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什么?”瘦子還在等我說下去。
我苦笑著,看看周圍,才悄聲對瘦子說道:“我之前就去過樓上那間房。徐天成的母親和繼父的房子。我跟你說過的。”
瘦子點頭,遲鈍了兩秒鐘,才吃驚地看向我。
我繼續說道:“我父母知道。我還跟他們說,人可能是去棋牌室了。”
然而,就在剛才,他們兩個在外人面前一句都沒提到這事情,更絕口不提回到小區看看的問題。
我現在懷疑,他們打電話叫我回來,也只是為了確認我的安全。
再多的想法,大概就是這事情實在是太大了。消防車都出動了幾輛,整個小區都驚動了,我不可能不知道這事情。作為就住在徐天成家樓下的人,等到火勢被撲滅,消防和警察介入調查,我們家也一定會被詢問到。
我現在身上等于是掛了兩起命案了。雖然兩起命案都不可能找到直接證據,將矛頭指向我本人,但卷入這樣的事情中,一些繁瑣的程序是免不了的。
就是陳逸涵,現在也沒辦法假公濟私,直接將我從這件事中摘出來。
或許事情會變得更糟糕。上面要是有心,我這樣的人應該會成為重點監控目標。
我的能力,比任何能控制人心的能力都要棘手和危險。
我想到此,最先擔心的還是我的父母和妹妹。他們可能受我連累,也被調查。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些事情發生前,我能解決所有的麻煩,讓整個世界變成我理想中的沒有鬼王的世界。
我現在能掌握的異空間出入口只有莫里斯鎮那一個。
我還不知道那個禁忌的真相。
在這么一瞬間,我想要嘗試一下去觸碰那個真相。可能每一次的猜測、每一次更靠近真相,都會導致一個人死亡…就像是徐天成…
我有那么一瞬的心動,在心動的同時,又有了強烈的后怕情緒。
就像是被魔鬼誘惑了,我將別人的生死拋在了腦后,只想要孤注一擲,做到自己夢想中的事情。
我感覺到自己的手心正在出汗。
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這種思考。
接到電話的是瘦子。
“是小郭。”瘦子掏出手機,直接按下了接聽鍵,“喂——什么?”
瘦子接著電話,眼睛卻看向了我。
“怎么了?”我問道。
“你不要緊吧?”瘦子問道,吁了口氣,對我說道,“她差點兒被車撞了,沒事,幸好沒事。剛打你電話沒打通,才打給我了。”
“誰開車的?”我馬上問道。
如果是一般的車禍,郭玉潔不會打電話過來。
“嗯。奇哥在我旁邊呢。怎么回事啊?呃?”瘦子再次愣住,將電話交給了我。
我接過手機,問道:“是我。你差點兒被車撞了?怎么回事?”
“是一輛消防車。單位這邊著火了,我們都到了樓外面。消防車過來的時候,差點兒把我撞了。”
“單位起火?”我驚愕地問道,下意識看向了小區的方向。
從這個位置能隱約看到一股濃煙。嘈雜的聲音就一直沒有停下來過。
“應該是蔣佑他們那個辦公室。”郭玉潔聲音低落,“他們…蔣佑跳樓之后,他們一直精神不好。他們辦公室先著火的。好像是人為縱火…他們放火…”
我心頭一沉,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況,也能想象到那些每天都能見到的同事當時是怎樣的心情。
只有太過絕望,才會選擇用這種慘烈的方式自殺。
“你說你差點兒被消防車撞到…”我按下自己的心情,詢問起事情經過。
“嗯,被人拉了一把,才沒被撞到。不過那個人…那個人應該是鬼。他說他叫趙航…”
“趙航?在大角鹿直播做的那個?”我脫口問道,腦海中也浮現出了趙航的模樣。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就介紹了名字,還跟我搭訕。但是…消防車用馬路上的消防龍頭,那個水流出來…我看到有一雙手抓住了他的腳,將他拖進了水里面。他整個人都消失了,就只有東西留下來。好多人都看到了。”郭玉潔頭疼地說道,“我和小丘好不容易跑出來。老領導看到我們了,還有單位里其他人,還有不少路人…好像還被人拍到了。”
“是,那些女鬼?”我聯想到了那些在水中流竄的女鬼。
消防栓的水源應該是地下的用水管道。她們能在河流中移動,自然也能在這種管道中游動。
只是,她們為什么要襲擊趙航?
我消滅古裝鬼那個直播公司的時候,并沒有見到趙航。難道他已經成為了鬼王?
“對。我看到水底下的那個人影了,沒有臉皮。就看到這個,她就消失了。那個趙航也消失了。”
“只有一個女鬼?”
“不是,好幾個。動手的只有一個。”
我越發不能確定動手的到底是葉正一畫出來的女鬼,還是真正的女鬼了。
“你和陳曉丘沒事吧?”
“現在是沒事。”郭玉潔擔憂道,“但都被看到了…我…我那個時侯還下意識伸手了。”
我眼皮跳了跳,“你碰到女鬼了?”
“我抓著趙航呢,差點兒也被拖下去。他直接消失了。我就拔出了手…我們跑的時候,有人就蹲在那里摸…就一層積水,但我手肘都碰到水了。還有人抓著我,問東問西…老領導從早上開始,就臉色不太好看,那會兒就更加…”郭玉潔擔心地說道,似乎是覺得自己闖了禍,口氣非常懊惱。
她本來不是在意這種事情的人。拖走趙航的是女鬼,郭玉潔只是個路人甲。
“因為老領導?”我問道。
“嗯…”郭玉潔郁悶地說道,“我覺得…著火之后,他就更怪了。還有剛才出事情的時候…林奇,老領導知道那個什么專家庫的事情的吧?是不是也知道青葉…”
我沒接話。
我看向了店內。
站在門口都能看到媽媽的背影和坐在她對面的爸爸。
他們大概都知道點什么。
我們這一年來的舉動本身就疑點重重,只要稍微留心,就會發現不對勁。
只是,這三位長輩都沒有說什么。
老領導可能是想要置身事外,但這樣的想法,被我馬上否定了。他并不是那樣老奸巨猾的人。他對任何人的關心、體貼,都是性格所致。他并不是那種傻乎乎的圣母,但也不是那種遇到事情選擇獨善其身的人。
他,還有我的父母早就知道什么了。
我一時口干舌燥。
電話那頭的郭玉潔也沉默著。
這傻大姐也不是真傻,她恐怕也是在那一瞬間直覺到了什么,才會打來這樣一個電話。
“我會和他們談談的。”我對著郭玉潔說道,也是對自己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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