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風刮在臉上有幾分刺疼,立冬之后,氣溫驟降。但這些都抵擋不住女孩們穿短裙的心,只是把薄絲襪換成了加厚絨絲襪。
秦寶寶冬天沒有穿短裙、絲襪的習慣,她喜歡穿修身牛仔褲,淺藍色的牛仔褲包裹兩條大長腿,修長筆直,賞心悅目,絕對沒有很多女孩“扁屁股”和“O形腿”的通病。
距離秦澤賺億的小目標已經過去半個月,股市安好,他就安好。投資公司架子搭好了,但其實只是空殼公司,運作一家投資公司,他還欠缺很多手續、資格。不過無所謂,注冊公司本來就是應付系統任務,以及開設賬號方便他操作。完成了賺億小目標,再去完善公司。
離過年還有兩個多月,秦寶寶的通告越來越頻繁了,全國各地飛,有時好幾天都不回家。但每晚會堅持和弟弟視頻聊天,一定要聊到十點以后才罷休。
秦澤對姐姐的小心思心知肚明,王子衿睡覺的時間正好十點。
秦寶寶八點準時拉他打游戲,榨干他晚上的空閑時間,防止他和入室狼交流感情,打到九點,兩人就開視頻。
游戲結束后十幾分鐘,秦寶寶發來視頻請求,秦澤點擊答應。
視頻里,姐姐披著浴袍的嬌俏身影出現,貼著劉海貼,露出光潔的腦門。臉蛋殘留著沐浴后的紅暈,嫵媚艷麗。
“小赤佬,想姐姐沒?”秦寶寶笑嘻嘻的。
每天開視頻,有什么好想的。
秦澤點頭:“想死姐姐了。”
秦寶寶朝攝像頭彎了一下腰,“給你點福利哦。”
“沒看清楚,再來一遍。”秦澤立刻說。
“你竟然對姐姐提這么過分的要求。”秦寶寶鼓腮。
姐姐對襟浴袍有點寬松,胸又大,剛才給他看了一下春光乍泄,但秦澤沒看清。
秦寶寶飛快的又彎了一下腰。
“等等,我先脫褲子。”秦澤說。
姐姐臉蛋瞬間羞紅,關掉視頻。
秦澤得意的笑了,每天跟我開視頻,煩不煩的,待會要和子衿姐看電影,才沒功夫跟你嗶嗶。
這波套路我給自己滿分。
然后姐姐的視頻要求又來了,秦澤不接,她就打電話,算了,還是視頻吧。
“你是不是要和王子衿出去玩?”秦寶寶已經調整好心態,并且敏銳的察覺到弟弟的套路。
“沒有,子衿姐在看電視呢。”秦澤說。
“那就好。”秦寶寶鬼鬼祟祟道:“姐姐送你點福利。”
她又關視頻了。
片刻后,秦澤手機信息提示,姐姐發來一張照片。她躺在潔白的酒店大床上,兩條大長腿微微彎曲,從浴袍里露出來,露到大腿根部。胸前對襟浴袍微微敞開,春光乍泄,但姐姐害羞,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秦澤心想,拍攝水平厲害了,采光、角度都無可挑剔,有幾分寫真集的美感咦,我怎么感覺哪里不對勁。
他想起網上一個梗,說妻子出差,晚上跟丈夫通電話,丈夫表示很想念妻子,于是妻子發了一張自己的全身果照給丈夫。照片是這樣的,妻子一絲不掛的站在酒店房間里,擺出誘人姿勢。
然后問你,亮點自尋!
秦澤大怒,向姐姐發起視頻請求,但姐姐不理他,堅持不接。幾次三番煩了,就拒絕。秦澤便打電話,這回姐姐接了,細聲細氣道:“干嘛呀。”
秦澤質問姐姐:“照片誰拍的。”
秦寶寶叫道:“流氓。”
掛電話。
姐弟倆的思維顯然不在一個頻道,秦寶寶羞的不行,秦澤氣的不行。
我就要你一個答案而已,你說是助理拍的,或者經理人李艷紅拍的,我就安心啦。
死女人!
五星級酒店,秦寶寶捂著發燙的臉,在床上打滾。
年輕的女助理嘴角抽了抽,“那個,寶姐,要是沒事兒,我就出去睡覺了?”
大晚上叫我過來,就為了拍照片…
秦寶寶把頭埋在被子里,悶聲說:“去吧去吧。”
手機響了一下,信息提示,秦寶寶腦袋鉆出來,拿起手機,王子衿發了條信息過來:“你發秦澤什么東西?把他給氣的。”
老弟生氣了?
秦寶寶愣了愣,沒搞懂狀況,弱弱的回復:“他為什么生氣?”
“廢話,我知道還問你。”王子衿發來“敲腦袋”的表情。
秦寶寶不理閨蜜,給弟弟打了個電話,軟萌軟萌的語氣:“阿澤,你生氣啦?”
“照片是助手拍的嗎?”
