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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五章:爭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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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凱之笑吟吟的看著陳贄敬,清澈的眼眸里滿是不解之色,淡淡問道:“考慮什么?”

  他在裝傻。

  或者,他壓根就不屑于和陳贄敬同流合污。

  想當初,陳贄敬以為陳凱之是螞蟻的時候,妄圖直接將陳凱之捏死,那個時候,可曾顧念過什么宗室之情,想當初,這家伙一次次肆無忌憚的害他,那個時候,這趙王又何曾對他陳凱之有過什么顧忌。

  只是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了。

  陳贄敬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到了如今,才想起了陳凱之,不愿意多面樹敵,想跟陳凱之化干戈為玉帛,更想陳凱之能和他站在同一條線上。

  可是陳贄敬一聽陳凱之裝傻,頓時明白了一切,他拉下了臉來,冷冷看著陳凱之,一字一句的頓道:“你可曾明白一件事?”

  陳凱之眉宇微微一挑,朝他淡淡一笑:“還請賜教。”

  陳贄敬瞇著眼,眼眸里掠過一絲兇光,竟是冷笑起來:“你得罪的,乃是整個宗室,你是要和所有的宗室為敵嗎?陳凱之,這樣的人是絕不會好下場的。”

  果然…威脅來了。

  早就了解趙王這個人。

  所以陳凱之從來就不想跟他有過多的交集,這種人不值得深交,更不值得自己去幫助。

  而且他陳凱之早不再是當初那個陳凱之了,他沒什么可怕的。

  陳凱之嘴角勾勒了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旋即便朝趙王搖搖頭:“殿下…你又錯了。”

  “嗯?”陳贄敬冷冷看著陳凱之。

  陳凱之一字一句頓道:“是殿下到了現在,竟還妄想和我為敵?”

  陳贄敬不可置信的看著陳凱之,顯然他覺得陳凱之的話實在有點兒囂張。

  其他的宗室紛紛駐足,不少耳朵尖的人聽到了陳凱之的話,不少人朝陳凱之這兒看過來。

  這些宗室,立即同仇敵愾起來。

  梁王陳入進冷笑:“陳凱之,記住你的身份。”

  陳凱之完全無所畏懼,淡淡一笑:“其實…原本,最近我想歇幾日,可是你們自己非要在此逞口舌之快,還自大的以為,我陳凱之若是不順從你們,便可以惡語相向,可以想如何拿捏就如何拿捏,顯然,你們至今為止,還是不明白一件事,趙王殿下、梁王殿下、鄭王殿下,不要惹我,否則我發瘋起來,我自己都怕。好啦…”

  陳凱之打了個哈哈,朝他們揮了揮手:“后會有期。”

  說著,人已去遠。

  陳贄敬氣得渾身哆嗦,他料不到,陳凱之竟是囂張至此,其他的宗室,有人露出羞憤,有人冷笑,陳入進忍不住道:“王兄,那無極雖是大患,可陳凱之才是近憂啊,此人…”

  “本王知道。”陳贄敬鐵青著臉,從牙齒縫里迸出話來:“其實…方才本王不過是想試探試探他,只是誰曉得,他竟如此的不識相。不急,有他好受的。”

  說罷,便拂袖而去。

  陳贄敬坐上了車,與其他宗室作別,一路回到了王府,進了王府,卻有心腹的宦官快步而來,低聲道:“殿下,有人來訪。”

  “誰?”

  這宦官立即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陳贄敬立即明白了,火速抵達了王府后園的草舍,這草舍偏僻,極幽靜,四周密不透風,又沒有生火,所以顯得陰暗。

  而在這草舍里,一個藏在陰暗中的干瘦人影,如枯木一般在此高坐。

  陳贄敬忙是上前,恭敬的喚道:“叔王。”

  “怎么樣。”

  陳贄敬眼眸微微一垂,低聲開口道:“那陳無極,就要加封為郡王了,我見他似還算溫順,并沒有什么出眾之處,想來,這只是母后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真正的可慮的乃是母后,并非是無極。”

  黑暗中的人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不要輕易做出判斷,不過…本王最近卻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

  “這個無極…”說到了這里,這人卻又緘默了:“眼下還不宜告訴你,那個陳凱之,試探了沒有。”

  “試探了。”陳贄敬冷哼道:“此人不識抬舉,想來是鐵了心要一條道走到黑了。”

  黑暗中的人卻是嘆息:“你當真以為,本王是希望你去拉攏他?”

