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林呆呆看著小白飄逸的離開,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不過當他看到前面轉過身,以蔑視目光瞟著自己的李承乾時,心中的那份不甘壓過了理智,邁開腿跟在李承乾一行的人的身后進入了這間剛剛開業不長時間的青樓。
‘春里夢’名為青樓,但里面卻別有一翻天地,與大唐尋常青樓并不相同。
這里沒有姑娘出來迎客,也沒有喧囂的吵雜聲,更沒有酒鬼們喝多了酒撒酒瘋的喧鬧。
有的只是讓人辨不清方位的繞梁余音,有的是那四時不敗的嬌艷鮮花,還有便是一幅幅貴的幾乎可以嚇死人的名貴字畫。
如果不是長久身居高位,又或者有一顆強大的心臟,在進入這里的一瞬間只怕立刻就會當場出丑。
“哇,哥哥,這里好氣派啊,難怪三哥、四哥總喜歡到這里來。”長樂進入主廳之后,目光立刻就被四面回廊上幾幅字畫吸引了目光,發出一聲驚訝的嘆息。
李承乾很想靠訴長樂,李恪和李泰才不是為了這些字畫來的,但考慮到說完的后果,他還是理智的閉上嘴巴,當成什么都沒有聽到。
“長樂姐姐,你看那是不是閆大人臨摹的蘭亭集序?”小武的眼光也毒的很,打量著那些字畫,立刻發現了一些不同之處。
“閆大人臨摹的字…”長樂順著小武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入眼處果然在那幅字的一角看到了屬于閆立本的私人印章。
按說一幅臨摹的字貼并不值得長樂與小武如此驚訝,但問題是臨摹的人與幅字出現的地方有些不登對。
那閆老頭兒畢竟不是一般人,不說他畫的畫如何生動,就說他的為人,也不是那種肯把自己墨寶留在青樓的人。
所以當看到閆立本的私人印章之后,長樂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讓人厭煩的吵鬧聲從李承乾等人的身后傳來,待回頭看去,卻發現是那個姓鄭的被門口兩個迎賓的侍女攔在了門外。
“你們憑什么不讓本公子進去?你們可知本公子是誰?”鄭秋林臉漲的通紅,惡狠狠的看著門口兩個侍女,如果不是因為這里人多眼雜,怕是早就已經動手一讓耳光打上去了。
“這位公子,不好意思,這里是私宅!”兩個侍女面對快要發飆的鄭秋林沒有一絲懼色,十分淡然的說道。
“私,私宅…”鄭秋林險些沒一口老血噴出來,明明就是一間青樓,卻非要說自己是私宅,這個世上還有比這更扯蛋的事情么。
“是的,這里是私宅,非貴賓不得入內。”侍女笑容依舊,但那笑容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一種嘲笑。
“你們的老板是誰?讓你們老板出來,就說我要見他。”感受到來自各個角落的異樣目光,鄭秋林幾乎是咬著后槽牙在說話,心中盤算著,一會兒見到這兒的老板要如何整治他,讓他知道他鄭家公子并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至于說眼前這兩個迎賓的侍女,到時候就把她們兩個要回來,挖出她們的眼睛,讓她們知道有眼無珠的下場到底有多么凄慘。
但讓鄭秋林意外的是,兩個侍女并沒有露出什么畏懼的表情,反而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們老板不見客,這位先生如果您還不離開,我們要叫保安了。”
鄭秋林并不知道保安是什么意思,但根據前后詞語的連續性來看,應該是和看家護院的家丁差不多。
丟人,真是太特么丟人了,鄭秋林的臉上火辣辣的,以他鄭家公子的身份,連皇城都可以隨意進出,如今卻被兩個侍女攔住,甚至還要被人動用保安驅逐。
想到這里,鄭秋林再也沒有臉留在這里,怒哼一聲拂袖而去!
而此時‘春里夢’的大廳中,李承乾與長樂的到來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但出奇的是,竟然沒有任何一人過來打招呼,甚至連眼珠都不敢向長樂的方向瞥上一眼。
這兩個人的出現對‘春里夢’這間青樓里所有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惡夢,因為并不是每個人都像鄭秋林那么蠢,看到李承乾帶著妹妹逛青樓就以為是抓住了他的把柄。
畢竟那兩位都是大唐的頂級權貴,抓住他們的把柄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并不能為他們換來好處,更多時候這種‘把柄’會成為他們的催命符。
“高明公子,麗質小姐、媚兒小姐,請隨我來!”就在長樂和小武四下打量的時候,佩環聲響過,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身二樓走了下來,給他們三人一一見禮之后,引著他們向二樓而去。
“咦?”小武看著那紅衣女子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迷茫,總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快走吧,你們不是一直要見識一下么?難得有機會老板娘親自接待,機會難得呢。”李承乾拍了小武的肩膀一下,越過她與長樂兩人,當先跟著那女子走上二樓。
長樂皺了皺挺翹的鼻子,拉著小武隨后跟了上去,嘴里咕噥道:“哼,還說自己從來不去青樓,竟然連這里的老板娘都認識。”
走在前面的李承乾自然聽到長樂的吐槽,一個失神差點沒被腳下的樓梯絆到,回頭瞪了她一眼:“嘀咕什么呢,信不信回頭我就把你送回洛陽。”
長樂俏皮的吐了一下舌頭,接著又皺著鼻子對李承乾做了一個鬼臉,不過卻再也沒說什么。
到了二樓,紅衣女子引著李承乾等人進了一間并不大的包廂,待到隨后進來的小白將門關上之后,這才微一躬身施禮道:“紅衣見過秦王,見過長公主,見過郡主。”
這下小武算是徹底看清了紅衣女子的面貌,驚訝的說道:“你,你是稱心?”
“回郡主,紅衣當初的名字正是稱心!”紅衣女子露出溫婉的笑容,看上去竟不比一旁的小白差多少,而且身上還帶著一種成熟女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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