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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六章: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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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凱之朝陳義興淡淡一笑,眉宇挑了挑,淺聲說道:“走吧,入宮,今日該給趙王上一課了。”

  陳凱之說話之間,已多了幾分自信心。

  這時候即便是面對趙王,他也有了足夠的自信,胸有成竹。

  此時不由想來,現在的陳凱之,早和當初不同了。

  他現在肩負的可是許多人的命運,也已經獨當一面,成為了無數人期望加身的首領。

  這趙王想弄垮他,那是不可能的,簡直就是做夢。

  一路入宮,宮里的氣氛極為緊張,便連禁衛都增加了許多,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陳凱之和陳義興通報之后,隨即,便有宦官出來,扯著嗓子道:“太皇太后有旨,靖王、護國公至正德殿候駕。”

  二人一前一后至正德殿,在這里,群臣竟都來了,許多人一臉震驚,等見陳凱之進來,一個個偷偷看著陳凱之。

  似乎都在看陳凱之的臉色,看看他是不是嚇得臉色發白,眼眸都是淚。

  卻到陳凱之很平靜,俱是覺得陳凱之這是強撐。

  太皇太后、太后以及陛下都還未來,而趙王卻已是到了,他雖不顯得意氣風發,可今日去祭告了祖宗之后,而今也算是心里一塊大石落地。

  他知道自己在冒險,可是這個險值得一冒,現在是到了快刀斬亂麻的時候,此人已成了心腹大患,再不解決,遲早要被此人害死。

  陳贄敬見了二人進來,便在眾目睽睽之下上前,道:“靖王…”

  他不再以兄弟相稱,而是直接稱呼陳義興的爵位,可見生疏。

  可畢竟還是兄弟,終究還是打了個招呼。

  陳義興朝他頷首,淡淡一笑:“趙王殿下。”

  兄弟二人,目光只一接觸,神色各異,可這目光很快錯開。

  對陳贄敬而言,自己的這個兄弟早就做了選擇,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這是令他極遺憾的事,靖王…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這人其實跟叛徒沒什么區別的,因此趙王能跟他打招呼,算是客氣的了。

  不過今日,他倒是顯得得意,你靖王寧愿跟著陳凱之,也不愿意和本王一起,今日…如何…這宗室終于忍無可忍了,你靖王是瞎了眼,沒有識人之明。

  今日就是你靖王和陳凱之的死期。

  所以,他刻意露出得意洋洋的樣子,眼角的余光,掃向陳凱之,陳凱之只是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想說什么。

  陳贄敬便將臉拉下來,朝陳凱之冷笑道:“陳凱之。”

  “何事?”陳凱之平靜的看向他。

  陳贄敬眉宇輕輕一挑,嘴角輕輕一勾,冷冷一笑:“你一個白身,見了本王,何以不見禮?”

  殿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這里看過來,似乎預感到了什么。

  現在的趙王顯然是很得意,態度也是很冷硬,似乎就是要跟陳凱之杠到底。

  陳凱之聞言,只是抿抿嘴,旋即朝他含笑著道:“我是不是白身,什么時候,輪到趙王殿下說了算?趙王殿下好大的口氣,連太皇太后,連太后和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莫非,趙王殿下已是天子了嗎?若如此,失敬,失敬。”

  這話太犯忌諱了。

  無論是說這話的人,還是被人形容成天子的人,陳贄敬臉色一變,不禁冷聲喝道:“陳凱之,夠了!”

  他面帶獰然,咬牙啟齒的從嘴里迸出話來:“你還想猖狂,顯然至今你還不知道悔改了,呵,你也配入我大陳的宗室,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好歹,本王已忍讓你多時了,可現在你卻鬧的宗室不寧,到了現在,本王還留的下你,你是什么東西,到了今日,尚不知死活,好好好,今日你去死吧!”

  放出這些狠話,陳贄敬深吸一口氣,眼看這啞然的滿朝文武,倒是隨來的宗室,一個個像是出了一口惡氣的模樣,俱是而得意洋洋的。

  這時,卻有人道:“誰要去死?”

  眾人朝著殿門看去,卻見太皇太后領頭,由小皇帝攙著,身后是慕太后,慕太后此時面若寒霜,冷冷道。

  太皇太后呢,則是面無表情。

  這消息傳入宮中來,身邊的人便大氣不敢出了,誰都知道,這消息實在過于震撼,這些宗室,竟跑去了宗廟,來了個先斬后奏。

  這明顯的是不將她放在眼里了,趙王等人是在挑釁她的威嚴。

  可太皇太后的態度,竟還算平靜,她徐徐的拉著小皇帝升座,慕太后則是面帶譏誚,也升了座,她凝視著陳贄敬,娥眉輕輕一挑,冷冷問道:“趙王殿下,你說,今日是要誰去死?”

