看見幾個人行色匆匆的趕路,這個景象被趙子良看在眼里,直感嘆長安如今的繁華程度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從前即便是大雪天里,長安大街上也到處都是行人,一方面人口的大量減少,另一方面經濟狀況大不如從前,這都讓長安看起來比從前最鼎盛的時期要蕭條得多。

  漫步回來之后,趙子良決心加快削藩的速度,削藩自從他開始執掌朝政就已經在進行,一些回到長安述職的節度使或者犯有過錯的節度使回京之后不是被安排了另外的職務,就是被降職使用,或是直接革職問罪,他們被調走或者被革職之后,留下的官職就空置起來,隨后他又下詔把該節度使留下的兵權和政權分開,然后又繼續細分兵權和政權,不再設集軍政大權于一身的節度使這種官職。即便是地方官吏和軍方將領聯名上書推舉某某接任某節度使一職,他都一概否決,并行文嚴厲斥責,官職的任命是朝廷之事,你們這些地方官吏和將領竟然想要自行決定?是不是膽子太肥了?

  “來人,去把高尚、杜甫、李泌、李慕辰等人叫過來!”

  “是!”

  高尚等人很快趕了過來,一一向趙子良見禮,趙子良說道:“諸位都免禮吧,本王把諸位叫過來有一時間事情想征詢一下諸位的想法和建議。如今淮西和鄧州已經被朝廷收回,梁崇義和李忠臣都已經伏法,朝廷的威信正在恢復。本王認為目前雖然正式全面削藩的時機尚未成熟,但是在局部地區已經可以開始進行削藩了,本王考慮過完年之后就在朝廷能夠控制的地區選擇一個地區進行削藩,暫時選擇在關中地區,諸位以為如何?”

  李泌拱手道:“大王,如今朝廷各衙門正在進行反貪反腐、反不作為、反怠政,直屬朝廷各軍都在在整訓階段,現在就削藩是不是太倉促了一些?萬一有藩鎮不配合,朝廷會措手不及啊!”

  杜甫和李慕辰等人也都對李泌的話表示贊同,趙子良主政朝廷滿打滿算也才兩個多月,盡管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內,鏟除了梁崇義和李忠臣這兩個出頭鳥,但大唐的疆域廣闊,只怕他主持朝政的消息有很多州縣的官府都還沒有收到消息,消息不暢,威信自然還沒有覆蓋大唐全部領土上。加上軍隊的整訓事宜還沒有完成,軍隊戰斗力還沒有全面恢復和提高,如果這個時候進行削藩,萬一有不開眼和膽子肥的藩鎮不甘交出權力,起兵造反的話,局勢只怕難以控制。

  趙子良知道李泌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時候以穩定為主才是最佳選擇,但是他也知道削藩的事情不能一拖再拖,時間越長,那些已經擁有權力的藩鎮們內心滋生的野心也會越來越大,會越來越難以控制,早一步動手,就多一分勝算、少一分阻力。

  趙子良看見高尚若有所思,并沒有附和李泌、杜甫和李慕辰等人,于是問道:“高尚,你覺得如何?”

  高尚回過神來拱手反問:“不知大王可有想好要如何進行削藩?采用什么具體的手段進行?”

  趙子良見高尚這么問,心知他必然已經有了想法,于是道:“你以為如何做才會穩妥一些?”

  高尚沉吟一下,拱手道:“大王,微臣認為在朝廷政令執行力最強的關中地區首先展開削藩之事也不是不可行,關鍵是如何操作。如果由攝政王府直接行文下詔,對關中各州縣的主官進行權利分離,讓他們只管政事或只管軍事,另一部分權利交由其他官員接手的話,微臣認為各州縣官府對這個政令的執行力肯定會大打折扣的,有些人肯定會陽奉陰違,表面上口口聲聲說要按照朝廷的旨意只管政事或只管軍事,但是他們實際上暗地里還是兩手一把抓。朝廷對此還是沒什么辦法,最多只能派官員下去巡視、調查,朝廷官員們去了之后,他們肯定會安排好一切,等到朝廷官員一走,他們又一切照舊,這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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