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秦山特調組辦公室內,趙玉正在跟遠在蒙鄉的冉濤和吳秀敏進行視頻通話。
“這下麻煩了,老大,”冉濤抱著一堆資料,在鏡頭前說道,“巴鴻雪以前是個小混混,曾經跟隨過很多老大。
“這個人五毒俱全,尤其好賭,為了躲債,他換過好幾座城市生活,跟躲貓貓一樣,查起來可是費勁了!”
“王朋義的情況也差不多,”吳秀敏在視頻中說道,“根據他的兄弟說,王朋義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好勇斗狠的古惑仔。
“雖然老了以后逐漸安定了下來,但是依然脾氣暴躁,三天兩頭和別人鬧矛盾,得罪的過人不計其數,要想調查和他有仇的人,可就…”
“果然都是小混混…”趙玉心里掠過一絲不妙,像這樣的地痞流氓,得罪的人實在是數不勝數,無疑增加了破案的難度。
“那么…”他想了想,沖二人問道,“你們找到兩個人的聯系點了嗎?他們兩個認不認識?”
“嗯…”冉濤率先回答,“我問過巴鴻雪的幾個朋友,他們都沒有見過王朋義。”
“我也問過王朋義的兄弟和朋友,”吳秀敏回答,“他們也沒聽說過巴鴻雪。”
“我調查了巴鴻雪的通話記錄,”冉濤補充,“里面也沒有王朋義的電話號碼。我現在正在當地警局,調查他的通話記錄,看看里面有無附和條件的失蹤人員,看能不能找出其余兩名死者。”
“王朋義為人比較保守,沒有開通過QQ或者微信,我的切入點只剩下了走訪調查,和查通話記錄。”
“老大啊,需要時間!”冉濤說道,“巴鴻雪是個老光棍,父母不在人世,有個姐姐也是老死不相往來。
“要想了解他的過去,只能一個一個地去找他當年的那些古惑仔兄弟,我得需要時間啊!”
“我這邊也是,”吳秀敏言道,“王朋義早年做過飼料生意,走南闖北,接觸的人員甚廣,查起來也是非常棘手。”
“呼…”趙玉抻了一下頭發,無奈地說道,“那你們就用心去查吧,先從他們的交叉點入手,看看他們是否在同一時間,同一城市有過交集,只有先查清楚他們的關系,這案子才能繼續往下進行!”
“明白…”
“明白!”
二人回應之后,視頻通話宣告結束,趙玉關閉了手機。
趙玉嘆了口氣,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他越是急切地想要完結此案,去耀名調查《殺人回憶錄》,可案子就是越發陷入困難。
兩名被害人身份復雜,仇家眾多,若想從中找出另外兩名死者,以及兇手的身份,并非短時間內可以解決的。
如此一來,趙玉難掩急躁。
雖然人像專家正在緊鑼密鼓地還原兩名死者的頭像,但是,趙玉對此并不看好。
因為,既然這兩名死者的DNA沒有出現在失蹤人口數據庫之中,無疑說明沒有人給他們報案,沒有人報案,也就說明沒人在乎他們。
既然沒人在乎他們,就算還原了人像,張貼了認尸告示,也不見得能有人響應。
而且,這種3D還原的頭像,無論怎樣都會與本人有著一定偏差,如果按照身份證照片一一比對,很有可能出現誤差,使得比對無效。
所以,要想揭開另外兩名死者的身份,只能從現有的死者身上下功夫,既然他們都死在了一口水井之中,必然有著非常重要的聯系。
“肯定…得是深仇大恨!”這時,苗英面對著白板說道,“雖然巴鴻雪和王朋義仇家眾多,但只有真正的深仇大恨,才能引來這樣的報復!”
“組長,”一旁的曾可說道,“你對江湖恩怨比較了解,水井案會不會像電影里演得那樣,是他們偷了別人的貨,得罪了某個江湖大佬,所以慘遭滅口?
“所以,才會使用活埋的這種處刑方式?”
“之前,我也想過這種可能,”趙玉說道,“但是,四個人是分批次被埋進水井的,這和殺人滅口不太相符。
“如果是為了滅口,應該選擇一個更加保守的方式,不會埋在這么顯眼的水井里面,也不應該草草地在水井上面蓋上一塊石頭就完事了…”
“哦…”曾可點頭,“要是這么看,還是仇殺的可能性比較大了啊!”
“對,”趙玉指著白板,認真思索著說道,“兇手歷時3年,殺害了4名被害人,給我的感覺是,兇手好像對這些被害人的情況也不太了解!
“兇手,也是在經過長時間的尋找之后,才把被害人找到,然后殺了他們!”
“這…”曾可認真琢磨。
苗英則好奇地重復了一句:“兇手和被害人也不熟悉?那為什么…還要殺了他們?還有這么大的仇恨?”
“你看啊,”趙玉分析,“還記得白骨案里面,那個殺手梁毅力復仇的情形嗎?他只用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把另外3個殺手殺掉了!
“如果水井案也是這種情況,那么不應該間隔這么長的時間才對!”趙玉說道,“如果兇手想要復仇,那么為什么不殺掉一個之后,馬上去殺下一個呢?
“他在等什么?
“他不知道,時間拖得越長,案發的危險就越大嗎?”
“可是,這是不是有點矛盾?”苗英問道,“既然不熟,怎能還有這么大的仇恨?”
“不,你的話才有矛盾!”趙玉直言不諱地說道,“還記得銀行存尸案嗎?兇手裘新陽和那些死者很熟嗎?”
“這…”苗英無言以對。
“我們假設,”趙玉從白板中間畫了一個圓點,指著這個圓點說道,“當初因為某間人命關天的大事件,四名被害人有意或無意地得罪了兇手,從而引來了兇手的報復!
“可是,由于這四個人都是那種不好尋找的小混混,所以兇手費了很大的精力來尋找他們,找到一個,就殺掉一個,在那口水井里面活埋!”
“哦…這樣貌似挺通順的,”曾可分析道,“所以,殺人沒有先后。”
“如果我的推論正確,那就說明四個受害人之間聯系不大,冉濤他們很難通過死者關系,找出另外兩個人的身份!
“因為…”趙玉說道,“如果他們很熟的話,兇手完全可以找到一個之后進行逼供,就像白骨案的梁毅力那樣,很快就能掌握所有人的資料!”
“如果你的推論正確,”苗英說道,“那么冉濤和吳秀敏的調查也就沒有意義了!”
“有意義!”趙玉再一次用筆重重地點了一下那個圓圈,“我們必須得知道,當初被害人是怎樣得罪兇手的!
“如果能知道兇手的仇恨到底是什么,那這件案子就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