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東山臉色煞白,緊張地抿了抿嘴唇,眼神里已經透出了三分絕望,七分恐懼。
“因為你穿著權佑東的衣服,渾身上下透著酒氣,所以,一向老實的司機也沒有留意。”趙玉繼續說道,“他撿起錢包還給了你,然后就載著你回家了!
“按照往常習慣,汽車一定是要開進院門,穿過院子,一直開到別墅門口的!
“但是,”趙玉說道,“那天因為換了人,所以你假扮權佑東,要求司機在門口停車,然后你自己步行進去。
“司機不敢違背你的意思,所以停了車,然后用車燈為你照亮,一直目送著你進入院子,他才開車離開。
“這時候,顯示你高超本領的時候到了,”趙玉說道,“你一進入權佑東的宅院,就立刻用提前準備好的東西,麻醉了那兩只獵狗!
“你們的消息非常靈通,知道權佑東的獵狗晚上會放到院子里來,獵狗只認識權佑東夫婦的氣味,你一回來,它們必然會沖過去狂吠。
“或許,當時那兩只狗也叫了幾聲吧?但是你準備好的東西,很順利地麻醉了它們!
“我查過你的資料,崔東山!”趙玉說道,“你當兵的時候,在警犬組待過很長時間,必然對這些獵犬的習性比較了解吧?
“解決了獵犬,接下來,你就按照原定計劃,去到權佑東家的警衛室,破壞了視頻線路,并且摘走了硬盤!
“再往后,就是漫長地等待了,”趙玉說道,“你坐在權佑東家的門口焦急等待,左顧右盼,在等待著和你約好的另一隊人馬…”
聽著趙玉不打草稿的推理,不僅僅是崔東山冷汗直冒,連旁邊的陽山雅子,還有監聽室的李珍珠等人亦是驚詫地張目結舌。
這些細節的描述,就好像趙玉當時就在現場一般。
可是,在此之前,趙玉卻半句也沒有透露。
“你等待的另一隊人馬,就是韓城和李炫美夫婦,還有樸玉順…”趙玉冷冷說道,“韓城夫婦是賣魚的,樸玉順是押運員。
“在那場悲慘的車禍事故中,韓城夫婦失去了親愛的女兒,樸玉順失去了寶貴的兒子,原本,你們兩家是可以結為親家的,但可惜的是…
“因為劉丙成的自私,將他們兩個本來美滿的家庭摧毀得片瓦不留,所以,他們和你一樣,有著拋之一切的決心!
“為了這次復仇行動,韓城夫婦提前很多天,就購買了一輛嶄新的電動三輪車!因為,他們現有的三輪車沾滿魚腥,會引起警方懷疑。
“在首爾,”趙玉毫不停滯地說道,“因為都是忽上忽下的丘陵地帶,三輪車并不暢銷,除非是像韓城夫婦那樣做特殊職業的!
“好了,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趙玉瞇起眼睛,自信滿滿地說道,“在酒吧衛生間換人之后,韓城和樸玉順,將已經昏迷的權佑東,接著衛生間的窗戶,抬了出去!
“李炫美早就把三輪車停在了窗戶外面,權佑東被抬出去之后,正好落在了三輪車的車斗之中。
“我知道,有人會說,權佑東體重220多斤,兩個人抬得動嗎?”趙玉微微一笑,“我認為,韓城和樸玉順二人足矣。
“因為,韓城是海鮮市場遠近聞名的大力士,掰手腕從來沒有輸過!
“而樸玉順是銀行押運員,每天要把幾十億的鈔票搬來搬去,想必他的臂力,也應該十分驚人吧?”
趙玉說到這里,故意停頓了一下,將目光對準了崔東山。
崔東山冷汗淋淋,快要透不過氣。
而這個時候,李珍珠的額頭上同樣冒了汗,因為,當趙玉去到酒吧調查的時候,是她領著趙玉過去的。
當時,她只以為趙玉只是隨便看看,可沒想到,趙玉早就發現了這些隱蔽的線索。
“再往后的事情,應該不用我再詳細描述了吧?”趙玉冷冷說道,“他們三個騎著電動三輪車,避開攝像頭,開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之中!
“然后,最重要的人物終于登場了,你們那位‘貴人’早已拿著他的手術器皿,在暗中——等待多時!!”
此言一出,崔東山渾身一顫,而監聽室的探員們,全都不約而同地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黑暗中,他精準地掌控著藥劑的劑量…”趙玉冰冷地說道,“給權佑東注射了肌肉松弛劑,同時讓他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權佑東不能動彈,卻能感受到他所遭受的一切,或許…”趙玉說道,“你們有過錄像或者直播吧?為了給于萬金好好欣賞一下?
“讓于萬金能夠看著權佑東,為他的冷漠所付出代價?
“當然…”趙玉搖頭,“關于錄像和直播,這一點我并不能確定,因為時間短促,我還沒有找到相應的證據!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權佑東眼睜睜看著他的一只眼睛,被那位貴人精確地摘取了出來,然后換成了一顆黑色的石頭!
“當然,等到更換第二顆的時候,他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他內心的恐懼,可想而知…”
趙玉這樣說著,崔東山渾身扭捏,好似有千萬只蟲子,從他身上亂爬。
監聽室的探員們,亦是聽得異常難受,有人甚至緊抱雙臂,感覺冷氣逼人。
“不知過了多久,當那種特別配置的肌肉松弛劑發揮到最大效果的時候,權佑東因為肌肉萎縮再也無法維持呼吸,最終導致窒息而死!
“當然,在他停止呼吸的時候,他的內心,也早已崩潰…
“接下來,”趙玉又道,“韓城等人穿過山間小路,羊腸小道,避開了大路上的監控探頭,用那輛三輪車,將權佑東的尸體,送回到了權佑東自己的家!
“這個時候,”趙玉看著崔東山說道,“你可能已經等得心里發虛了吧?看到三輪車來了,你終于松了口氣!趕緊打開大門,把三輪車迎了進來!
“那時候,你們仍然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趙玉說道,“因為你們拋尸的地方,正對著權佑東太太的房間,只要她一撩窗簾,或許就能看到你們的罪惡勾當!”
“黑暗中,你們借著月光,把權佑東的尸體放在了地磚上,然后,你脫下了本來屬于權佑東的衣服,重新給權佑東穿上。
“同時,你還把權佑東的錢包、手機、手表、鑰匙、墨鏡等物品歸還原位,這樣就完美地造成了,權佑東是死在自己家里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