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樓海鮮粥檔。
“你說請我們兩個宵夜,不會就是請我們兩個喝粥吧!”徐一凡用湯匙攪著粥里面的鮮蝦,抬頭說道。
陳家駒聽著徐一凡的話,也轉頭鄙視著陸啟昌,“就是啊!不會大老遠的來這只喝粥吧!”
陸啟昌無語地看了看徐一凡又看了看陳家駒。
“你們兩個家伙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什么,就不能安慰一下我。”陸啟昌笑罵道。
徐一凡不說話,輕輕喝了一口熱粥,咂咂嘴,味道非常好,鮮!
陳家駒卻是忍不住話嘮了。
“靠!不就發牢騷嘛!牙打掉了往肚子里咽,你這一點點委屈,跟我們兩個比算個毛線,你們署長不過是敲打你一下而已,你問問一凡,我們的署長,那才叫不分晝夜的訓人。”陳家駒鄙夷地叫囂道:“而且我們兩個現在跟停職休假有什么區別。”
徐一凡想了想林雷蒙還真是這樣,林雷蒙和標叔兩只老狐貍,不但樂意罵人,還喜歡坑人,在他們手下做事,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分分鐘被坑。
“我不是說這個,大家當差的,誰沒有個起起落落挨批過,你們兩個純屬自己要撞破腦袋。”陸啟昌攤手說道:“那些鬼佬說什么,你們順著他們點不就行了,督察級以上的警官每年的品格審查都這樣的啦!現在九七快到了,他們的問題是會更加敏感刁鉆一點,但是忍一下不就行了,什么事等過渡了九七再說。”
徐一凡笑了笑,他明白陸啟昌的意思,這也是警隊里面大部分警官的想法,并不是說每一個人都是賣國賊,他們不過是想騎墻觀望一下罷了,徐一凡自然也可以騎墻觀望,或者先委曲求全,等審查過后再陽奉陰違,李文斌、李鷹等人就是這么干的,他們的審查期已經過了,現在該吊那個洋鬼子的時候,照吊不誤。
當然,事先李文斌有勸說過徐一凡用這種方案,只是徐一凡有自己的目的,這貨就是要在這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時刻裝忠心,扮氣節,還真別說,徐一凡就是因為政治思想偏向內地被冷藏在警隊里面已經是秘而不宣的事了。
至于陳家駒,這貨沒有徐一凡那么多的心機,就是‘蠢’,當然,這是現在人的看法。
“我是說黃志誠,哎!外人辱我算什么。”陸啟昌說著眼睛暗淡地說道:“兄弟坑你才最傷。”
陳家駒抬頭和徐一凡對視了一眼,又轉頭看著陸啟昌,伸手拍了拍陸啟昌的肩膀,沒有說什么。
徐一凡則是尷尬地抓了抓耳后,然后低頭喝粥,若論坑兄弟,徐一凡絕對是巨坑,別人先就不說,現在同桌的陸啟昌和陳家駒都被他坑過,尤其是陳家駒,便徐一凡變著花樣,反復坑,只不過這兩個家伙都不知情罷了,看到陸啟昌和陳家駒現在的表現,徐一凡更是暗暗決定,要嘛不坑,要嘛就坑到底,永遠不讓這兩個家伙知道。
羅森掛斷洪爺一伙的電話后,再次撥打了螃蟹的移動電話,還是沒有人接聽,羅森有些發火,螃蟹這個家伙真是太不知道輕重了,這種緊要關頭竟然不接電話。
羅森不知道,螃蟹出事了。
“幾位是那條道上的人,在下螃蟹,如果以前有哪里得罪過各位的地方,我向大家道歉,現在麻煩讓我接一下電話。”電話再次響起,螃蟹大聲地叫道。
船艙里面除了被五花大綁著的螃蟹,還有五六個皮膚黝黑的干瘦男子,螃蟹混跡過很多地方,第一眼就判斷出這些是東南亞人,不管是臉部輪廓還是皮膚都是那邊人的特征。
“老大,他想接聽電話。”其中一名翻譯開口說道。
那個干瘦的老大皺了皺眉頭罵了一句,拿起螃蟹的移動電話就按下了掛機鍵。
螃蟹眼神一動,這家伙雖然不會英語,年幼時在泰國住過一段時間,卻是聽出了這個干瘦家伙說的是泰語,而且那個泰國佬掛斷了羅森的電話,也讓螃蟹出了一口氣,這樣羅森就知道自己出了狀況了。
說來也是螃蟹倒霉,他原本是駕著一艘微型游艇在海上吹吹海風的,誰知道好死不死地撞上了這一伙人的木頭大船,自己的游艇動機報廢了不說,還被人家像綁一只螃蟹一樣雙手雙腳捆住給綁了起來。
看著這些家伙腰間鼓鼓的,而且二話不說就綁了自己,螃蟹就知道這些混蛋全部都不是善茬。
螃蟹假裝不懂泰語迷茫地看著眼前的這些泰國佬交流,終于知道這些家伙是什么人了,心里暗罵自己霉星高照,太黑仔了。
原來這些泰國佬是來港島做毒品交易的,他們已經在海上漂了幾天了,到了港島后,接頭人倪先生又故意壓價不見他們,又讓他們在北角海面上蹲了幾天,現在全部是又累又乏,倪先生似乎知道他們幫派最近的經濟狀況低迷,這樣耗著肯定是泰國人吃虧,貨還在他們手里,一旦被港島警方抓到,立刻就是人財兩空,而且倪先生有錢,他們這伙人急需用錢,港島他們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其他買家,只好又給倪先生減了倆成價格,今天晚上交易。
螃蟹聽完這些家伙的話,終于明白這些家伙為什么大晚上黑麻麻的,停船在海面上不開燈了,媽的,這些混蛋的貨都在船艙里,哪里敢開燈,難怪會被螃蟹的游艇擦撞到。
“鈴鈴鈴鈴…”
螃蟹的移動電話又響了起來,打斷了一伙泰國佬的談論。
螃蟹知道,這一次是羅森在定位,多年的親密合作,這一點默契還是有的,果然,那個泰國佬剛剛拿起螃蟹的移動電話砸爛,電話鈴聲便停止了,那個泰國佬訕訕一笑,把移動電話扔到了木板上。
“黃sir,倪永孝已經開始出動了,我們的人要現在跟上嗎?”黃志誠的手下問道。
“不用,倪永孝做事很警惕的,現在就跟蹤他可能會被他發現,讓我們伙計直接過去北角守株待兔。”黃志誠想了想說道,認真研究完倪永孝的個人資料,他不敢小視這個對手。
黃志誠的決定無疑是英明的,倪永孝今晚的行動雖然已經非常隱秘了,但是這個家伙還是讓陳永仁開著車在尖沙咀兜了一圈,不僅如此,還派了心腹手下開車遠遠地吊在自己車輛后面,一旦發現自己被跟蹤,今晚的行動就取消,倪家現在有錢有勢,倪永孝一點點的風險都不愿意承擔。
“孝哥,安全。”
倪永孝接了一個電話后,向前排的陳永仁笑了笑:“阿仁,可以了,往北角方向。”
“好的!”陳永仁后視鏡瞥了倪永孝一眼,眼光閃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