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時之后,牟永恩隊長親自帶隊,從機場順利地接回來了嫌疑犯辛朗。
進入警局之后,牟隊長沒做任何調整,直接把辛朗送進了審訊室候審。
而這個時候,趙玉和遠道而來的張靈隊長打了個照面,辦理簡單的移交手續。
其實,此時距離川西鬼王案的偵破沒有多長時間,可是在趙玉看來,卻對這位張靈隊長的記憶有些模糊了。
這或許也是在所難免,因為趙玉畢竟接觸過太多太多的刑警隊長,這些刑警隊長雖然相貌年齡各異,可是骨子里流淌出的那種干勁和敬業精神卻全都是一樣的,所以趙玉有時候會把他們混淆,亦或者遺忘。
“真沒想到,”警局辦公室內,張靈隊長也是大發感慨,“我們才分別沒多久,居然又跟您見面了,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是啊,”趙玉跟張靈隊長握了握手,“這一次,張隊長真是辛苦了,又為我們立了大功一件,放心,我趙玉最講義氣,回到刑事廳寫報告的時候,我得著重突出一下,哈哈哈…”
“別別別…”張靈隊長受寵若驚,趕緊抽出手來給趙玉作揖,“跟著您破了鬼王案,已經讓我的人氣提升到了極致!這次算什么功勞啊,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要說功勞,也得是您這位偵破了一件件大案的神探啊!”
“哦?”趙玉回頭問苗英,“在安都的時候,張隊長也是這么能拍馬屁嗎?”
一句話把眾人逗得哄堂大笑,歡笑中,趙玉再次跟張隊長握手,表示雖然這里不是自己的地盤,但他還是愿意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招待張靈隊長。
然而,張靈隊長何等精明,趕緊謝絕道:“我謝過您的好意了,您這邊案子正在關鍵的審理時候,可別讓我耽誤了您的工作,機票我都訂好了,還是先回去復命吧!
“這樣,等回頭您到了安都,不管什么時候,老張一定好好款待您,好不好啊?”
“好,既然這樣,”趙玉也不勉強,說道,“那我就不送了,一路順風!放心,以后只要去到安都,一定讓你請客!”
就這樣,二人又寒暄了幾句,牟隊長這才派人把張靈等人送回機場去了…
送走了張隊長之后,趙玉并未著急去到審訊室,而是先來到辦公室,和眾組員一起,查看了從辛朗包里找到的證物。
為了確保萬一,他們早早地把殺人日記的作者劉唯一請到了現場,此刻在交接證物之后,劉唯一尚未戴上手套,便一眼認出了自己的東西。
“對,就是它!我的天…”劉唯一激動地不知所措,“我真沒辦法形容我現在的心情了,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我寫出的東西,竟然還會變成殺人工具!”
“沒錯嗎?”趙玉示意道,“你先仔細看看,這是不是你的殺人日記?”
“沒錯,絕對不會有錯的!”劉唯一戴好手套,輕輕地翻開了藍色的筆記本,略顯顫抖地說道,“這筆記絕對是我的,只不過…這里面…這是…這是什么啊…”
眾人趕緊低頭查看,但見翻開的筆記本之中,除了有用藍色鋼筆寫下的字跡之外,還多了很多紅色的類似標注的東西,甚至,還畫了很多雜亂無章的草圖…
那些草圖有很多陰暗的東西,看著傷人極為不適。
“這是…”劉唯一仔細看了一行文字,頓時嚇得臉色刷白,“天吶,他…他這是在對我的文章進行否定呢!那意思…是說…實際上的殺人,根本不是我寫的那個樣子,有很多都不對…”
“這些潦草陰暗的涂鴉,”吳秀敏在一旁言道,“能充分體現畫畫的人心里有種難以紓解的怨氣,你們看,有很多涂鴉都是在撕扯女人,所以,他應該極為憎惡女人…”
“嗯…”趙玉看了看手表,向曾可問道,“DNA比對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出來?”
“嗯…”曾可也看看手表,回答道,“培培說,半個小時就可以!她正在加快速度…”
“好,半個小時也差不多了,”趙玉看看手表,對苗英說道,“咱們先去會會這個神秘的嫌疑犯,看看他現在是什么態度吧!”
“是啊!”苗英交叉手臂說道,“在機場的時候,那家伙表現得極為鎮定!所以,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他早已做好萬全的準備,認為我們不可能找到證據!
“要么,就是他已經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不再準備抵抗了!”
“但愿…”趙玉微微一笑,“是后者吧!”
說完,二人率先離開辦公室,朝著審訊室而去…
審訊室昏暗,可燈光卻格外刺眼,嫌疑犯辛朗端坐在審訊椅上,一言不發,出奇得鎮定。
這一次,趙玉一反常態,當他和苗英進入審訊室之后,他沒有做任何開場白,便直接走到辛朗的面前,盯著辛朗的臉問道:“辛朗,知道我們為什么把你抓到這里來嗎?”
問完之后,審訊室內陷入一片安靜。
辛朗抬頭看了趙玉一眼,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神探趙玉,名不虛傳,我今天…終于見識到了!”
“嗯…”趙玉冷冷一笑,“這個不用你說!我問你話呢,不是聽你拍馬屁的!”
“呵…有個性…”辛朗又看了趙玉一眼,說道,“二十多年的懸案,你居然真的能把我找出來,我真是不拍馬屁都不行了!
“說起來,真的好像一個天大的笑話,二十年來,我無論是貧窮還是富有,始終過得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可沒想到…到頭來,都是我自己在欺騙自己!”
“行了,我看出來了,你雖然心里陰暗,卻是一個敞亮人,”趙玉說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你是因為什么戴著手銬站在我面前的,那就利索點,說吧!
“河陽師范學院至臻樓的垃圾道里的四名被害人,還有埋葬在大榕樹下的一名被害人,是不是被你殺死的?”
“嗯…”辛朗默默地看了趙玉一眼,默默地點頭說道,“是,我承認了!我殺人的時候,還沒有先進的DNA技術,我知道,雖然我做得很小心,也戴了手套,但是難免會在現場留下可以查詢的皮屑組織,所以,我沒有必要再做無畏的掙扎和抵抗了…
“我——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