  陳贄敬面色一呆,很是不解的皺起了眉頭:“難道…不是…”

  “不。”黑暗中的人含笑道:“走到了這一步,這個人是絕不會再會被拉攏的,對他而言,想要保全自己,就非要和你為敵不可。”

  “可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大費周章,去拉攏他,這家伙,竟對我惡語相向…”

  “因為…”黑暗中的人一雙眼眸發亮,露出得逞的之色,旋即便冷笑道:“本王就是要讓他對你惡語相向啊,你拉攏他的時候,身邊一定會有宗室,今日是大日子,本王就是要讓所有的宗室,聽一聽陳凱之這決絕的話,這于你有好處,你要明白,眼下你最靠得住的,就是這些宗室,這天下的宗親數不勝數,只要他們還在,宮里的那兩個女人,就不可能恣意胡為,而陳凱之,終究也不過是宗室之一,他之所以敢在京中攪弄風云,憑借的,也不過是宮里的女人庇護罷了,否則,這樣的人,早已死了一百次了。”

  “一個人,要做成任何事,既要知道誰是你需除之而后快的大敵,也需明白,誰才是你可以信賴的力量,明白了這一點,就可事半功倍了。”

  黑暗中的人頓了頓,才繼續說道。

  “你之所以處處被他所制,是因為此人最擅的是借力打力,而你,卻過于自大了,只想憑借著你這趙王的身份去壓住他。這一套,對付尋常人可以,對付這樣的人,卻是全無用處,所以,最緊要的是,讓此人不能見容于宗室,這可比你與他去爭執要輕省的多。”

  陳贄敬若有所思,旋即便重重點頭:“是。”

  黑暗中的人嘆了口氣,才朝他揮了揮手:“你好好反省吧,反省之后,再重新謀劃,本王,明日還要走一趟。”

  陳贄敬不由問道:“叔王要去哪里?眼下無極還朝,正是需叔王…”

  黑暗中的人卻是意味深長的安撫陳贄敬:“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做,這件事,關系重大,遠比這里的無極要重要的多。”

  陳贄敬心里有點亂亂的,因此不由開口說道:“不知叔王能否見告。”

  黑暗中的人風淡云輕的道:“倭人…”

  倭人…

  這倭人…和叔王有什么關系嗎?又或者,和大陳有什么關系?

  陳贄敬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卻是不能在問下去了。

  陳凱之已回到了飛魚峰。

  飛魚峰里生氣盎然,大量的人上山,在晏先生和楊彪的重整之下,已經開始井井有條起來。

  尤其是楊彪,他畢竟是當初的宰輔,最熟悉的就是政務,他在前去濟北之前,開始將這飛魚峰的組織架構整肅一新。

  財務、工、商、學、農,每一個分類,都進行了布置,甚至還專門設立了一個專門的培育制度,他去濟北時,特意的挑選了上百個飛魚峰上的人同去,這些人在濟北,將滲透入方方面面,他們大多已在飛魚峰讀過書,有知識,且大多從事過方方面面的職業,最終,他們將在濟北落腳,或是進入衙門,或是進入工坊,或是在濟北辦學。

  與此同時,一些濟北的官吏,竟也發來了一批,讓他們在飛魚峰上進行生活一些日子。

  這飛魚峰,與其說是陳凱之的家,不如說現在已成了一個學習的基地,正因為山上的人明白,自己的所學,已經不再拘泥在這山里,而是極有可能派遣去濟北,有更廣闊的空間施展所學,因此學習氣氛尤為濃烈。

  而那些自濟北而來的人,則如土老帽一般,在這飛魚峰上學習,他們也明白,他們留在這里學成,便可回濟北去,到時自然另有重用。

  楊彪的組織架構重新調整,其本意就在于形成一種激勵的機制。

  陳凱之建立的分級薪金制度,本質上是一種金錢和物質上的獎勵,而楊彪則著重于精神和地位上的獎勵,他讓飛魚峰上的所有人都看到希望,知道自己學有所成之后,在地位和身份上將會有所提升,因此,飛魚峰上生機盎然,到處都是嚷嚷的讀書聲。

  自然,讀書還只是次要的,陳凱之并不要一群書呆子,每一個人除了讀書,還需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即便是濟北送來學習的官吏,也都會分派差事,養雞養鴨的有之,負責農桑種植的有之,在工坊里有之,本質上,這是半工半讀。

  晏先生正在與恩師下棋,自己的恩師是散漫性子,在飛魚峰里偶爾也去教教書,平時的時候,便是在書館里看看書了。

  他和晏先生頗為契合,有時二人忙里偷閑,便少不得要對弈幾局,陳凱之到了書齋,見二人在下棋,便站在一邊,耐心的看著,觀棋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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