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吃飯了,樓上的兩個下來吃飯了!”李玉梅一邊用身上的圍裙擦著手一邊沖著樓上喊著。
咚!咚!咚!
李玉梅的聲音剛落,樓梯間就傳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杭辰一邊往樓下跑一邊嘴里還說著:“總算是開飯了,餓死我了!”
聽到女兒的話,李玉梅不由的笑著說了她一句:“整天就知道吃,這又不是在咱們自己家,在你表哥的家里,就算是裝也要裝點兒樣子!”
“裝什么裝,人活著到哪兒都裝,多累啊,而且我看表哥也不是太在乎小節的人!不會說我什么的”杭辰理直氣壯的嘀咕了一句就往餐廳去。
到了餐廳看到小圓桌正中擺了一個銅制的鴛鴦鍋,現在鍋里的碳火也起了,鍋里一紅一白兩種鍋底也開起微微翻了起來,在銅鍋的周圍則是擺滿了涮的菜。
“哇!”杭辰這邊看了一眼,立刻就被四盤子肉給吸引住了,這份量估計一份都能改火鍋店的三分,不光是份量足,這肉看起來也好,透著一種莫名的鮮亮,十分誘人。
正準備坐下呢,杭辰聽到屋門口有動靜,一轉頭,著到了一只大狗嘴里叼著盆子進了屋,跟在大狗身后的是兩只毛絨絨怪異的小狗,在小狗的后面又有一只同樣叼著盆子的大狗。
第一只大狗讓杭辰覺得有點兒害怕,不光是狗大,主要是因為這狗長的很兇,身上的毛有點兒臟不啦嘰的,看起來很難看,而且嘴巴和舌頭都是黑色的。最后一只狗就不一樣了,一副街狗哈士奇的長相,十分對杭辰的胃口,丫頭看著它目不轉睛,眼中居然還閃起了小光芒。
“表哥,表哥,你家這個是不是哈士奇!”杭辰的目光現在直勾勾的注視著敗類,連聲對著溫煦問道,在這一刻小丫頭似乎都忘了一桌子的菜。
溫煦覺得挺奇怪的,不過既然她問了也就和她實話實說:“不是哈士奇,哈士奇沒有這么大的,這是哈士奇和阿拉斯加的串兒,還有一點兒薩摩耶的血統,反正是個串兒,長的像是哈士奇,不過這身材卻了標準的阿拉斯加,甚至比阿拉斯加還要大一號”。
“我一直想養個哈士奇,但是我爸媽就是不同意!”杭辰向著敗類走了過來,似乎是想伸手摸,但是又怕敗類咬人,要知道敗類的個頭可不小,看起來還是能唬住一些不明真相群眾的,所以杭辰這臉上頓時就是一臉糾結。
杭向東這時正好從樓上下來,聽到閨女抱怨自己不讓她養狗,于是說道:“都是住樓房的,養什么狗啊,吵吵鬧鬧的弄的鄰居也有意見!”
“人家很多人家里都養狗的,就咱們家不許”杭辰說道。
“別人家是別人家,咱們不干這么沒有公德的事情!”
說到了這兒,杭向東向著溫煦解釋了一句:“我們家住的樓你也知道,學校的集資房,隔音什么的都不怎么樣,我們家樓上一家就養狗,三更半夜的他們家養的狗一跑,咚咚的我們家都聽的清清楚楚的,我們家要是養一只,那樓下的人家怎么辦,不得遭我們這份罪啊!”
溫煦笑了笑附和舅舅來了一句:“住單元樓的確不適合養一些狗,喜歡亂叫的或者太大的都不是太適合,一來地方小對狗不好,二來呢就是給鄰居添麻煩!”
杭辰并不是認可父親和表哥兩人的觀點,一邊聽一邊撇著嘴,做出一副不想聽的樣子,目光卻是繼續望著敗類,似乎敗類在她的眼中就像是帥氣的小鮮肉,美男子似的。
溫煦看她的樣子,哪里還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于是笑著說道:“隨便摸,他不咬人的,我和你說實話吧,它看到你比你看到它更害怕,別看它長這么大的個頭,其實啥用也沒有,一只小土狗都能汪汪叫著攆著它滿地跑,除了窩里橫之外,這東西沒有別的本事了!”
