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老爺子比溫煦看的更明白,轉頭一抄手把老白彎腰給抱了起來,一邊捋著老白的背毛一邊對著溫煦說道:“老白是要把孩子趕出窩,證明這一窩的白鼠已經長大了,可以離開窩自己獨立生活了”。
“這可由不得它啊,我媳婦對于它們可還有計劃呢”溫煦聽了不由的撓了一下頭。
依著師尚真的意思,像是白鼠狼這種寵物怎么說也得弄的跟兩家外國貂似的,做出自己的品牌來。現在萬事俱備就等著這些東西下崽兒來,誰知道老白發了瘋要把自家的閨女趕出家門,這讓師尚真的計劃一下子有了最大的漏洞。
這個時候溫煦可不想讓師尚索煩心,自家的孩子眼看著沒有多少日子就要落地了,在這個點上所有的事情都要給自家的仨個小娃兒讓道,就特娘的天王老子來,溫煦也敢把這話扔在他的面前。
“你跟尚真說一下不就成了,這個事情我說老實話,由不得你也由不得她,老白晚是依著它的生活習性來了,把成年的孩子趕出自己的家讓它們獨立生活這也是自然界的規律”遲老爺子繼續撓著老白說道。
就算是在老爺子的懷里,老白還是沖著站在路邊的閨女齜牙咧嘴的不住的吱吱叫著示威。
溫煦看著老白的樣子,對著遲老爺子說道:“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媳婦有點兒暴躁、易怒。這不眼看著就要到了預產期了嘛,肚子一天天的見長,她脾氣的不確定性也跟著變得難以捉摸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對于肚里孩子的期盼,還是對于他們安全的擔憂,這個時候的師尚真雖說在外面看起來依舊正常,還是以前強勢的師主任,但是回到了家里,時不時的就會和溫煦鬧上一鬧,醫生說現在師尚真的心理狀況有些波動是正常的,不像是溫煦這樣的男人,肚子里裝三個小生命的又不是他。
“你要是不說我還真是忘了,還有多少天?”遲老爺子說完,對著溫煦道:“不過尚真的肚子看不出來太大啊,跟普通的孕婦差不太多,說不準還沒有我家閨女那時候肚子大呢”。
溫煦說道:“還有小半個月呢,醫生一直讓控制著呢,不能吃的太多,讓孩子長的太胖,反正只要是孩子健健康康的,出生時候長的小點兒也無所謂,至于大小我和尚真的個子在這里擺著呢,將來應該不會矮了去”。
溫煦說的時候開始還是笑嘻嘻的,不過越說臉色擺的越正,無論如何師尚真的肚里都是三個孩子,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而是三個孩子,溫煦說著說著也覺得壓力來了。
遲老爺子看到了這樣的情況伸手在溫煦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說道:“放心吧,你和尚真都是一等一的善良孩子,老天爺不會這么這一眼的,等著過了這個坎兒你就有的罪受了,三個小東西,可得把錢給攢足嘍,以后上學、娶媳婦,再生孩子,直接能把你小子的口袋給掏空了。你不是以前說的兒子就是賠錢貨么,現在馬上家里仨賠錢貨來了!”
溫煦一聽老爺子拿賠錢貨這個事情說自己的孩子,立馬開心的傻樂了,摸著腦袋說道:“養到十八歲,我和他們老娘就趕這仨小王蛋出去自力更生!”
遲老爺子聞言笑著說道:“到時候就怕是你舍不得,就算你舍不得,尚真也不一定舍得!”
說完遲老爺子想到了自家那不讓人省心的閨女女婿,長嘆了一口氣:“唉,我也不說你,就是我自己這兒就是一攤子的破事”。
“您家那小兩口子又鬧出什么妖蛾子啦?”溫煦問道。
遲老爺子擺了擺手:“算了,不提也罷!”
“進屋去,咱父倆聊聊?”溫煦看到老爺子擺了下手,雖說嘴上說不想說,但是看那意思單想找人訴說訴說,于是出言邀請老爺子進屋去坐坐。
老爺子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應了一句:“行,那就進屋去坐坐!”
