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出了這兒,得趕回家看甄嬛傳。”裴南曼一口拒絕。
說罷,見閨蜜一臉荒誕不羈的表情,笑吟吟道:“有什么奇怪?”
蘇鈺嘴角抽了抽,裴南曼會看宮斗劇?怎么看都不是她的畫風。
“你從來不看這些東西。”蘇鈺沒好氣道:“知道你是新聞聯播的忠實觀眾,天天追更。”
“因為是秦澤寫的劇本嘛,想看看拍的怎么樣。”裴南曼優哉游哉:“很有意思,布局深遠,句句勾心斗角,伏筆埋的很深。但最有意思的還是“勾心斗角”四個字,他對女人心思的把握讓我很意外。”
“怎么說.....算了,別說。”蘇鈺賭氣似的撇嘴。
“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年紀大了,不愛去熱鬧的地方。”
“可你不陪我去,我自己一個人不敢去。”蘇鈺皺緊小眉頭,她準備要來一場伶仃大醉。
裴南曼能交心的朋友不多,蘇鈺算一個,對待她總像是對待妹妹,便無奈點頭。
她們找了家不那么鬧騰的酒吧,距離會所不遠,開車十分鐘就到。
酒吧的燈光很柔和,駐唱的女歌手很漂亮,穿露肩裝,黑長直。男歌手是位中年大叔。
唱的是秦澤的《浮夸》,男歌手聲線很雄厚,粵語發音標準。
秦澤的歌在酒吧占了半壁江山,十首歌里,定然有一兩首是他的歌。
酒吧是裴南曼挑的,蘇鈺“閉關鎖國”般的人際交往,注定她極少會踏足酒吧這種地方。
這兒的人均消費大概是普通白領兩個月的工資。
蘇鈺和裴南曼踏入這家酒吧,霎時間,仿佛連燈光都暗淡起來。
門口的酒客下意識的瞄一眼,便如磁石附鐵,挪不開了。
滬市這種地方,深夜喜歡混酒吧的美女很多,偶爾能見到一個臉蛋和身材俱佳的美人就是意外之喜,這一朵可是并蒂花啊。
女子身高一米七已是難得,她倆卻還要再高幾公分,鶴立雞群的身段已然矚目,顏值與氣質卻更甚一籌。
蘇鈺在外人眼中始終一副高冷女神范,搭配她那張清麗脫俗的素顏,像是一朵雪蓮飄入紛亂人群,美則美矣,卻有一份違和感,她這樣的人,就不該來酒吧。
換成秦寶寶混夜店酒吧,就沒違和感了,男人們會激動的萬分:看,來了個極品狐貍精。
而裴南曼的違和感更強,她早已褪去女孩的活潑和明媚,有股洗盡鉛華的成熟和知性,更有尋常小家碧玉永遠都養不出的凌厲和強勢。
年輕人的目光在蘇鈺和裴南曼挑不出瑕疵的臉蛋上流轉,老饕則更多關注蘇鈺修身鉛筆褲勾勒出的臀型和腿形,以及裴南曼沉甸甸的,能掛好幾斤風情的胸脯。
裴南曼點了兩瓶啤酒,蘇鈺小手一揮,豪氣道:“來一打。”
蘇鈺這種一杯紅酒就上臉,三杯紅酒就頭暈的弱雞,肯定喝不完這么多啤酒。但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裴南曼就由她了。
當初她酒壯慫人膽睡秦澤時,其實喝的酒也不多,幾瓶啤酒而已。
酒一上來,蘇鈺豪氣的吹了半瓶,很不淑女的打嗝,然后識趣的苦著小臉慢慢喝。裴南曼陪著她,小口小口的喝酒,點上一根女士煙。
酒吧很寬敞,各桌之前相隔一條容兩人行走的通道,在這兒喝酒的都是些有點錢的體面人,或者強撐著來消費一次的小資。年紀偏大,沒有十幾二十的愣頭青少男少女。
喝完兩瓶啤酒,女服務員捧著兩杯調制酒過來,柔聲細語:“兩位女士,這是八號桌的客人請你們喝的。”
八號桌的一個中年人,朝裴南曼兩人頷首微笑。
蘇鈺小臉蛋已經紅了,眼波迷離,拍桌而怒:“請什么請,我沒錢嗎,喝酒還要人請?”