聽到溫煦說不咬人,杭辰壯起了膽子向著敗類伸出了手,敗類這時候正等著開飯呢,跟本就沒有空理杭辰這個陌生人,兩只圓溜溜的小眼睛一直注視著餐廳里桌子上的肉。
杭辰摸了一下敗類身上柔軟的毛,覺得油光水滑的摸起來十分舒適,而且看著敗類的樣子并沒有咬自己的架式,于是撓了幾下之后膽兒就更大了起來,開始揉著敗類的腦門子,撓著敗類的下巴,甚至是捋起了敗類的尾巴。
敗類一向是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冷不丁的有人對自己這么好,一下子居然還有點兒不適應,被杭辰撓了兩下之后,嘴里的盆子鐺的一聲落到了地上,一對小狗眼望著杭辰說不出的迷茫,一下子有點兒弄不清狀況。
原本大家撓的都是棟梁,就算是敗類把腦袋伸過去,人家最多也就是撓兩下意思一下,不提溫煦這個主人了,連村里的孩子也都不太喜歡敗類的這樣的狗,整個溫家村村民對于棟梁的追捧和對于敗類的嫌棄一樣是有目共睹的,就是敗類自己在心里估計也是明白的。
現在冷不丁的冒出來一位,對著自己又抱又摟的,而且下巴撓的那叫一個好啊,這讓敗類能心里不迷糊嗎?上次享受這個待遇的時候,敗類還不叫敗類,也不在溫家村,而是生活在明珠的一小區里,做一條寵物犬呢。
“乖狗狗,乖狗狗!”
杭辰現在的樣子,在溫煦的眼中就差抱著敗類一陣狂吻了。
“行了,別折騰狗了,洗洗手,吃飯!”杭向東對著閨女板著臉說了一句。
杭辰聽了放開了狗,老實的去把手給洗了,然后坐到了桌子邊上。
等著舅舅落了座,溫煦拿了一瓶白酒打了開來:“舅舅,舅媽咱們今天喝一點兒?多少是個意思,咱們自己按著自己的量來,我也不勸酒好不好?”
杭向東笑著說道:“行,玉梅啊,你也少少喝一點兒吧,難得今天高興。來的時候我就一直擔心大煦的事情,想著生意好不好啊,住的條件還是不是老樣子啊,現在好了,一切都比我想的要好百倍!這下子我是把心踏踏實實的放到肚子里啦!”
李玉梅對著溫煦說道:“行,我就喝一兩懷,湊個熱鬧。大煦你是不知道,臨來的這兩天,你舅舅幾乎就沒怎么睡,我醒幾次發現他睜個眼睛望著天花板幾次,所以說今天你讓他開車他不敢開的呢,一是車貴二是真的沒有睡好,不住的就和我嘀咕你的事情,現在好了,大煦的日子過的有滋有味的,他就放心了!”
溫煦聽了連忙說道:“舅舅,這事兒怪我,沒有和你詳細說!我這里給您先賠個不是!”
說完溫煦就把自己面前的酒杯給倒滿了,然后一飲而盡。
“一家人倒的哪門子歉啊!”杭向東開心的說道。
老頭這是真的替外甥開心,臨來的時候想這想那的,原本以為溫煦在這里過的不太好,所以這趟他來也抱著點別的心思,就想著如果溫煦過的不好,就讓溫煦跟他們兩口子去首都發展,甚至杭向東這邊都厚著臉皮向著以前的學生、同學旁敲側擊了一下,想給這個外甥在首都找個好單位。但是他又知道,溫煦的性子倔強十有八九不會愿意在自己的庇護之下討生活。所以呢臨來的時候杭向東滿腦子盤算的就是如果走到了自己必須搭把手的時候,自己該如何勸溫煦。
現在一切都好了,外甥這邊生意做的好,生活的條件首都都沒有法子比,這么大的宅子放到了首都,最起碼都得上億起,現在杭向東想來想去的自家外甥也就是缺個媳婦了,不過外甥還年輕,這才三十不到,娶媳婦的事情還不急。
“爸媽、表哥,什么時候可以吃啊,我的肚子都餓扁了,咱們先吃好不好?”杭辰手中拿著筷子,放到了嘴里輕輕的咬著,對著桌上聊個不停的仨人說道。
溫煦笑道:“你隨意,想吃什么就涮什么,要是覺得不夠的話,我這兒還有!敞開了吃!”
杭辰聽了說道:“那我就不客氣啦!”
