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宅院是你們的嗎?”
第五聽云陰沉著臉,直接喝問道。他來之前已經預想過人去樓空的鬼王宗必定十分凄慘蕭條,但他沒想到的是,這豐都鬼城的人竟敢這么大膽,居然來鬼王宗中公然搶掠,難道鬼王宗這一去就真的回不來了么?
他不知道,更不確定,但顯然豐都城的官與民都是這么想的。
四個大漢伏在地上,聽了第五聽云的問話,眼珠子滴溜溜直轉。從這問話中,他們隱隱猜到了這四個來歷不明的少年和他們并不是一個路子…
“是什么說什么,若是不實,我的劍可不留情。”
懶得和這四個混混廢話,第五聽云伸手拔出離人劍,直接一劍釘在地上,插入那光滑的大理石地磚之中。
大漢們見這劍鋒利異常,哆嗦得更是厲害。不過其中一個漢子,見到離人劍的樣子,又偷偷地抬頭瞄了第五聽云幾眼,頓時就認了出來:“你,你是第五聽云?”
“嘿,第五,你在豐都還有這么大名氣的嗎?”完鑒妃他們把馬留在庭院中,也都進來了,“沒想到啊,你小子混得不錯嘛。”
這話聽在大漢們的耳中,無疑就是驗證了他們的猜測。
漢子們再次磕起頭來:“第五少俠,你大人有大量,繞過我們吧。我們也是看這宅院中器物太多,近來賭錢手風不順,所以才來想借兩件東西去當點錢,等贏回本錢后就會還回來的。”
“原來豐都人借東西是這么借的啊。”肖夢蝶指了指遍地的瓷器碎片和散架的桌子板凳,冷笑道。他素來以俠義自居,最看不慣這種恃強凌弱、趁火打劫的勾當。
“這這這…”一聽這話,漢子們便知瞞不住,個個體似篩糠,他們既然認出了第五聽云,自然也都大概知道第五聽云曾在豐都的一些事跡。
第五聽云厲聲喝道:“行了行了…滾吧!”他見這些漢子的慫樣,心知也問不出什么東西,再加上這里還有一個鬼王宗的舊人,就不打算為難這些人了。
漢子們乍一聽,還沒反應過來。
“還不走?”完鑒妃走到后面給了他們一腳。
四個大漢連滾帶爬地竄了出去,頭也不敢回地跑出了鬼王宗。
“你…你真的是第五公子?”四個大漢被趕走之后,那老婦人才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將信將疑地看著第五聽云,滿是皺紋的眼角上翹著,顯得很高興。
第五聽云看這婦人的神情,問道:“老婆婆你認識我?”
老婦人答道:“我不認識公子,但我總聽少宗主提起公子,所以我知道公子是少宗主的哥哥。”
說話之間,雷奉翔已經把那倒在地上的桌子扶了起來。
老婦人一邊招呼眾人坐下,一邊繼續說道:“公子肯定不認識我,我是一個月前才住進鬼王宗的。其實我本來只是一個流落街頭的老婆子,是少宗主好心,才收留了我,讓我在鬼王宗里住下…”
第五聽云不想聽這老婦人的故事,直接問道:“小潔她現在在哪兒?”
老婦人聽第五聽云提起這事,頓時愁容滿布,泫然欲泣道:“少宗主她,她隨宗主去了天山宗。半個月前的一天,天山宗派來兩位長老,勒令鬼王宗全宗凡是有戰斗力的人火速前往天山宗聽候調遣。第二天,宗主就傳令全宗,跟著那兩位長老開赴天山宗…”
第五聽云確認道:“是去了天山宗,而不是別的什么地方?”
老婦人想了一會兒,道:“是天山宗,我沒有記錯。”
第五聽云又問:“你們宗主有沒有提到珠峰、圣境之類的詞?”他想問詳細一點,畢竟天山宗和珠峰相去百里,若不知道整個鬼王宗的具體去向,一旦走錯,再趕往另外一方的話勢必就會耽擱太久。
而他現在最怕的就是時間上來不及…
“哦!對了…”老婦人似乎終于想起來了些什么,立即開口,可話還沒說出,就只聽得一道破風之聲從門外穿透進來。眨眼之間,一道銀光沒入老婦人的眉心。
老婦人的說話聲戛然而止,而且她的身體因為慣性朝后仰倒。
“誰?!”
肖夢蝶反應最快,朝著窗外打出一掌,然后整個人一躍而起,破窗而出。
第五聽云趕緊扶起倒地的老婦人,卻發現老婦人維持著張嘴說話的樣子,雙目睜開,卻已經沒了半絲生機。打入眉心是一根銀白色的長釘,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老婦人,哪里能夠承受得起這種攻擊?
院子里傳來撞地的聲音,似乎是肖夢蝶將偷襲之人抓了回來。
第五聽云伸手將老婦人的眼睛閉上,然后面無表情地來到庭院。院子里躺在地上哀嚎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修者,其修為不高,只是納元境而已,但他能夠在第五聽云他們的面前一釘將老婦人斃命,說明在暗器方面他很下過一些功夫。
二話不說,第五聽云抬手就是一掌,打得地上那修者慘叫連連。他沉著臉,心里極度憤怒,老婦人這一條命,可以說是因他而丟的:“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那修者似乎沒聽見,依舊滿地打滾。
第五聽云拔劍出鞘,一劍架在對方的脖子上,冷聲道:“你信不信我一劍結果了你!”
劍刃上的鋒利,終于讓那修者老實了一點。
“你是什么人?天山宗留的尾巴?”第五聽云問道。
本來這人還想含糊其辭打馬虎眼的,可第五聽云一說話就將他的底子完全戳破,他忍著身上的疼痛,只好點了點頭。
第五聽云又問:“你為什么要殺她?”他指著屋內的老婦人。
“不為什么,少宗主說過,要斬草除根。我今天來鬼王宗,發現還有一個老婆子之后,當然就要動手了。”
那修者說話時目光躲閃,很顯然有些心虛,第五聽云一眼就看穿了他在說謊,手中離人劍一旋,鋒利的劍尖直接插入那修者的大腿,直到劍尖抵碰到大腿骨時才停了下來。一時之間,那修者鬼哭狼嚎,如何能扛得住這般鉆心疼痛,而且大腿上血如泉涌,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生機都在隨著血液流失。
“再有一句不實之言,這把劍就不僅僅只插在你腿上了。”
修者很快面色蒼白,心知自己再不說實話,就得交代在這里了:“幾位,我說,我都說…其實我是天山宗留的尾巴不錯,我們的目的,并不是殺人滅口斬草除根,而是防止祁連宗的諜探潛入我天山宗后方,刺探情報…我本不想殺那可憐的老婆子,但怪就只怪你們問錯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