秦寶寶紅著臉:“嗯。”
“那我不生氣,早點睡,晚安。”
秦寶寶一臉懵逼。
家里。
還未退出的游戲圖標閃動,他點開游戲,小蠻腰應該是蘇鈺,發來的信息:“秦澤,一起打游戲么?”
那天咖啡屋見面之后,蘇鈺好多天沒上線,即便上線,也不找他玩。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提出開黑,措詞也變了,以前是“大神求帶,人家想升黃金。”“大神你終于又上線了,等的花兒都謝了哇。”再也找不到小蠻腰的那種感覺了,大神的稱號不復存在。
想想蠻惆悵的。
秦澤嘆口氣,回復她:“蘇總,我晚點要出去,就打一盤吧。”
中規中矩的措詞,客客氣氣的語氣。
精裝公寓,蘇鈺的小窩。
她臉上難掩失望之色,那個大神再也不復存在,連說話都這么禮貌了。肆無忌憚的嘲諷和罵人的話,他估計再也不會說了吧。
好吧,或許是命運,網絡也破碎了。其實大神就是秦澤,她蠻開心的,也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并非自己認為的那種宅男小胖子吧。
可就因為他是秦澤,所以又覺得糾結。那是現實里認識的人。
蘇鈺心煩意亂,說,“算了,今天不玩了,改天約吧。”
幾秒后,那邊回復:“好的,再見。”
蘇鈺抿了抿唇,把自己蜷縮在寬大的滑椅上,抱著膝蓋發呆。
電腦的熒光照在她清麗脫俗的俏臉,垂下幾縷額發,便多了幾分婉約和嫵媚。
她后悔了,后悔和秦澤見面了。如果不曾見面,他們應該還能在游戲里嬉笑怒罵,他會一邊罵自己,一邊帶自己上分。會因為她的失誤勃然大怒,事后耐心的講解和指點,而不是無視她。
有人罵的感覺很好,說明他重視你,希望你能優秀起來。
冷漠是最大的傷害,刺入內心的疼。
但現在她連大神的批評都失去了,徹底失去了。
忽然有點想哭,蘇鈺抽了抽鼻子,穿上棉拖,走向陽臺,推開窗戶,冷風呼呼而來,吹動她的秀發、睡衣。
整個城市籠罩在路燈橘黃的光暈中,車輛川流不息,而房間清冷安靜,仿佛兩個不同的世界。
蘇鈺在陽臺邊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渾身發冷,狠狠打了個寒顫。
她深吸一口氣,朝窗外大聲吶喊:“一個人也可以過的很好,啊啊啊啊啊!!”
夜色漸涼,蘇鈺裹著被子,沉沉睡去。
“你想讓那個私生子踏進家門,做夢。”
“不管怎么說,他都是我兒子,我已經決定了。”
“想都別想,那小雜種算什么東西,憑什么進我家的門。”
“這個家還由不得你做主,我兒子憑什么不能踏進我蘇家的門。”
“下次是不是要讓那賤女人也進我家的門?整天放浪勾搭男人。”
“至少她為我生了個兒子。”
“好啊,你終于說出心里話了,你不就是怪我沒生出兒子嘛。”
蘇鈺躲在門后,聽著外面父母的爭吵聲,她抱著膝蓋,把自己的臉埋在里面,身邊躺著生日那天父親給她買的玩具熊。
他們總是這樣,除了爭吵還是爭吵。父親是大忙人,經常不著家,每次父親回來,母親明明很高興,卻又忍不住和他爭吵。
今天父親說要回家來,母親從下午就開始做菜,滿滿一桌菜,蘇鈺很高興,家里有父親和母親,這個小家庭才算圓滿。可父親卻說,他在外面有一個兒子,要帶回來養。
“離婚!”
“離婚就離婚!”
終究還是走到那一步了,蘇鈺小學三年級那年,父母離婚。
離婚的第二天,母親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托著行李箱,臨走前摸摸她的腦袋,毫不留戀的離開。
蘇鈺看著她坐進計程車里,車子帶走了母親。她在后面一邊哭一邊追,哭喊著母親回來。可至始至終母親都沒有回頭。她被追上來的父親抱起來,朝著反方向離開。
蘇鈺看見計程車越來越遠,最終消失。
刺耳的鬧鐘聲把她吵醒,眼睛想睜開,眼皮卻重愈千斤。腦海也渾渾噩噩的,并伴隨發冷和四肢無力的癥狀。蘇鈺感覺自己渾身都濕透了,那是汗。
發高燒了!
昨晚不該吹冷風的,她身體素質一般,在陽臺站了這么久,肯定是這樣才發高燒。
這種狀況應該去醫院,但她渾身疲憊,只想悶頭大睡,指頭都懶得動一下。
蘇鈺吃力的摸索枕頭下的手機,頭暈的很,她怕自己下一秒就睡過去。
她撥通電話,虛弱的聲音:“南曼,我生病了”
“你在哪兒?”電話里傳來男人的聲音。
高燒會導致病人意識出現模糊,蘇鈺迷迷糊糊的報了個地址,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