女服務員頓時臉色尷尬。
裴南曼擺擺手:“替我謝謝那位先生,酒就不用了。”
客人都這么說了,女服務員沒轍,便將兩杯酒重新放回托盤,轉身離開。
酒吧里獻殷勤的現象其實不多,偶爾能見到而已,因為大多數來喝酒的女人身邊都有男人陪伴,沒準就是老公或男朋友,你當著人家的面送人家女朋友(老婆)酒,是想打架嗎。
只有碰到落單女人,或者幾個全是女人時,其中又有一個或幾個特別漂亮的,男人們才會送酒。然后找機會搭訕。
八號桌的中年男人絲毫不介意,繼續和朋友聊天喝酒。
蘇鈺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想把心中郁壘澆滅,裴南曼就陪著她喝。
過不了多久,又一個過來搭訕的,是個小年輕,看起來頂多三十,相貌很俊俏。
“我能坐這兒么。”他展顏微笑。
穿著打扮很普通,但手腕上露出的腕表很不俗,六位數的。他坐下來后,“不經意”的撩開袖子露出腕表的動作,自然沒瞞過裴南曼老辣的眼光。
裴南曼瞄了眼自顧喝酒的蘇鈺,淺笑:“不好意思,我們想安靜喝會酒。”
“喝悶酒傷身,喝酒聊天才是派遣煩惱最好的方式。”男人笑道:“不介意我當個聽眾吧。”
他說著便要坐下來。
蘇鈺煩他,斜眼道:“年入沒到千萬的,別來搭訕。”
男人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她如此直白,語氣帶著驕傲:“那我看來是有搭訕資格了。”
裴南曼覺得挺有意思,眼前的男人年紀和她差不多,應該是個富二代。
裴南曼笑吟吟:“年輕人,她男人一年上百億,回自己座位喝酒吧。”
男人立刻涌起一股挫敗感,不是“上百億”震到他,是裴南曼心直口快的“年輕人”,像極了長輩關愛晚輩的語氣。
可她看著年輕又漂亮,感覺比自己還小,但她透出的滄桑氣質比自己父親還要濃重。
四周一片低笑聲。
老饕們用一種看愣頭青的目光看年輕男人,還是嫩了點,單看氣質和外貌,兩女人就不是俗物,這樣的女人不是富家千金就是身后有大佬,總之不是沒主的小家碧玉。
火急火燎的搭訕,碰壁了吧。
打發走年輕男人后,裴南曼感慨道:“老太婆一個,還有人來搭訕。”
蘇鈺呸道:“三十二歲的老太婆么,再過兩年,我豈不是也成老太婆?”
三十二還沒過女人的黃金期,裴南曼鍛煉、保養的好,如果忽略她太過凌厲的氣質,看著其實才二十五六。
可她的人生經歷,卻比大多數商海沉浮的中年人更加滄桑和壯闊。
裴南曼搖晃著杯里的酒,“說吧,今天怎么了,你和秦澤吵架了么。”
蘇鈺搖搖頭:“我怎么會和他吵架,從來都是他說什么我做什么。”
裴南曼“嗯”了一聲。
蘇鈺灌了一杯酒,強忍著不打嗝,淚眼汪汪的看閨蜜,凄楚道:“他和王子衿上床了。”
原來是這么回事。
裴南曼知道蘇鈺一直以奪走秦澤一血為驕傲,并借此瞧不起正牌女友王子衿,覺得她賤人矯情。
同時,這也是她僅存的一點心理安慰。
現在秦澤和王子衿也走到這一步,蘇鈺僅有的那點優勢也沒了。
蘇鈺低聲道:“我那么愛他,我都不計較他有女朋友的,他覺得對不起王子衿,難以割舍,好,我就從來不逼他,就想著默默對他好,但凡他有點良心,早該踹了王子衿跟我了吧。”
“他喜歡制服我就買,他喜歡什么姿勢我都做,他把寶澤的股份轉讓給我,可那些錢我都留在公司賬戶里,秦寶寶要錢的時候,我有不給嗎,收購東風科技的時候,我有不給嗎。我為了誰啊我。”
“可我等啊等,等啊等,等來的確實他和王子衿上床,然后呢,是不是要結婚了,哪天突然覺得自己腳踏兩只船罪大惡極,想洗心革面,到時候我就該退場了吧。”
“你說,我算什么呀。”
說著,她慢慢的哭了。
裴南曼嘆道:“別想太多,他對你很好,不會拋棄你的。”
“可我沒安全感,一點都沒有。下午他跟我坦白后,我這里就像空了一塊,好想哭。”蘇鈺捂著胸口:“但我不能哭,我裝作自己什么事都沒有....我,我裝睡。”