“那這樣,你回去通知一下馬老師,讓她別晚上別做飯了,今天晚上咱們兩家一起湊合一頓”溫煦直接邀請兩口子到家里吃飯。
遲老爺子也不客套直接說道:“行啊,我這邊回去和老太婆說一句”。
說完轉身往回走了兩步,然后才想起來自己懷里還抱著老白呢,于是把老白送回到了溫煦的懷里:“你抱著,一放出去估計它還得咬小的,這個時候老白不把所有的孩子趕走是不會罷休的”。
溫煦接過了老白,抱在了懷里向著院里走去,一進了院子老白還不住的挺著身體想從溫煦的懷里溜下來,繼續把自家的閨女往外趕。
當溫煦抱著老白進了院子的時候,剩下了幾只小白鼠狼都像是躲瘟疫一樣躲著老白,看樣子老白要趕走的不是一只兩只。
抱著老白進了屋子,并且也屋門給關了起來,幾只小白鼠狼這才老實安生的呆在了院子里。
遲老爺子到了溫煦屋里的時候,一開門,老白差點兒跑了出去,幸好遲老爺子的反應夠快,進來之后立刻關上了門,弄的老白在門口干著急。
溫煦看到師老爺子脖子上掛著兩串香腸,中只手上提著小半塊的臘肉,另一只手上拎著一只熏鴨,不由的笑道:“老爺子,人這來還自備東西啊?這些東西我們家也有”。
“你們家是有,但是口味和這個肯定不一樣,就說你家里的那個火腿吧,是個金華的就叫金華火腿,我這塊可是正兒八經的當地老師傅做的,一般人都買的到的…”遲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拎著東西往廚房里走。
到了廚房,把東西該泡的泡著,不用弄的就先放在了操作臺上。
溫煦這時候已經把水給燒好了,沏了茶,爺倆就這么坐在客廳擺上了棋局開始邊殺邊聊。
兩個臭棋簍子對于對方的套路都太熟悉了,所以下起來并不太費勁,一邊下著一邊就開聊了起來。
聊的內容當然主要是遲老爺子家那奇葩的女兒女婿一家,這小兩口可不是個安生的料子,單位換了領導之后,新領導看不上他們,就算是他們往上湊人家也不搭理,所謂的花無百樣紅,這次輪到他們倆口子倒了霉被人踩了,就他們兩口子那德性,估計仇家遍地,這一下子哪有好果子吃,于是兩口子折騰起來自己想做生意,兩人覺得自己的人脈牛叉透了,給果這生意真的一開起來,原來口口聲聲說幫上忙的人,全都成了嘴炮,這不公司月月虧損,現在每個月老爺子這邊都得往里貼上三千五千的。
整個過程中,溫煦帶著耳朵聽的,并沒有說老爺子家那三個小奇葩一點小話,那畢竟是人家了家事,自己聽就行了。于是就這么聽著老爺子訴說,就算是插嘴也就是相當于后來呢、下面怎么樣?等等一系列沒啥大意思的句子。
說著說著,老爺子又提到了他和馬老師年青的時候流過的一個孩子,那時候不是計劃生育緊么,他們又是端著鐵飯碗的兩口子,他們要是把這孩子生下來那代價可不小,說不準公職都有點兒危險。
“唉,現在真是后悔啊,那個時候怎么就不多生一個,現在眼看著這兩不成器的,只能唉聲嘆氣的”遲老爺子講道。
“那時候想生第二個可不容易”溫煦知道如果二哥溫世貴沒有生老閨女的話,現在說不定就是縣長退休了,一個違反國策什么好事都輪不到他了。
“誰說不是呢,當得我和你馬老師都有了,最后愣是沒有頂住壓力給做了…”遲老爺子想了想嘆了口氣,拿起了手邊的茶懷子一飲而盡:“現在想想看,后悔啊!”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的門開了,馬老師推開了門走了進來,聽到老爺子說這話,不由的問了一句:“你后悔什么?”
“正聊天呢,后悔咱們沒有把小二給生下來”遲老爺子說道。
馬老師聽了笑呵呵的說道:“現在后悔有個屁用,我說要生,你當時怎么說的,什么職稱嘍,什么以后國家又養老嘍!”
說到了這兒馬老師沖著溫煦笑著說道:“當時宣傳的也好,什么只生一個好國家來養老?現在幾十年過去了,到了咱們老子國家又出了新口號,養老不能靠國家!現下這老東西傻眼了吧”。
“傻什么眼啊,咱倆以后退休工資還能不夠個吃食不成?國家也沒有虧了咱們!等著退了下來,咱們就搬到這兒來,在城里的房子住著指不定哪天走了,等到臭了才有人發現呢”遲老爺子說道。
“你那房子你還想要?你看著吧,指不定你那好女婿就打房子的主意呢”馬老師說道。
聽到老伴這么一說,遲老爺子又嘆了一口氣:“唉,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您親家那頭沒油水可挖啦?惦記你們的房子”溫煦笑著問了一句。
“別提了,親家那頭估計家都快被這兩小東西給搬空了”馬老師說道。
遲老爺子也道:“那老兩口也是能吃的苦的,這么大的人了老頭挑菜老太太賣菜,賺點兒錢都把三無底洞了”。
說到了這兒,遲老爺子對著溫煦說道:“記住啊,小溫煦,以后養孩子以我們為鑒,寵子如殺子這老話沒的錯,小時放任到了大就擰不回來了”。
“嗯,嗯,我一定吸取您二老的教訓”溫煦連聲應道。
正說著話呢,師尚真挺著個大肚子推開門進來了,一眼看到了老兩口笑著說道:“老爺子,馬老師您二位過來啦?”
“今天晚上在你家混上一頓,歡不歡迎?”馬老師笑著沖著師尚真問道。
師尚真笑道:“我舉雙手歡迎,我們倆現在吃飯,也沒什么好說的,一頓飯下來幾句話都聊不到”。
溫煦聽了立馬辯解說道:“這你可別賴我,我是有強烈交流意向的,但是你回應的少啊”。
“現在每天還去村公所呢?在家里好好的歇著唄”馬老師看著師尚真的樣子說道。
師尚真道:“每天也就來回走上四趟,當著鍛煉呢”。
說完師尚真問道:“對了,我怎么看到幾個小東西都窩在院子門口的墻角啊,怎么啦?”
“老白趕閨女呢…”
溫煦把事情講了一遍,而遲老爺子也跟著補充了幾句動物的習性。
師尚真聽了問道:“那就是說我們家不可能養了是吧?”
“是這樣的,老白估計不把小的趕走是不會安生的,這種東西是天性想扭轉也不是一時半會的”遲老爺子說道。
師尚真坐到了沙發上摸著肚皮想了一會兒說道:“那和我嚴冬說一下”。
“這事你找嚴冬干什么?”溫煦好奇的問道。
“咱家和嚴冬一起搞了個寵物公司啊?”
“什么時候?”
“去年!”
“我怎么不知道啊?”溫煦撓頭了。
“你會記得這個?”師尚真說道:“再說了這是我和嚴冬家的代表徐悅談的事情,你關心個什么?”
溫煦一聽立馬舉手做投降狀:“行!家里您說了算!”
溫煦不明白家里啥時候又出了個新組織,自家的媳婦和嚴冬的媳婦徐悅‘勾結’在了一起,溫煦覺得這可不是啥好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