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馬穿行南蜀山,第五聽云繞過街上成群結隊的刑部捕快,專撿那些胡同小路走,他自小在這座城市生活,對城市里的阡陌道路可以說是爛熟于心。沒用多久,他就牽著跛三馬出現在了南蜀學院的大門處。
他一出現,頓時引來了許多目光。
今日的南蜀學院院門處,似乎比以往要更加熱鬧,他甚至看見了許多身穿外校服裝的學員在院門下穿梭。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南蜀學院的學員,對這樣的情況,他并不覺得意外。
明天就是升學試了。
按照以往的規則,鄰近郡縣的所有初等學院,學員的參考地點都會統一打亂分配,南蜀學院里出現其他學院的學員也就不足為奇了——他們是來參加升學試的。
“第五大哥?”
“你是第五大哥?”
隨著第五聽云負劍牽馬的奇異裝束吸引了不少目光后,許多南蜀學院的學員都認出了他,紛紛上前來打招呼。從他們那略有些吃驚的神情中,第五聽云大概可以猜到,這群小鬼或許都以為他已經葬身在嘉慶學院了吧。
他一邊笑著和那些認出他的人打著招呼,一邊牽馬往學院里走。一個多月、快兩個月的時間不見,再次回到這待了近三年的學院里,他莫名涌起幾絲難言的激動。再看著身旁這些雖然叫不出名字但是卻異常熟悉的稚嫩面孔,他還有一個特別明顯的感受——那就是他長高了。
盡管以前他也比這些熊孩子要高,但現在的他高的更加明顯,大概是他的黃金發育期到了,長得比較快了吧。大概算一下,過了今年的生日他也有十七了,十七的人已經是半個成年人啦。
“喲第五大少衣錦還鄉,榮歸故里,這身行頭不賴嘛!”
就在第五聽云笑著和學員們打招呼時,一道陰詭的聲音陡然自前面傳來。一聽這聲音,第五聽云嬉笑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許多,他直視前方,厲聲道:“趙登科,你還敢來這里?!”
初等學院的學員們不知道第五聽云為何突然就變了臉色,紛紛朝兩旁散開,第五聽云的前面留出了一條寬闊的大道。大道的另一頭,趙登科戲謔地看著第五聽云,他左后方站著趙三兒,趙三兒后面跟著四個彪形大漢,看樣子應該是家丁一類的角色。
聽了第五聽云的話,趙登科哈哈一笑:“我為什么不敢來這兒?我不僅來這,接下來的幾天,我還要住在這!”他用手指狠狠地指了指腳下的地面,又道:“怎么,你還想動手不成?”
第五聽云左拳握緊,但隨即又松開了,趙登科說得不錯,起碼在這里,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動手。要是真在這里動手,恐怕連一向庇護他的學部也保不住他了。
見第五聽云不說話,趙登科繼續挑釁道:“想動手就來啊,上次失策,只弄了那個糟老頭子。”
聽著趙登科的話,第五聽云的拳頭再次緩緩握緊,他背后的離人劍似是感覺到了主人的怒意,竟也微微顫抖起來。
“話說回來,白潔那丫頭呢,本少爺早晚會把她捉回來,玩弄于股掌之中。那個賤婢,本少看上她是她的福分,等我捉回她,我一定會好好調教調教,等玩膩了再賣給春香園,到時第五大少一定要捧場…啊!”
趙登科正在自得其樂地說著,可突然一陣勁風刮起,他只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緊接著脖子上傳來冰涼之感,嚇得他汗毛倒豎,不由自主地就嚎叫了一聲。
身后的趙三兒身有二重天的修為,感知要遠比趙登科敏銳很多,但即便是他,也只看到了一個影子。他上前一步正想呵斥一句,可胸口陡然一痛,他整個人直接倒飛出去,直到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之后,他才看清楚那攻擊自己的是一只腳。
一腳直接將其踢飛出去了兩丈遠。
“哇。”趙三兒掙扎著想要起身,可他悲哀地發現,胸口肋骨已經斷了兩根,嘔出一大灘血后,他用手臂支起身體,驚恐地看著第五聽云。
猶記得一個多月以前,在南蜀山中,第五聽云僅僅只是憑借著詭異的類似劍意的東西,才將趙三兒懾退。可今時今日,第五聽云直接正面出手,趙三兒已經連反應的余地都沒有了,這是何等可怕的進步!
直到趙三兒吐血的聲音傳開,趙登科才注意到第五聽云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一柄冰涼異常的利劍搭在他的脖子上,似乎因為太陽光的緣故,這利劍竟然還在閃爍著乳白色的瑩光,瑩光之中,帶著透骨的冰寒之意。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你不要亂來…”
此時此刻,趙登科心里真正害怕了,聯想起來月前被第五聽云一個人殺掉四十多人的恐怖,他突然極端恐懼起來,保不準面前的第五聽云真能直接下手殺了自己。
他身后還有四個家丁,可連趙三兒都被直接踢飛出去,這些家丁哪敢妄動?
第五聽云凝眉掃了一眼趙登科身后的家丁,和那肋骨斷折、起不了身的趙三兒,然后視線轉回,盯著趙登科,咬牙說道:“我告訴你,別以為在這里你就能橫行無忌,我要殺你,不過是一個念頭而已。”
說話間,他的左手因為憤恨而有些顫抖,導致劍鋒漸漸地嵌入到了趙登科的脖頸之中。可趙登科哪敢亂叫,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此時的他已經徹徹底底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之所以留你一條狗命,那是因為小潔說過,她會來親手割下你的項上狗頭!”
想起白潔,第五聽云的手又穩了下來。
離人劍歸鞘。
“滾!”
懶得和這群人浪費時間,第五聽云喝了一聲,然后轉身回到跛三馬旁邊。所有人的視線都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剛才他雷霆出手,無論是速度,還是身法,抑或是劍式,都已經讓在場的人心中大驚。
尤其是施展了梯云縱后,他的速度之快,像趙三兒這種納元境二重天的修者都看不清,更別說在場多數只是淬體境圓滿期的初等學員們了。饒是有少數幾個初入納元境的學員,也被那速度給完全駭住。
牽著馬,負著劍,第五聽云冷冷地看了趙登科一眼,然后從趙登科身旁闊步走過,趙登科身后的四個家丁紛紛朝旁邊讓開。
直到第五聽云走進宿舍區后,趙登科的雙腿才陡然一軟,身子一晃,險些跌倒在地。家丁眼疾手快地攙扶住他,另外兩個家丁去扶起趙三兒,一行人狼狽地朝學院里面走去。
“第,五,聽,云!我要你死!”
趙登科咬牙切齒地冷哼道,他心里很恐懼,正是因為恐懼,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死第五聽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