“越想越不甘心,當時就該給王子衿打電話,告訴她老娘跟秦澤都睡了幾百回了,她才是第三者,讓她滾,離我男人遠遠的,敢聯系我就打斷她腿,嗚嗚嗚”
蘇鈺邊說邊灌酒邊哭,像個情場失意的女瘋子。
“你早該想到有今天啊,往日的甜蜜是最好的麻醉劑,或者說你自己一直在逃避。”裴南曼沉聲道:“既然這么不高興,就分手吧。”
“我說不出口。”
“我打電話幫你說。”裴南曼作勢掏手機。
“曼姐,我,我舍不得”蘇鈺忙按住她的手,哭的梨花帶雨,沒骨氣的樣子讓裴南曼想打人。
“他哪里好,你要帥哥我給你找,保準比他帥。有才華的青年俊彥我認識同樣不少,不敢保證比他優秀,但絕對不差。至少你能過的舒心不受委屈。”裴南曼咬牙切齒。
蘇鈺沒說話,抽抽噎噎的搖頭。
“他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裴南曼恨鐵不成鋼的戳她腦門。
“我真正喜歡他是我生病的那一天,”蘇鈺說:“那天我發燒了,頭暈乎乎的,睡在床上感覺自己飄在云里,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我就想,如果我死了,也得好幾天才會被發現,空空蕩蕩的孤獨,世界這么大,可在你最需要關心和幫忙的時候,卻沒有人會伸出援手,像是掉進看不見底的深淵里,一點點,一點點的往下沉。”
“生病了想喝粥,沒人會給你做。口渴了想喝水,沒人給你倒,連喊人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你始終一個人呀。曼姐,你懂那種孤獨的。要不然你不會接東來和紫琪來家里住,你做菜的手藝那么爛,卻自我陶醉,還風雨無阻,不管多忙也要堅持回家做飯。如果紫琪和東來找借口不吃飯,你就會發怒,這就是孤獨呀。只有做飯才能讓你覺得自己有個家,有家要操持,有孩子等你開飯,如此才能填補你空虛的心。”
蘇鈺的話刺中了裴南曼的軟肋,她蹙眉,道:“別說了。”
“本來是給你打電話的,沒想到一個手滑打給了秦澤。他比你會照顧人多了,做飯又好吃。”
“我手滑的好呀,如果是你的話,頂多把我送醫院,安慰幾句就走人啦。可他陪了我好久,給我倒水,給我做飯,八還順帶幫我把地掃了。我當時就想,如果生命里注定要多一個人,是他也不錯。”
“他是第一個知道我玩游戲的人,也是第一個知道我性格的人。他和其他不開視頻就不帶我的男人不一樣。”蘇鈺又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垂著頭,吐露著心事:“那天后,我就開始喜歡她啦,開始關注他,欣賞他,想要親近他。所以他找我一起開公司時,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我知道他只是看中我的能力而已,可又怎么樣,我當時就想親近他。”
“和他相處的時間越長,便越喜歡他。起初沒敢表露心意的,總覺得還有機會,慢慢來慢慢來,一直到他和王子衿好上了.天都塌了。我心想,這么矯情下去可不妙,老娘難得喜歡上一個男人,是心里喜歡哦,不是喜歡上。然后我”
這段難以啟齒。
“反正你知道的,”蘇鈺咬著唇:“曼姐,我特別沒用,就是舍不得他。”
“那如果他不娶你呢。”裴南曼道:“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有想過的吧。”
“怎樣?”
“不知道。”她搖頭。
“你被他捆住了你知道嗎。”裴南曼道:“就像劇中的皇帝,后宮佳麗三千,為他一人勾心斗角,那不見烽煙的爭斗才最是摧心肝。可皇上真的一點都不知后宮妃子們的勾心斗角?知道的,只是不去管罷了。他再能干也是一個人,堵不住妃子們的悠悠眾口,還不準人家有怨氣了?”
