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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奪門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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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大事…

  陳凱之微微皺著眉,眼眸淺淺一瞇,似乎在想什么。

  他猛地想到了什么,卻沒有表露,而是繼續追問:“師叔還知道什么?”

  方吾才看了陳凱之一眼,知道此刻的陳凱之很想知道情況,于是他潤了潤嗓子,便淡淡的開口。

  “老夫去時,在場有不少的宗室,其中有許多,老夫都認得,這更是印證了師叔的猜測,此事,肯定和許多的宗室息息相關,所以,你還是小心為好。”

  陳凱之默默記下,細細聽了方吾才的所見所聞,心里便在想主意。

  這方吾才見陳凱之沉默著,不禁摸了摸肚子,叫道:“肚子餓了,吃的還沒送來,你不必來陪老夫,自管忙你的事去吧。”

  陳凱之點點頭。

  他心里清楚,既然趙王想要兵行險招,那么勢必是非同小可,他起身,向方吾才拜別,匆匆出了樓,剛一出來,外頭幾個侍衛要近前。

  陳凱之立即朝他們正色道:“請晏先生,請陳參軍,還有北鎮撫司、南鎮撫司、勇士營的所有高級武官,半個時辰之內,統統要在北鎮撫司集合,快。”

  說罷,他徑直飛馬至北鎮撫司。

  今天顯然是不平凡的一日。

  接下來…

  陳凱之似乎想到了什么,隨即在公房里,立即修書一封,吩咐一個書吏:“這是密奏,要立即送入宮中。”

  說罷,他坐下,過不多時,三三兩兩的人已是到了。

  眾人濟濟一堂,這些人,有像晏先生這樣的高士,也有陳義興這樣身份特殊之人,更有武先生和幾個勇士營的高級武官,再加上曾光賢、吳僉事這樣的錦衣衛高層。

  陳凱之見人都到齊了,清澈的眼眸微微轉動著,最后落在曾光賢人身上,慢慢道:“曾同知,我來問你,若是趙王殿下今夜要作亂,京中有多少兵馬,可以供他調用?”

  得到了明鏡司大量的情報之后,錦衣衛已經開始對這些資料進行了分析和歸類,如今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錦衣衛這些日子已經開始行使了刺探,因此多少已有了一個情報的雛形系統。

  趙王那邊的情況,這錦衣衛也是有所了解的。

  曾光賢毫不猶豫道:“京中武官,趙王經營京營最深,京營各營各衛,有不少都是趙王和宗室安插的黨羽,不過真正死心塌地的,也未必是全數,以卑下的預計,人數不會超過三萬。”

  三萬…也是不小的數目。

  不過在京師之中,京營有七八萬人,再加上兩萬多禁衛,剩余的四五萬京營人馬就算是出了事,多半也會龜縮不動,觀望風向。倒是禁衛軍,則被慕太后的兄弟所掌握,所以人數并沒有占劣勢。

  陳凱之深深思慮了一番,眼眸盯著曾光賢,格外鄭重的,一字一句的問道:“倘若是趙王要作亂,單憑這三萬人馬,可以成功嗎?”

  “不可以。”武先生此時陡然開口說道:“他若是倉促行事,絕無可能成功,三萬人乍看之下是為數不少,可一旦有事,守衛洛陽宮的禁軍便可以立即關閉宮中諸門,嚴防死守,趙王莫說有三萬人,便算是有五萬、十萬,一夜之間,也難以破城,破不了宮城,只要宮中堅持到天光,叛軍便會立即開始心怯,到了那時,必敗無疑,所以,我認為,趙王成功的希望微乎其微。”

  聽了武先生的話陳凱之不禁疑惑起來:“可是我聽說,今夜可能發生大事,既然趙王沒有成功的把握,為何…”

  “主公。”此時晏先生站出來,朝陳凱之徐徐道:“趙王是絕不可能反叛的。”

  陳凱之看向晏先生,清澈的目光之中滿是困惑。

  晏先生此時耐心的給陳凱之分析起來。

  “主公想想看,趙王唯一的希望,就是陛下,陛下還是天子,他反叛,要反叛的是誰?只要天子還在宮中,他若是動兵,豈不是自討苦吃?何況,方才曾同知也說了,他就算要反叛,也沒有這樣成功,既如此,他為何要反叛?”

  陳凱之頷首點頭,覺得宴先生說的有道理,可是吾才師叔也不會騙自己,此刻他很困惑,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不禁不解的說道:“這就怪了,可我收到的消息,絕不會有錯。”

  “會不會是…”晏先生眼眸閃爍:“會不會是有賊子作亂,趙王即便沒有和他們勾結,可是煽風點火,也未可知,我看,趙王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目的不在宮中,而在于宮外。”

  “宮外…”陳凱之目光一亮,不禁笑了:“我明白了,他希望拖住我們,而無極皇子即將要抵京了,一旦出了亂子,京中的軍馬,一個都別想出去,是嗎?”

