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熊熊的烈火慢慢變成小火的時候鍋里的水分就逐漸被蒸發的干干凈凈,這時候鐵鍋底下就出現了厚厚一層白色的硬殼。
“鹽!”
......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看著眼前奇跡的一幕楞是挪不開眼睛。
白色的鹽塊,并不是以往他們所看到的那種huang中帶綠的顏色。
王千頓時就激動起來,都不管被燒的滾燙的鐵鍋伸手就從鍋里掰下一塊丟進嘴里,看的張毅直抽搐,這么大一塊還那么燙那個味道......
果然,回過頭的時候就看見王千腮梆子只顫呼,盡管都被咸的口水直冒了還舍不得吐掉。
老兵們一個個的都呆呆的望著王千,急切的想要從他那里得到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不苦!真..是...鹽!好鹽啊!”
話才剛剛出口,鐵鍋就被一只只爪子籠罩,抓起鍋里的鹽塊學著王千的樣子想也不想就朝嘴里扔,直到清一色流出口水臉上還帶著傻笑。
就是一群沒有見過世面的,一塊鹽而已用的著樂成這樣嗎?
“公子果然大才,王千佩服之致,先前行路途中無理之處還望海涵!”確定了海水真能弄出能吃的鹽來王千立刻就雙手抱拳對張毅抱之以禮。
對于像王千這樣在軍伍里混了幾十年的人來說什么人沒見過?真有本事和假有本事其實很簡單,就是干事實!很顯然張毅的這一手制鹽的本事就讓他非常信服。
“王校尉客氣了!”朝著王千拱了拱手,張毅就準備將袍子上沾染的煙灰拂去,看著早上出門還干干凈凈的衣服變成了黑一塊白一塊的就恨不得給旁邊正樂呵的那個傻帽也弄點兒。
剛想著,馮智戴的手就搭了過來,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問道:“栗子,給兄弟說說你怎么知道這法子的?”
“胡亂搗鼓出來的!”
“真的?”
“假的!”
......
剩下的鹽不多,也就一兩斤重的樣子,可是海水簡直就是無窮無盡的,毫無疑問的說只要有了這個法子鹽只是一個時間問題,張毅相信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這里很快就會變成一個巨大的鹽場。
“從現在開始,你們所有人直接解除軍務獨立以營,不得外出、不得與任何人接觸,行連坐法一人泄密連坐全營!”剛剛還滿臉笑意,下一刻王千的臉就再一次變成了黑色,冷冷的發號司令道:“此地方圓三十里化為禁區,敢有窺視者殺!”
話音剛落,濃濃的殺意就立刻從王千的身上散發出來,所有老兵頓時齊齊起身大喊:“諾!”
海水制鹽法實在是太珍貴了,王千不敢賭手下人的忠誠,在這個年月莫說這樣關系到國朝的大事,就算是能養家糊口的一個秘方都有不怕死的,所以站在王千的角度這樣做只是處于職業的一種行為。
老兵們也覺得非常正常,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對,只有張毅心里有些發寒。從剛才王千身上的氣勢來看說到連坐就絕對是連坐,如果真的發生了泄密之類的事情他相信這個整天板著臉的家伙絕對下的了手。
作為技術的發明人,張毅被留了下來,當然還有馮智戴,至于王千安排好這邊的事情就拿著剛剛剩下的鹽塊給馮盎報信去了。
無聊的看著老兵們不斷的重復剛才的工作,一個字,無聊!
“呆子,你也算是堂堂勛貴之后怎么就沒見你出門帶著個小廝丫鬟啥的?想想哥們就替你悲哀啊,你瞧瞧,咱們哥倆現在忙的上竄下跳一上午,不僅要當監工,眼看著都快響午了也沒見有人送吃的!”躺在沙灘后面的青石上張毅就感覺自己的肚子在抗議了,眼珠子一轉就開始用激將法。
早上就只喝了一碗小米粥走了半天路還干了半天的體力活胃里的那點兒東西早就隨著一泡尿排除體外了,本想著事情辦完還能回去趕午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在王千沒有帶著浩浩蕩蕩的軍隊來之前估計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仆役我家倒是多的是,只不過那是在家里,咱們現在可是在軍伍上,要是我敢帶這丫鬟仆役什么的過來我爹能直接打折我的腿!”馮智戴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向張毅道:“難不成你以為國公家的公子小姐就是天天躺在躺椅上一口一個梨子,一口一顆荔枝的讓人伺候著?”
也不知道是誰說累了要來這兒先躺一會的,張毅鄙視的哼了一聲,然后道:“那你說咱們中午這頓怎么解決?反正我現在是餓得快不行了,你既然那么能吃苦要不你去摘點兒香蕉過來?就咱們來的路上我就看見了好幾株,一串串香蕉都黃了正好弄來墊墊肚子!”
“為什么是我去而不是你?”馮智戴不樂意了,來的路上那一片橡膠樹他也看見了,不過這路似乎有點兒遠就憑他這小胳膊小腿的先別說能弄來多少,就算是什么都不拿走一圈也累的夠嗆。
“你是地主啊!你是嶺南人沒錯吧?”張毅問。
“沒錯!”
“我是長安人是吧?”
“嗯!”
“我千里迢迢從長安跑到你們嶺南來做客你就招呼客人餓肚子啊你?”
......
馮智戴發覺無論自己怎么說就是說不過眼前比自己還像公子的家伙,弄不懂這人要不要臉到什么程度才能厚顏無恥到這個程度!沒法說了,到最后哥倆就躺在石頭上一起挨餓。
直到連打了雞血的老兵都快要餓暈的時候王千終于帶著浩浩蕩蕩的軍隊姍姍來遲。
“王校尉,你該不會忘記兄弟們還沒吃飯吧?”王千剛下馬張毅就看了過去。
“怎么會?兄弟們都辛苦了,國公看了咱們的成鹽非常滿意,決定就以此地為制鹽場即可開始制鹽,當然鹽場初設還請張公子指點一下這些粗坯!”王千手以招后面趕來的軍士立刻就就地搭起了鍋灶拿出牛皮口袋就往里邊倒水,然后整塊整塊的羊肉就丟進了鍋里。
羊是新殺的,還帶著血,只是再新鮮你也先洗干凈再放進鍋里吧?還有淡水,怎么有股子異味啊?調料,調料也沒有?還有那一塊塊干癟發黑的東西是什么也往鍋里丟?
看著鍋里沸騰起來的東西張毅就一陣的反胃,這要是吃下去死肯定是死不了,可是要半死不活的那可就......不是鬧著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