蘇鈺含淚看她。
“可皇帝一點都不慌,因為他是皇帝,享有最高的權力,后宮的女人一輩子都是他的。秦澤也一樣,他用他的辦法,把你的心牢牢捆在身上,所以他絲毫不慌,而你永遠處于被動。一場感情里,誰投入了所有,誰就處在劣勢。”裴南曼哂笑一聲:“這感情一團糟的小屁孩心機倒是挺深的。我以前一直很好奇他會用什么辦法處理你和王子衿,看了甄嬛傳,心里有數了。”
“什么?”哭瞎了的蘇鈺沒反應過來。
“他把你捆好了,接著就是王子衿。你和王子衿一樣,都傻兮兮的跳了人家的套里。你猜如果她知道你和秦澤的關系,會怎樣?”
“會哭,會恨,會不知所措,但絕對不是第一時間想到分手。”裴南曼嘖嘖道:“這個女人看似心機深,其實特別犟,容易一條路走到黑,撞破墻都不愿意回頭。你不是說秦澤是她第一任男友么,現在是第一個男人了。她把保留了二十幾年的身子和感情統統給了秦澤,你說,如果你倆關系曝光了,她是撕你還是撕秦澤?”
蘇鈺慫了一下:“恨不得撕了我我又不怕她。”
“你和王子衿都斗不過秦澤的,這小屁孩太狡詐了。”裴南曼安慰道:“哭吧,等你哭完,下一個就是她了。鬧過了哭過了,才是出結果的時候,現在還早著呢。”
蘇鈺抹了抹眼淚,止住哭,“那我要怎么辦。”
“你又斗不過她。”
剛止住哭聲,蘇鈺立馬又淚崩了:“我都那么傷心了,你還扎我。”
“如果你氣不過,就分手。舍不得,那就保持原樣。他優柔寡斷的性格你比我清楚。盡量讓自己顯得委屈些,好讓他更愧疚,將來你能換到的籌碼就越多。我能給你的建議就這些。”裴南曼聳聳肩:“畢竟我雖然結過婚,但還沒正經的談過一次戀愛。你向一個感情經歷為零的人取經,你是不是傻。”
蘇鈺:“”
晚上無所事事,秦澤陪姐姐和王子衿看甄嬛傳,今晚恰好看到大結局。沒心沒肺的姐姐難得悲春傷秋起來,說看完嬛嬛的一生,姐分外惆悵吶。
秦澤問你惆悵個啥。
秦寶寶說,無情最是帝王家,君心難測,后宮就像養蠱,最后殺出來的才能成蠱王(皇后),多年后回眸,身邊故人凋敝,古代女子可憐可嘆,就像姐姐我啦。
王子衿呸一聲:請把最后半句撤回。
秦澤說:人家皇帝也是從眾多兄弟里殺出來,不一樣隨時要掉腦袋?想君臨天下母儀天下,不豁出命怎么可能。哪有你幸運,什么都不做,光躺著,我就把你送上人生巔峰了。
秦寶寶覺得有道理,摟著秦澤的胳膊,嬌滴滴道:阿澤對姐姐情深意重,是姐貪得無厭啦。
正牌女友王子衿大怒,用力呸一聲:惡心!
趁機踢了秦寶寶一腳,逃到廁所去了。
“慫樣。”秦寶寶翻白眼,繼而捏了捏弟弟的胳膊:“咦,你肌肉又硬了。”
秦澤順勢做了個健美操的動作,炫耀自己的塊壘分明的肌肉,得意道:“你看我叼不。”
八塊腹肌的奇男子。
秦寶寶莫名的紅了臉,啐道:“不看。”
茶幾上的手機響了,秦澤的手機,來電人:裴南曼!