說完小丫頭就把自己的筷子伸向了刨羊肉卷兒,夾了一卷放進了香辣鍋底里涮了起來,屋內打著空調,溫度二十來度,但是鍋子卻很熱乎,羊肉卷兒下了湯擺動了幾下之后,就熟透了。
當杭辰的筷子把肉夾出來的時候,肉上帶了一層紅紅的油,看起來就夠辣。
不過杭辰把肉片放到了嘴里,嚼了幾下說道:“表哥,再加點兒辣,味道不錯但是還不夠辣”。
“這還不夠辣?”溫煦被丫頭的話給驚到了,自己調的料溫煦哪里會不清楚,這種辣是自己可以接受最辣的了,再辣的話溫煦就沒有法子下筷子了,原本以為小丫頭要出個糗,誰知道這丫頭還嫌不夠辣。
溫煦推開了椅子站了起來,從吊柜里面拿出了一瓶子辣醬擺到了杭辰的面前:“你試試這個,不夠的話就多蘸一點兒,嫌辣的話就少蘸一點兒,別往鍋里加,你要是往鍋里加我就吃不了啦”。
杭辰望著辣醬說道:“這東西有什么好吃的,一點兒不夠味兒”。
看著瓶子里的紅辣椒醬,杭辰以為這是從市場上買來的呢,而且還是那種不太夠檔次的,包裝上看就知道不怎么樣,于是隨口就抱怨了一句。
“你嘗嘗看,這是我自己用小石磨親手磨出來的辣椒醬,底料里我就放了三五個這種辣椒,別看紅彤彤的,真提辣味的就是這三五紅辣椒!”
聽到溫煦這么說,杭辰將信將疑的打開了辣醬的蓋子,然后用筷子挑出了一點兒放到了嘴里。
在辣醬一進嘴里的那一刻,杭辰的臉色頓時就有些變了色,不過并沒有吐出來,而是繼續嚼著,一邊嚼一邊嘴里還不停的吸氣:“好吃,這個辣椒夠勁!”
說著杭辰還對著溫煦說道:“給表哥點個贊!”
看她的樣子,溫煦終于深刻體會到了,做飯前為什么舅舅兩口子說這閨女像是抱錯了似的,杭辰這小丫頭的確能吃辣,還不是一般能吃,而是巨能吃辣的,就這辣醬號稱最能吃辣的伏南、川人都受不了,這丫頭居然吃了一筷子還去挑第二筷子,也不知道這丫頭的胃是什么做的,這么抗造。
滿足了表妹的吃辣欲,而且小丫頭這邊蘸來蘸去的,沒一會兒這紅鍋溫煦就吃不了,只得和舅舅、舅媽這邊則是一起吃起了白湯鍋。
杭辰埋頭猛吃,溫煦和杭向東甥舅兩人外加一個李玉梅,仨人則是邊吃邊聊,溫煦這邊主要是說說溫家村現在情況,杭向東也聽的仔細,時不時的還問上一問。
嗷!嗷!嗷!
正當大家說的熱絡呢,原本好好吃著飯的敗類,一下子扯著嗓子大聲嚎了起來,一邊嚎一邊還跳來跳去的,像是發了瘋一樣!
“怎么了?”溫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敗類以前沒有出過這樣的情況啊,今天突然一下子發了病,著實讓溫煦有點兒傻眼了。
不過溫煦很快就回過神來,怕敗類是發了狂,更怕它傷到了舅舅一家,于是二話不說,立刻沖了過去把亂蹦亂跳的敗類直接抱了起來,被溫煦抱住的時候,敗類還在發瘋似的掙扎,一邊掙扎一邊悲嚎著。溫煦這邊下意識的把它抱緊了,不管它掙扎不掙扎直接抱起就往屋門口跑。
一出了屋子,立馬就把敗類扔到了院子里,看它繼續在院子里像是發了瘋似的狂蹦跶。
就在溫煦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旁邊傳來了小表妹的聲音:“表哥,好像喂了它蘸了辣醬的肉!”
“我不是故意的,前面我都小心了,這次是喂順手了,它用頭拱我的腿,我直接下意識就扔給它了…”杭辰說道。
聽了這話,溫煦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別說是小表妹吃的辨醬了,算是原本火鍋里的辣湯,敗類吃了都要哆嗦,更何況還多了小表妹贊不絕口的辣醬,別說是敗類了,溫煦估計自己要是放到了嘴里,自己現在一準兒和敗類一樣上躥下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