  她顯得氣極了,一張面容微沉著,看著陳贄敬的目光也透著蝕骨的寒意,咬著牙從嘴里擠出話來:“還真是稀罕哪,稀罕的很…什么時候,趙王殿下可以讓國公去死,趙王,似乎你是越來越不知輕重了。”

  這已是撕破了臉的節奏。

  陳贄敬先是有些理虧,可隨即卻冷笑。

  到了如今,矛盾早已激化,此前雙方的隱忍,盡力的將這矛盾藏在桌底下,可如今,還有什么好遮掩的。

  因此趙王完全是理直氣壯了,他挑了挑眉,直視著慕太后,一字一字的冷聲開口。

  “慕太后這般回護陳凱之,這又是何意?莫非,在太后娘娘眼里,三千宗室俱都不重要,這么多親王、郡王、國公、將軍,這么多咱們太祖高皇帝的子孫,都不重要,娘娘,我們與一個區區的陳凱之相比,孰輕孰重,還請娘娘心里有個數才好。而今,陳凱之已惹的宗室之內,天怒人怨,娘娘莫非沒有耳聞嗎?宗室上下,都恨不得吃陳凱之的肉,寢陳凱之的皮,娘娘也不知?娘娘,您是我大陳的太后娘娘呢,還是陳凱之一人的太后娘娘?”

  許多人噤若寒蟬起來。

  廟堂上公然說出這些話,這何止是爭鋒相對哪,這簡直就是不死不休。

  慕太后目中掠過了殺機,雙手狠狠的交握在一起,氣得在發抖,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這個時候她不能失控,因此她勾唇譏笑起來:“我乃大陳三千萬軍民的太后娘娘。”

  陳贄敬冷笑,不屑于顧的樣子,他想必是豁出去了,事到如今沒有回頭路,只能一條路走到頭。

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道理他顯然很清楚的,因此他輕輕吞了吞一下口水,便一臉正氣凜然的開口說道  “可而今,是大陳的天下,是本王的高祖打下來的天下,今日,子孫們俱都在此,為的,就是討一個公道。太后娘娘莫非要厚此薄彼嗎,在太后娘娘眼里,只有一個陳凱之,卻將這天下的宗室,置之何地?太后娘娘知道不知道,陳凱之自入宗室以來,惹來了多少的是是非非,說起來,即便是他的身份,也是極為可疑,他只是姓陳,出自潁川,何以就是大陳高祖皇帝之后呢?娘娘格外開恩,讓他成為了宗室,可是呢,他做了什么,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令宗室上下,無不咬牙切齒,既然有恩怨,那么這恩怨,臣弟索性,今日便代表宗室,和這陳凱之算一算。”

  “事到如今!”陳贄敬面帶冷笑,旋即又斬釘截鐵的道:“總要把話說清楚。”

  說著,他面容微微一抽,露出極致不滿的神色。

  “今日不說清楚,臣弟與諸位族親,咽不下這口氣!”

  尾音拖得長長的,顯然要將自己的不滿表現的淋漓盡致。

  慕太后目光更冷,朝他凌厲的問道:“你這是要逼宮?”

  宮自出口。

  殿下,似有綽綽的人影,那禁衛特有的馬靴踩在磚石上的聲音咔咔入耳。

  殿內的群臣一個個臉色變了。

  趙王殿下和宗室們顯然今日祭祀是早有預謀的,今兒入宮,也是做了完全的準備。

  而宮里呢,似乎也早已嚴正以待。

  如今直接撕破了面皮,沒什么情面可留的,可是沒想到事態…似乎嚴重了。

  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他們只想對付陳凱之,可沒想過要奪宮。

  許多人大氣不敢出,一雙雙眼眸悄悄的看著,觀察著慕太后,太皇太后的臉色。

  慕太后則冷然的繼續凝視著陳贄敬,娥眉微挑著,嘴角露出冰冷的笑意,旋即便一字一句的頓道:“哀家在問你的話,你這是在逼宮?”

  她的聲音格外洪亮,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量喊出來的。

  陳贄敬臉抽搐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慕太后會問出這類的話,一時身后一些宗室的臉色也已變了。

  陳贄敬卻是大笑起來,一點敬意也沒,一點怕意也沒,反而一臉不悅冷哼起來,旋即便冷冷反駁道。

  “娘娘這是何意,莫非是要調動禁衛,盡誅宗室?今日即便京中宗室盡誅,可我大陳的宗室,卻是殺之不絕的,臣弟無所畏懼,若是娘娘認為,臣等要向陳凱之討一個清白,這便是逼宮,大可以這樣認為,臣弟愿引頸受戮,只是…今日誰殺的人,明日,自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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