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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超級垃圾開局(感謝盟主【愿風裁塵吧】)

熊貓書庫    逆流純真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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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了個帽子,并且壓得很低的詩人站起來,走上講臺,微笑抬手致意。

  “再看看。”鄭忻峰饒有興致地拉著江澈重新坐下。

  拿起話筒,西島偏頭看一眼依然站在臺上的姑娘,微笑說:“其實,李姑娘剛剛讓我想起了,我十八歲那年,曾經遇見過的女孩,一樣的俏皮的短發,一樣的滿是柔情的雙眼,一樣的,感情充沛的聲線,一樣的天才詩意…我曾以為,我再也不會遇到一個這樣的姑娘了。”

  這,現場開撩啊,實質的話一句沒說,上來就是一套。

  “李南芳同學?”

  “嗯。”

  “我想和你做筆友。”西島說:“我想繼續看你的詩,與你交流。還想在我環游世界的過程中,寄給你世界各地的明信片,還有我的新詩。”

  這應該是套路,到哪擱哪用,但是效果還是有的,臺下已經有個別腦殘妹子開始滿眼羨慕了。

  不得不說,這家伙裝起來,還真有那么點樣子。

  “環游世界?他深城都環不出去。”鄭忻峰郁悶說了一句,“有本事讓他把鞋脫了說…我看這里還能剩幾個人。”

  講臺上,西島發現李南芳只是笑,沒接話。

  看來這姑娘有點難度,所以,他決定用詩歌去征服。

  “下面,我給大家朗誦一首我的作品…”西島低頭,閉目,抬頭,一套演完,再次開口:“這首作品的名字叫做,《借我》。”

  有那么一個瞬間,江澈覺得自己應該聽錯了,“他說他要念的詩叫什么?”

  鄭忻峰說:“借你。”

  “哦。”江澈心說難不成是同名詩?那次在林俞靜那出現的野詩人里,應該沒有這位啊。

  講臺上,西島:

  “借我一個暮年,

  借我碎片,

  借我瞻前與顧后,

  借我執拗如少年。”

  江澈心說:草,這不就是我寫…我抄的嗎?

  他也是重生來的?重生已經這么普及了嗎?

  西島當然不是重生來的,江澈很快就發現了,因為他念的詩里頭,有江澈因為林俞靜而改掉的那幾句,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這就是江澈的版本。

  西島老師依然在抑揚頓挫的朗誦著,教室內,包括那位李姑娘在內,眼睛都已經開始發光了。

  在這個年代,詩人和民謠歌手一樣,總是能憑“才華”收獲很多姑娘的。

  江澈記得他這些詩是在林俞靜學校校刊上登過的,他還拿了稿費,所以,這家伙難道就一點都不怕被戳穿?

  很快,他就明白狀況了。

  “這首詩,是我去年年底在盛海一所大學寫的。”西島說。

  “學校那邊,把詩歌記錄了下來,登在了校刊上,造成了極大的反響…所以,在場的同學,不知道有沒有聽過?”他又說。

  臺下紛紛說著沒有,說著真好。

  江澈年前抄下這幾首詩的傳播度并不高,一是因為它們多數不完整,唯一一首完整的,西島剛念了,二,則是因為江澈當時特別跟石老頭交代,拒絕轉載——他很怕自己一不小心成為詩人。

  這也就是說,這些詩,很大程度上局限于當地大學生愛好者之間的交流,或有外傳,也在書信當中。

  再考慮江澈沒署名,沒留照片…西島的這套說辭,基本就算是穩了。

  江澈有點惱火。

  雖然他是抄的,可是被剽竊了,還是被這么一個貨色剽竊了,很生氣。

  可是上去戳穿他么?

