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辭不辭官對于他來說是一個值得研究的事情,但對于大唐的官員體系來說,來個水花都翻不起來。
必竟他只是一個御史言官,大唐別的不多,這樣的人多的是,雖雖便便可以搞出百把十個,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所以朝堂之上,李二想都沒想就準了他的湊折,左右不過是給李承乾準備的磨刀石,現在看來,石頭已經被磨平,沒什么大用了。
貞觀五年的大唐十分平靜,沒什么大災,也沒什么大亂,幾處邊境也很安靜,估計還在驚懼大唐的戰力。
而西域的真實情況卻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靜,那支由薛仁貴帶領的‘獠牙’已經由最開始的一千人,發展到一萬五千余人。
成了縱橫于吐蕃、吐谷渾、西域三十六國的一股強大馬賊,而長達一年半的塞外生活,‘獠牙’們已經和真正的西域胡人沒了什么區別,他們可以熟練的用西域土話交談,可以靠著幾匹馬游蕩在草原上數月而不至于餓死。
至于說在馬上開弓射箭,這已經是常態,角弓有些時候使的甚至比手弩還利索,如果不是因為角弓的射擊距離不夠,只怕手弩這東西早就讓情報科的那幫家伙送回長安了。
不過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是,大唐陸地與大海上兩支戰力最強,裝備最好的軍隊,竟然一支是馬賊,一支是海盜,難道這昭示著大唐下一任君王的本性?
但是不管怎么說,盡管薛仁貴所帶領的這支隊伍打著馬賊的旗號,但軍紀二字卻始終不曾忘記。縱然隊伍中現在已經龍蛇混雜,什么人都有,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于違反大唐軍律。
大唐軍律已經牢牢的刻進了‘獠牙’的骨頭里面,在這個到處都是胡人,滿耳聽不到一句鄉音的地方,背誦大唐軍律成了他們唯一能讓自己記得自己還是大唐軍人的事情。
薛仁貴沒有忘記他的任務,當初李承乾對他說過,要他三年內拉起一支兩萬人的隊伍,一直可以殺上吐蕃高原的精銳之師。
所以縱然在西域再難,再苦,他也在堅持,一年多的時間已經讓他知道,沒有經過長期的適應性訓練,大唐軍卒根本就不可能殺上高原,所以只要開戰,他就是大唐唯一一個可以帶兵沖進高原的將領。
建功立業,封妻蔭子,這一切都將在兩年之后徹底揭曉。
騎在‘白龍駒’上的薛仁貴將注意力從吐蕃的方向緩緩收回來,看看身邊那個放著折沖都尉不作,跑來當校尉的董建森:“大唐的商隊離這里還有多遠?”
“剛剛探子來報,不到十里。”董建森有些興奮,上一次收到家信還是在半年前,信上說他離家時才剛剛會說話的兒子,現在已經可以寫出自己的名字,而且信中附著一張有‘董興漢’三個歪歪扭扭字跡的白紙。
這一次估計還應該有家信稍來吧,不知道兒子怎么樣了!
“想家了?”薛仁貴調侃的問道。
提到家,董建森臉上露出一絲黯然,搖頭苦笑著說道:“嘿嘿,自從貞觀三年六月出征,已經快要兩年了,現在回去兒子估計都認不出我了!”
“兒子認不認得出你不重要,媳婦認得你就行。”高展不知什么時候從一邊冒了出來,打趣著說道。
“滾犢子,你一單身狗懂個屁。”‘單身狗’是從李承乾嘴里學來的,在‘獠牙’大隊所有人都知道是啥意思,而經常拿來打趣那些沒有成家的小兵辣子。
“我是單身狗?老子在長安小情人不知道有多少,老子只是不稀罕成婚而已。”高展撇撇嘴。
“你可拉倒吧,等你回長安看看那些小情人還讓你上床不,一身的羊膻味,吹毛牛逼!”董建森嫌棄的乜著高展,臉上掛著偽裝出來的厭惡。
“哎老子一身羊膻味怎么了,這破地方有別的東西吃么?老子想吃大米白面,糜子面也行,可是有么?”一提羊膻味,高展就急赤白臉的開始爭辯。
特么所有留在西域的‘獠牙’都是一個德性,全都是一身的羊膻味,就連尿尿都是那個味道。
可是沒辦法,他們是馬賊,不是駐軍,每天東奔西跑沒個固定的地方,就算是會種地,也沒有地給他們種。
所以他們就只能學習那些牧民,天天吃肉,吃到吐的那種吃,反正西域這邊不缺羊,吃沒了就再去搶一批回來,或者去哪個小國要一些。
一萬五千的馬賊,戰力遠遠超過一些邊遠小國,要些吃的問題并不大,但是要來的大多數也都是牛羊一類的東西,西域的糧食太少了,想要供應一萬五千人,無異于癡人說夢。
“行了,你們下去準備一下吧,商隊就要過來了,記得,別露出馬腳。”眼瞅兩個逗逼抬扛抬的面紅耳赤,薛仁貴及時的制止了兩人的爭論,同時安排他們下去組織手下。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歷史上著名的絲綢之路,在這里時不時就會有大批的商隊經過,而他們的補給、書信之類的東西往往也是通過商過運送過來。
只不過礙于身份,他們必須親自出馬,去搶回原本就屬于他們自己的東西。
否則如果專門給他們運送物資的話,他們就會暴露大唐軍隊的身份,引起西域諸國不滿的同時,還有可能破壞了原先的計劃。
隨著董、高二人轉身離開,薛仁貴拍著身上的翻毛皮襖莫名的笑了笑。
想起當年在窩在山溝溝里,每天練武、打獵,為的就是想要從軍入伍,混個校衛什么的官職。吃喝不愁的同時,再娶一房媳婦,生幾個娃,把薛家香火延續下去。
可是現在…從四品上的官職好像已經遠遠高出了當初的目標,校尉這樣的小官,自己手下有好幾十。
而造成這一切的,全是因為當初遠在長安那位太子一句話而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