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你是怎么發現的?”
袁彬看著劉宇的眼睛,良久,臉上露出一抹森寒的笑意:“因為我喜歡站在聰明人的角度去想問題,特別是你這種有點小聰明的。”
劉宇閉上眼睛,袁彬突然右手迅疾如閃電卸掉劉宇的下巴,然后伸進劉宇口中搜尋一番,片刻,摸出一個微型毒囊,隨意的將毒囊仍在地上,毒囊破碎,掉落在地面上,里面有黝黑的液體流出腐蝕泥土,發出滋滋的響聲。
刺鼻難聞的氣味從被腐蝕的泥土上向外飄散。
“沒有新意,怎么老是喜歡吃點毒囊。”袁彬淡淡嘲諷,手中并不停歇,迅疾如電的擊打在劉宇周身,封住他的所有經脈,并且卸掉他的筋骨,暫時廢掉劉宇的行動能力。
回到陽翟,袁彬直接面見來俊臣,將劉宇交給來俊臣處理,至于如何處理,就不是他關心的事了。
面見來俊臣時,來俊臣身穿黑色金邊長袍面帶微笑,俊朗的面容看上去宛若翩翩公子,完全無法想象其手段之狠辣果決,特別是行刑逼供時,在受刑人的眼中,來俊臣就是這世上最為可怕的惡魔。
來俊臣手中拿著一張粉紫色的繡帕,隨意擦拭著手掌,經過來俊臣的擦拭,粉紫色的繡帕越發鮮紅,紅得更加鮮艷,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這就是楚國派來的小家伙?”來俊臣掃了一眼劉宇,不過這番話說出來卻顯得無比怪異,因為劉宇外表看上去比來俊臣要大上將近一輩。
“嗯,楚國的探子已經將手伸到藥司之中了,不過被我們的人發現,然后我就順便來個順藤摸瓜,找到了此人,此人想必應該有些身份。”袁彬隨意的說道。
“哦?楚國的探子居然敢把手伸這么長。”來俊臣語氣平淡,但目光卻變得越發凌厲,冷冷的瞥了一眼下方經脈被封如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上的劉宇。“放心,我會和他好好談談的。”
劉宇不知道為什么,莫名背心一寒,忌憚無比的仰望眼前這個面容俊美的年輕人。
袁彬離開后,來俊臣淡淡一笑,“我最近兩天正在和其他人談心,暫時沒有功夫和你玩,不過放心,會很快的。”
說完來俊臣隨意的就將下方的劉宇提了起來,就像提一個很輕的破麻袋。
隨著來俊臣的腳步,劉宇只感覺自己左拐右轉,最終到達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地下室之中,這里光線很暗,有著厚厚的墻壁,粗大堅硬的鐵柱分割出一個又一個小房間,不過大多數房間里都是空著的。
“你應該感到榮幸,你是第二個進入我小房間的人。”來俊臣臉上帶著笑意,感嘆劉宇的好運。
劉宇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么樣的結果與經歷,但是光憑這里的環境他都知道不會是什么良善之地,有什么可感到榮幸的。
接下來的幾天,劉宇越發不安,被安排住在一個封閉小房間之中的他只能看見火燭搖曳的過道,看不見其他房間里發生的事情。
但是幾乎每到夜里,封閉的地下室里就回蕩著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哪怕是以劉宇身為楚國暗部都使的身份,都敢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聽聞過如此慘烈的叫聲,有時候劉宇甚至懷疑這叫聲不是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凄厲無比,傳遍了整個地下室,就像最恐怖的魔音。
且不提劉宇這幾日睡不著吃不好,藥司之中迎來了一位病人。
孫思邈面色和藹,對眼前須發皆白的老者說道:“秦供奉,對于你的傷勢我研究思考了許久,這次有九成把握可以治好,就是不知你是否愿意配合治療。”
秦陽眼睛一亮,呼吸越發急促,自己本以為當初受到重創之后自己修為大降,再也沒有恢復的可能,可是現在卻仿佛一道曙光沖破重重陰霾劃破黑暗降落在他眼前,只需觸手可及。
“好,我愿意!那就麻煩孫兄了。”秦陽雙手抱拳,有些激動的說道。
孫思邈示意秦陽隨自己一同前往,藥司之中,孫思邈沿途經過之處所有人都恭敬的停下腳步微微低頭彎腰,直到看著孫思邈的背影離開。
這不止是孫思邈的職位與修為的原因,還因為在這段時間,孫思邈徹底用自己的藥理天賦與藥理知識折服了所有人。
藥王之稱,已經悄悄開始在大夏之中蔓延,一開始有人準備稱呼孫思邈為藥圣的,但是卻被孫思邈婉拒,連聲說道稱不得。
當有旁人問起此事,孫思邈只是淡淡一笑,“藥圣之名只有一個人才擔得。”不過每當旁人問起此人究竟是誰時,孫思邈都閉口不談。
“脫掉上衣。”進入一處隔間,孫思邈整個人的精氣神瞬間發生變化,在醫治病人時的孫思邈和平常那個宛若鄰家老爺爺的孫思邈判若兩人。
恐怕也正是因為這種獨特的精神才能使得孫思邈走到今天這一步成就。
能夠在某一方面獲得無與倫比成就的人,除了擁有天賦以外,也與他們這種近乎魔怔的堅持和執著脫不了關系。
秦陽也清晰的感受到了這種變化,只是在心底暗嘆,也怪不得孫兄能夠在醫藥學上獲得如此大的成就和這么多人的尊重,就憑這種精神與態度就是他望塵莫及的。
秦陽脫掉上衣,露出一身精壯結實的肌肉,哪怕已經白發蒼蒼,年齡老邁,但這身軀亦然透露出一股不甘于年邁的氣魄,身軀上有不少傷痕,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孫思邈完全就是一個醫生觀察病人的態度,無比冷靜,沒有露出一絲毫其他的感情。
手指輕輕從秦陽身軀表面的傷口劃過,孫思邈皺眉,沉吟道:“你這些傷勢因為太久了,恐怕十幾年都沒能好好治療一番,早已經形成了頑疾,不止是在你身軀表面,你的骨肉、內臟,都有舊疾!而且有些傷勢甚至侵入了骨髓,你是不是每到陰天或者下雨天就感覺右胸無比癢痛,仿佛有無數只螞蟻在撕咬。”
聽見孫思邈說得如此嚴重,秦陽臉色有些發白,雖然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傷勢不是很簡單,但是聽見孫思邈這么說還是感覺一陣發冷,“對!每到陰天我的右胸有癢痛難耐,而且近兩年這痛感越發強烈。”
秦陽眼中冒出欣喜的神色,沒想到僅僅只是觸摸一番自己體表的傷口居然就能夠將自己的癥狀說得如此清楚。
同時秦陽也有些猶豫,遲疑的詢問孫思邈:“那...能根治嗎?”
孫思邈摸了摸自己下顎的白色長須,微微泛著碧光的眸子望向秦陽,口中吐出一個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