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載著白潔的那艘木篷船已經快到嘉慶碼頭了。還在江面上苦苦支撐的參賽學員也只剩下了七個,他們以腳下的船板為舟,用元力作槳,已經完全脫離了江心大漩渦,只差一丈左右就能趕上前面的木篷船了。
而第五聽云,因為沖天水柱炸開的時候,并沒有進入到江心區域。所以現在,他反而是被那大漩渦隔絕開了。其他人都在旋渦的另一面,靠近嘉慶,只剩下他一人在這一邊,靠近天門城。
他若要抵達嘉慶的碼頭,看來只能迂回繞開旋渦了。
咚,第五聽云落到水面,準確地踩在早已等待在此的離人劍。借著離人劍的浮力,梯云縱全力運轉,他竟再一次縱躍起來,這一次他不再賣弄,盡最大可能往斜前方飛掠過去。
離人劍被踩,猛地沉進水中五寸。同時劍體微微泛起光芒,微光閃爍,離人劍破水而出,“嗖”地一聲往前射去,看那樣子,竟似要去前面的水域接住第五聽云。
“那小子身法不錯,真流暢!”
“最重要的不是身法,而是他的御劍之術!真沒想到,他才納元境的實力吧?”
“依我看,他那劍才有古怪。”
“你們看見了嗎?他的劍時不時會閃著一些光,你們看見沒?”
第五聽云踏波而行,御劍翩飛的身姿,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人群中不管是普通民眾,還是來自嘉慶學院的高年級學員,一時間不禁都對他產生了興趣。
咚,離人劍與第五聽云完美配合,在預定的水域內又一次完成了借力的動作。
照這么下去,只要那木篷船上的老伯不再刻意出難題,那么他完全可以憑借身法橫渡楚江。而且他這一套以劍為憑、翩翩渡江的方法,不僅實用,而且遠比其他人來得有觀賞性,所以,兩岸的喝彩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此時此刻,整個江面上就見第五聽云一個人,如燕子抄水一般,輕盈地在江上掠過。他視江濤如無物的悠然,甚至引得嘉慶學員中好幾個女孩尖叫。
“你的公子人氣很高嘛。”老伯立在船尾,他的身軀雖然有些佝僂,但是無比挺拔。他含著笑看著快要繞開大漩渦的第五聽云,視線更多地落在了那柄穿插于江水中、每每能夠極其準確地接應第五聽云的泛光寶劍。
“那還用說?”聽見這么多人的歡呼,白潔就像是自己受了稱贊一般,高興地不住小跳。
“別高興得太早嘛。”老伯依然笑著,只是話鋒突然一轉。
白潔低頭,看見老伯的右腳又已經微微抬起,她在老伯旁邊看了這么久,自然明白老伯要干什么。
老伯右腳落下。
頓時,一股比之前所有波濤都要強橫的力量,以木篷船為中心,迅速地朝后席卷而去。最先感受到的,自然是那七個已經沖過旋渦的參賽學員,他們正踩著船板極速前進,以為自己快要成功之時,突然迎頭一股巨力傾瀉而來,激起了他們心中強烈的不安。
力量剎那間全數爆發!
以老伯的木篷船為界限,船尾處涌起五丈高的巨浪,這次的巨浪不像之前的浪柱。浪柱雖然威力不小,但畢竟攻擊范圍有限,可這巨浪橫在江面上,就像是一堵高五丈、寬十丈的墻,所過之處,不可閃避。
繼旋渦之后,老伯竟再次祭出了手段!
首當其沖的,自然還是那七名參賽學員。經這巨浪一拍,加上他們元力已有枯竭之態,如何還能扛得住?每個人只覺耳邊轟轟巨響,接著就被拍下船板,水流沖擊,直接把他們打入了一丈多深的水下。
而且,巨浪不僅把他們從船板拍入了江里,更把他們推后了數丈,推到了江心的漩渦之中。七人之中,當場就有兩人被瞬間卷入旋渦中心,元力告罄,再灌了兩口水,一口氣沒喘上來,當即就暈了。
漂浮在江面的裁判們也不閑著,一旦發現學員中有人失去了繼續掙扎的能力,立刻就展開救援。
短短一瞬,又淘汰掉了兩人。
第五聽云本來就在最后面,又因為小心翼翼地繞旋渦而行,所以直到前面幾人被旋渦卷下水后,那一堵巨浪之墻才轟然而來。
“穿過去!”
他本是想對離人劍靈說,可一激動,竟大聲喊了出來。幸虧這是在浪濤聲聲的江面,才不致被人當做傻子。
話音未落,他已經提氣輕身,梯云縱運轉到極致。巨浪高及五丈,這意味著他必須躍到五丈之上,才有可能避開。
念頭一起,他猛踩腳下的離人劍,然后雙腿不停連踩虛空,就像是爬梯子一般,身形陡然拔高三丈。
梯縱!
三丈之上,他屏住呼吸,再提一口氣,繼續連蹬。丹田中分出一股股暖流流遍全身,然后匯集到腿部諸穴,梯云縱再次施展而出。
“穩了!”強行提氣,第五聽云眼看著自己越過巨浪,不由地握拳喊道。
“哪那么容易?”可木篷船上的老伯,卻像是故意要增加難度一般,扯著嘴角笑了笑,然后又一跺腳,一道水柱從江中沖起,直奔浪頭的第五聽云射去。白潔在老伯身旁,只聽得老伯中氣十足地說道,“給我下去!”
水柱撞在第五聽云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第五聽云越過五丈巨浪已屬僥幸,這時正是力量衰竭、身體下墜、身不由己的時候,怎么可能再躲得過這突然飆射過來的水柱。
“算你狠。”落水之前,他咬牙罵了一句。
嘩嘩嘩,轟隆轟隆。
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音充斥在他耳邊,漩渦之中,他既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也無法睜開眼睛瞧瞧自身處境。就連離人劍靈,他似乎也失去了聯絡。他只有緊守著意識清明,緊緊閉嘴,屏住呼吸,這才不致在打下水的瞬間就昏迷過去。
身處旋渦之中,他只覺天旋地轉,這樣下去,即便不會窒息,也會被轉暈過去。他努力運轉僅剩不多的元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可無奈被水柱推回到了旋渦的中心,水底的吸力遠大于他所能表現出來的力量!
“媽的,這老伯是要玩死我們啊!”
第五聽云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是天地依然在旋轉,耳朵里如雷的水聲依舊在轟響,而他的意識卻越來越模糊…
“也罷,只能到這兒了…”他不知道自己前面那些被打入旋渦的人還有幾個在堅持,可他自己卻漸漸力竭,堅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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