秦澤接通電話,臉色嚴肅,掛了后,道:“我出去一趟。”
“怎么啦。”
“.....是投資的事。”
“噢。”秦寶寶乖巧的點頭,陪著秦澤走到玄關:“虧錢了么。”
秦澤借了裴南曼好幾百億,這事兒她是知道的。
“呃.....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庫取了車,按照裴南曼給的地址,秦澤趕到酒吧時,恰好看見蘇鈺蹲在路邊嘔吐,裴南曼在旁輕撫她背。
秦澤挺穩車過來,剛靠近,裴南曼驟然發難,一腳蹬在他小腹,心中有愧的秦澤沒躲,甚至沒退一步,倒是裴南曼被反作用力推了一個踉蹌。
裴姐姐大怒,咬牙又是一腳,秦澤很配合的一屁股摔在地上,她才息怒罷手。
“嘔”
蘇鈺在旁,吐得肝腸寸斷。
裴南曼憐惜不已,瞪眼秦澤:“瞧你干的好事。”
等蘇鈺吐完,秦澤扶起她,摟在懷里,“謝謝曼姐,我送她回家。”
開車回家的路上,這對沒明說但肯定鬧別扭的情侶沒半句話交流,蘇鈺起初頭疼,靠在座位咿咿呀呀的呻吟,到后半路,她頭不疼了,腦子也清醒多了,開始小心翼翼看秦澤的表情。
哼,受傷害的是我,我才不主動說話。
他會不會嫌我煩,下午我明明表現的一點事都沒有。
一路無話,到了蘇鈺的小區,秦澤停好車,扶著她上樓,蘇鈺的家的鑰匙他有一份。
開門進屋,秦澤雙手摟著蘇鈺,用腳踢上門,緊緊抱著她,柔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憋了一路的委屈,蘇鈺眼淚“唰”的涌出,豆大的,淚珠滾滾。
“曼姐說你給我下套了。”她哽咽道:“怎么辦,我就是離不開你。”
“別聽曼姐的,她單身狗一只,看不得我們秀恩愛。”
“你是不是從沒想過要娶我。”
“這個問題....我現在沒法回答。”
又一次失望了,今天的秦澤坦誠的過分,可她寧愿他說著甜言蜜語哄自己,即便是假的。
沉默中,蘇鈺一口咬在秦澤肩膀,沒有心疼,鉚足了勁,咬出了血。
“你會不會和我分手。”
“你想和我分手么。”
“我不知道.....”
“我不會。”
所以,就想這么霸著自己,又不想放開王子衿?
蘇鈺氣的又想咬他了。
于是就和秦澤打了一個小時的冷戰,蘇鈺既不想看到他,又舍不得他走,心情復雜的很。等酒意退的差不多了,她進浴室洗澡,蓮蓬頭嘩啦啦沖洗著身體,卻沖不走紛亂的思緒。
裴南曼說的對,她早該想過今天的情況,只是那時想著自己付出這么多,而王子衿矯情的端著,挖她墻角終歸不是難事。
其實是在自我麻醉。
她既不愿和王子衿分享男人,又離不開秦澤,害怕逼著他抉擇,最后被拋棄的是自己。
是不是那些甘心做小三的女人,也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愫?
是不是那些原諒丈夫在外面有女人的妻子,也有著割舍不了的情意?
這個問題蘇鈺沒想明白,她沒結婚,秦澤也沒結婚,所以她既不是妻子也不是小三。
洗完澡,披上浴袍來到客廳,見秦澤還在,心里是歡喜的,只是此時此刻,實在擠不出笑臉來,她說:“你怎么還沒走。”
“你剛喝了酒,晚上會口渴,頭疼,我得陪著你。”秦澤道。
看吧看吧,曼姐說的沒錯,他就是再給我下套,他知道我的弱點。
蘇鈺冷冰冰道:“家里女朋友要炸的哦。”
秦澤說:“你重要。”
好過分!專挑人家愛聽的說。
晚上秦澤果然沒走,睡在了這里,蘇鈺仍舊在賭氣,劃了條三八線和秦澤共分天下。
有困意,更有心事,所以睡不著,到了后半夜,她沒忍住,翻了個身,緊緊抱住沉睡的秦澤,偷偷抹眼淚。
“我寧愿你再咬我一口,也不想你這樣。”秦澤嘆口氣。
原來他也沒睡,蘇鈺哽咽道:“我好怕。”
“怕什么?”
“怕到最后,又是一個人。”
“不要怕。”
“阿澤,”蘇鈺緊緊抓住秦澤的肩膀,指節太過用力而發白,“你給我個孩子吧,不管以后怎么樣,我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