  晏先生頷首點頭。

  眾人也紛紛稱是。

  陳凱之直接議論趙王,甚至牽涉到了趙王謀反作亂,這使來此的不少人都打起精神。

  在他們看來,這定是頂級機密的事,一旦事泄,后果非同小可,而護國公既然叫自己來,這說明的是絕對的信任,今日坐在這里的人,每一個,都是護國公最為信重之人。

  因此眾人都是格外慎重,謹慎的,幾乎可以說是聚精會神了。

  陳凱之手搭著案牘,輕輕摩挲了一會,似有所悟:“依我看來,也是未必,趙王若不親自動手,是煽風點火,可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若是沒有把握,他自然未必敢輕舉妄動,可一旦事情發生了變故,說不準,他就將錯就錯了。他這是要讓我顧此失彼啊,留在京師,那么無極皇子那兒,只怕兇多吉少,可不留在京師,我又如何放心的下。”

  晏先生卻是笑了:“請主公留在京師。”

  陳凱之朝他看去:“無極那兒…”

  晏先生含笑道:“其實,主公難道沒有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嗎?”

  陳凱之費解的看向晏先生,目光里滿是謙虛,請教的神色。

  晏先生朝陳凱之淡淡一笑:“無極皇子入京的時間和地點,俱都是太皇太后透露的,可這無極,畢竟是太皇太后的殺手锏,她難道就不擔心,無極皇子的安全?依我看,無極自有自保之道,殿下之所以要去迎無極皇子…本就是做做樣子,可現在,正好京中有事,可以趁此機會留下來,任何一場危機,都可能是一個機會,成,則是天賜良機,敗,方為危機啊。”

  陳凱之聽罷,心里已有了計較,雖然此時,許多人還是一頭霧水,可陳凱之卻不以為意,這些人,都是自己最倚重的心腹,可能許多事,他們并不知情,可是…讓他們半知半解,也未必壞事。

  陳凱之瞇著眼,眼眸里掠過了精光,旋即便鄭重的吩咐道:“傳令,明日,我要親率勇士營出城,只是…為了明早能夠啟程,勇士營今夜就在北鎮撫司夜宿,枕戈待命,為了以防萬一,所有的錦衣衛力士,從今夜起,都需在所在衛所待命,不得有誤。”

  這當然是對外人說的。

  說是明早出發,實則,卻是讓勇士營拱衛北鎮撫司,做好今夜應變的準備,陳凱之又道:“飛魚峰上的親眷,現在立即接來這北鎮撫司,還有你們…”陳凱之淡淡道:“馬上就要入夜了,你們的家小,也今早去安排,以防不測,放心,不必擔心打草驚蛇,現在時間已經緊迫,就算是有人得知了什么,那也不必擔心。”

  一聲令下,所有人凝重起來,紛紛起身,各去忙碌。

  陳凱之則高坐公房里,解下腰間的長劍,拍在自己的案牘上,整個人跪坐在案牘之后。

  只有晏先生和陳義興二人留了下來。

  晏先生見陳凱之似乎想不通,便不由開口道:“主公有沒有想過,既然不是趙王親自發起叛亂,那么,發動叛亂的人,會是什么人?”

  這是所有人想知道的,陳凱之也一樣,他不禁皺眉:“不是趙王,就絕不會是官兵,可是,能將人組織起來,還有這么多人手的,除了會黨,便是…”陳凱之淡淡道:“碼頭。”

  “碼頭?”晏先生皺眉,一臉不解的看著陳凱之。

  此刻陳凱之并不著急,而是平靜的道:“會黨的可能不大,這些會門,前些日子,已遭受打擊,不少頭目都被拿了,就算想要鬧出什么大亂子,怕也不能,可是碼頭…卻不同,那里龍蛇混雜,有不少人,利用各種會門和神佛暗中組織碼頭上的腳力,晏先生,可千萬別小看這些碼頭上的人,每年,各地州府的錢糧都要運送入京,無數的貨物也需再者八方通衢之地互通有無,洛陽城的幾個碼頭,有大量的流民和腳力駐扎,他們人數眾多,以苦力為生,常年受官府欺壓盤剝,一旦有人暗中在背后經營謀劃,若是再用紅蓮教、佛道之說使他們對此深信不疑,真要鬧什么亂子,這數萬人若是當真異動起來,尤其是在夜間,絕不是小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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