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結婚?”楊軼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他還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或許是因為不守規矩慣了,他以前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就已經可以了,就算是穩定的伴侶,腦海里就從來沒有出現過結婚的這個概念!
聽到他的疑惑和看到他的表情,楊崇貴登時臉色便沉下來。
“你們沒有結婚?還沒有領證?”董月娥皺起眉頭問道。
墨菲跟小媳婦那樣低著頭垂著手站在楊軼的身邊,大氣不敢喘。她其實沒有錯,但被追問的,墨菲覺得自己好像聯手跟楊軼欺騙了二老一樣,心里很是不安。
“一定要領證嗎?”楊軼還真的耿直地說出了他的疑問。
“砰!”楊崇貴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所有人的碗筷都跳了一下,楊歡和楊慶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不敢和老爺子直視。
就連早早吃飽,跑到一邊自己玩的曦曦都被這個動靜給嚇到了。
“鐵子,你說的話越來越不像樣了,是不是在外面幾年功夫,就學壞了?”董月娥見狀,搶著話說道,“墨菲給你生了孩子,你怎么可以這樣對不起人家?”
“沒有啊,我的意思是,就算不領證,不辦婚禮,我也是要跟她過一輩子的,這個有什么區別?”楊軼哭笑不得地解釋道。
墨菲愣了愣,她呆呆地看著楊軼,心里被楊軼那句“要跟她過一輩子的”感動了。
從他的角度來看,確實如此,楊軼就不覺得一紙憑證,就能讓兩個人好一輩子,愛情是需要兩個人仔細經營的,不是靠一個結婚證來約束的!
“你這逆子,我們楊家,沒有你這個玩弄女人感情的敗類!”楊崇貴氣急敗壞地怒斥起來,剛才董月娥搶話的效果也沒有了。
楊軼閉上了嘴巴,他從前世的記憶里知道,在老爺子暴怒的時候,再解釋也只會起到反作用——頂嘴會讓楊崇貴更氣惱。
“孩子現在都四歲多了,你還不跟墨菲結婚,這不是讓外人笑話咱們嗎?”董月娥這回也沒有慣著楊軼,她幫腔說道,“鐵子,你要考慮清楚這個問題。”
“考慮清楚什么?我看他是退役后,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都不知道做人的最基本準則,都把祖訓忘得一干二凈!”楊崇貴敲著桌子,怒斥道。
楊軼避其風頭,沉默不語。
而墨菲卻慌得一批,她連忙開口給楊軼開脫:“爸,媽,你們別怪楊軼,不是他的錯,是因為我,我現在的工作問題,沒有能夠公開我們之間的關系,所以還不能領證結婚。”
啥?楊崇貴和董月娥都疑惑地看了過來。
楊軼連忙拉了拉墨菲,低聲說道:“你傻啊,亂出什么頭?這事交給我來處理。”
“是我的問題啊,我不能讓你再替我背負責任了。”墨菲癟了癟嘴,說道。
“什么啊!他們說的是結婚領證的問題,我之前確實沒有想過。”楊軼擺了擺手,轉頭跟父母說道,“爸,媽,你們別聽墨菲胡說,是我考慮不周。”
他也是擔心楊崇貴和董月娥二老對墨菲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今天好不容易才讓他們接受了墨菲,可不能功虧一簣。
楊崇貴沉著臉,站起來:“你跟我出來!”
“老頭子。”董月娥連忙叫了一聲。
“這你別管!”楊崇貴揮了揮袖子,背著手先行走到了院子。
楊軼無奈地站起來,要跟著出去,這時候,墨菲拉住了他的手,楊軼轉頭一看,淚珠已經在她的眼里打轉。
“沒事,你別擔心。”楊軼輕輕地拍了拍墨菲的手,眼神跟她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母親,“你快去跟歡歡一塊洗碗。”
楊軼跟著楊崇貴走到院子里,然后楊崇貴掏出鑰匙,打開祠堂的門。
祠堂是一個獨立的瓦房,不過里面沒有電燈,只有一盞昏暗的煤油燈和幾根紅色的香在閃爍著。
楊崇貴不說話,他在祖先的牌位前的八仙桌上拿過來一個打火機,點燃了桌子上的兩根蠟燭,這祠堂才明亮了一些。
“跪下!”楊崇貴沒有看他,而是背著手站在祖先的牌位前,背對著楊軼,仰望著祖先的牌位。
楊軼猶豫了一下,無奈地依言在蒲團上雙膝下跪,這些動作,在前身的記憶里很清晰,前身當兵以前,也沒少被罰跪。
跪下之后,好一會兒,楊崇貴都沒有說話,似乎在晾著楊軼一樣。但楊軼還算讓他滿意,挺直腰桿跪在那里,一聲不吭。
“有了點錢,便數典忘祖,再給你幾年功夫,你是不是還要拋妻棄子?”楊崇貴這才轉過了身,哼道,“祖訓里有句話怎么說?我給你背背:乖僻自是,悔誤必多。頹惰自甘,家道難成。你來說說,什么意思?”
楊軼跪在蒲團上,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性格古怪、剛愎自用、自以為是的人,經常會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會錯過很多要珍惜的東西。一個頹廢懶惰、沉迷不悟、不求上進的人,也很難以成家立業。”
這些祖訓,以前楊崇貴都是要三兄妹抄了又抄,背了又背,要是記不住,那可是要挨抽的!楊軼豈能不記得?
“對著列祖列宗,你好好思量一小時,看你錯在了哪!想不出來,你就今晚就跪在這,別回去!”楊崇貴揮了揮衣袖,將楊軼留在了祠堂,門虛掩上,然后他往外走去。
在楊崇貴看來,楊軼是越來越不像話,不教訓教訓,這尾巴可是要翹上天!他也知道,肯定會有人勸他,所以索性不留在家里,等一會兒再回來。
楊歡一直偷偷瞧著,然后連忙跑到廚房,給正在慌神的墨菲通風報信。
“嫂子,我大哥應該是被我爸罰跪了,我聽了一下,好像是一個小時!”楊歡道。
“啊!”墨菲泫然欲泣,“楊軼因為我被罰了?”
“也不全是你的錯,我大哥這傻子也不該那么說話,惹惱了我爸!”楊歡拉著墨菲的手,說道,“不過你也別怕,就跪一個小時,這算輕的了!上回二哥喝了酒后,跟村里的人打架,就被我爸抽了兩鞭子,還罰跪了一晚上,第二天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可是,現在天這么冷…”墨菲紅了眼眶,她說道,“楊軼他在哪?我去陪陪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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