  他正猶豫著,臺上,西島深情拌痛苦,又說道:“說來慚愧,這首詩,其實是我為一個曾經錯過的姑娘寫的…”

  就這一句話,鄭忻峰突然發現身邊江澈好像動了,扭頭,他看見一直就跑得很快的江澈用鄭忻峰也驚嘆的速度沖向講臺。

  西島:“那次,我去看她,她…啊,嗷。”

  哀嚎出聲后,人才落地,江澈借著助跑之力,直接一腳蹬在西島腹部,跟著,在一眾人僵直的神情中,直接沖上去按住西島,抬手一拳,接一拳。

  老江瘋了嗎?以前幾乎從不動手,今天竟然一天之內,兩次打人…而且打的還是同一個人。

  鄭忻峰趕緊也朝臺上沖了過去。

  西島終于看清楚打自己的人是誰了,他不明白啊,你不是打過了嗎,不是劉部長說你已經跟領導溝通過了嗎?為什么又打我,而且這次更狠?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了圓謊編織的話里,踩了多大的一個雷。

  他想問,可是問不出來。

  江澈一邊罵著臟話,一邊一拳一拳,朝他臉上砸去。

  講臺下詩社的人,劉部長…

  互相看看,沒人敢攔。

  鄭忻峰沖到近處一看,趕緊抱住江澈,“什么情況啊,老江?停,停。”

  他發現江澈這次掙扎了一下,沒有撒手,于是問:“很嚴重啊?”

  江澈點了一下頭。

  鄭忻峰說:“那我也來。”

  鄭忻峰是了解江澈的,江澈不是一個容易沖動的人,所以,他也撲上去就揍,事情怎么嚴重他不知道,不過江澈這么說,那就肯定得打,而且他也動了,事件的定性才可以有變化。

  臺下的學生們就這么,呆滯地看著這一幕。

  一直到有人尖叫出聲,有人去把教室外的學生處老師請了進來,江澈和鄭忻峰才勉強撒手。

  老師站那兒,看看抱著臉縮在地上哀嚎的詩人,看看江澈,再看看鄭忻峰…先轉身,對講臺下的學生說:“各位同學先散了吧,這事屬于校外人員沖突…我來處理,具體明天再跟大家解釋。”

  他把學生們都趕了出去。

  回頭苦著臉,問鄭忻峰,“鄭總,這是為什么啊?不是都說好了嗎?怎么又打上了?”

  鄭忻峰想了想,說:

  “我也不知道啊。”

  第二次毆打,影響面有點大了,學校不能再沒有一點表態。

  隔天,公告欄上貼出了一份處分通知:

  我校93級廣告系新生江澈,于昨晚,不慎因卷入校外人員沖突,處理不當,特給予警告處分…

  鄭忻峰站在公告欄下面仔細看了看,輕松笑著對江澈說:“大學生,看看你這形象…你覺得還能再糟嗎?”

  此時的江澈身上已經戾氣全消。“應該是不能了。”他苦笑說。

  江澈大學生活真正的開局,真的沒辦法更糟了。

  他一來就冒充老師,騙了室友、同學,甚至很可能包括教授…這事雖然學校幫忙遮掩,還是在一部分學生之間流傳,有人覺得有趣,有人覺得這人過分,總之這是個騙子;

  他曾經支教,這是值得認可的,但是他在支教期間騙了鄉下姑娘,考上大學后想不認帳——要不,姑娘怎么千里迢迢跑來,還不是不放心?這是個壞男人;

  他,是新生入學受處分的第一人,因為打人,而且打的還是一個才華橫溢,充滿浪漫色彩的流浪詩人——這是個惡霸。

  短短一個月,三大不良印象加身。

  背上背著背包,鄭忻峰說:“那我可要先離開幾天了,去跑一個國營廠的奶制品生產線去。”

  江澈和室友們都點了點頭,揮手。

  “你呢?你打算怎么辦?”鄭忻峰有些幸災樂禍,說實話,要不是初創業,就自己一個人,要不是為了爭取那兩條生產線,他現在真舍不得走。

  “我?”江澈說:“我先統一深大。”

  一陣嬉笑。

  江澈揮了揮手,說:“有事打電話。”

  “好。”

  鄭總獨自上路了,畢業至今,他終于決定自己去試試。

  江澈和室友們看著他上了公交車,才繼續朝前走去,這一天,深大社團招新。

  好死不死,詩社的“攤位”就擺在一條直路的90度拐角處,所以,他們看見有一個人,正朝他們走來。

  好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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