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sir，這么巧。”灣仔重案的一名警員看到走出書店的朱華標打招呼道，然后又轉頭看了一下黃志誠。
“濤仔，怎么回事？還沒搞定。”朱華標看著重案組的兩名伙計押著一名嫌疑犯從外面會警署皺眉問道。
重案組的警員望了一下黃志誠，想了想覺得朱華標既然不避諱地詢問，應該沒有什么需要保密的，這也是李文斌領導的重案組警員一種特質，遇事情總會先過一遍腦子，跟李鷹手下的反黑組先做事再想辦法有很大區別。
“標哥，這個王八蛋殺了自己的房東劉思明，作案動機，作案兇器都找到了，連目擊證人都有，目擊證人租劉思明房間的對面，親眼看到這個家伙用剪刀捅了劉思明，可是偏偏找不到遇害者尸體，這個混蛋又裝瘋賣傻帶著我們亂逛，今天又白白累了一整天。”那名叫濤仔的警員頭疼地叫道。
“丁坤，你他媽別給我們裝瘋賣傻，即使找不到劉思明的尸體，就憑那些證物和目擊證人一樣可以定你的罪，你最好老實交代，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朱華標說著一把抓過丁坤的衣領叫道。
丁坤殺人案真是朱華標和反黑組的邱子龍聯手偵破的，當時丁坤這個變態殺人狂就被邱子龍打得死去活來，卻依然沒有招供，朱華標自然知道自己這樣做沒什么效果，只是每次看到這個家伙殺了人卻一點負罪感都沒有就沒由來地憤怒。
丁坤果然對朱華標的威脅警告嗤之以鼻，瞇著眼睛蔑視著朱華標。
“他是想逃跑！”黃志誠突然開口說道。
“呃——！”朱華標轉頭奇怪地看了黃志誠一眼，黃志誠說著話他不奇怪，丁坤引得重案組到處走，肯定有動機的，朱華標奇怪的是黃志誠的口氣這么信誓旦旦。
丁坤卻是臉皮僵了一下，認真地看了黃志誠一眼。
“被害者尸體藏在灶臺底下，用水泥瓷磚封住了，你們敲開就知道。”黃志誠看著丁坤的眼睛，突然開口說道，這下丁坤的臉色變得煞白了，身體忍不住退后兩步，離得黃志誠遠些。
朱華標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司機，立刻便從丁坤的反應中看出了問題，這個黃sir不會是蒙對了吧！
“原來元朗三十六號的滅門慘案也是你做的！”黃志誠突然又對著丁坤的背后叫道，好像丁坤的背后還有人似的，這下不僅丁坤的臉色煞白，連朱華標和重案組的另外兩名警員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這三更半夜的，不會真的有鬼吧！港島的鬼神文化氛圍非常濃烈，大多數警察都是信奉鬼神的，沒看到每一個部門的辦公大堂都有供奉關二爺的。
不過黃志誠神神叨叨的話和表情讓大家恐懼，但是他話了的內容更是讓大家震驚，元朗三十六號滅門慘案，差不多十年的案子了，元朗一戶姓曹的，一家六口包括六七十歲的老人，還有幾歲的小孩，一夜之間全部失蹤，家里都是血跡，法醫檢驗過是曹家人的血跡，還有作案兇器，但是曹家一家六口的尸體全部找不到，這是當年的一個極其惡劣的大案，也是一樁懸案。
“你…你…”丁坤手指顫抖地指著黃志誠，有些語無倫次地叫道：“你他媽的是什么人？是人是鬼？”
黃志誠沒有答話，依舊看著丁坤背后黑漆漆的虛空，這下在場的人全部都有些背后發寒，連朱華標都忍不住心里打鼓，這個家伙不會真的能看見什么不趕緊的東西吧！
黃志誠確實看到丁坤身后站著一個面目猙獰的大漢，大漢臉上有一道刀疤，一臉兇狠地瞪著黃志誠，不過這個‘人’只有黃志誠看到，朱華標和其他的重案組警員根本就什么都沒看到。
這個社會是一個從眾的社會，如果你做了什么出眾的事情，那會得到很多人的贊許，但是如果你做出超越了所有人，甚至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事情，那就不是贊許了，那會是排斥，那會是摒棄，甚至是仇視，黃志誠很明顯不懂這個道理。
不過黃志誠今天真的很開心，因為今天是他清醒過來這么多天里面第一次見到沒有‘鬼’的人，這個人正是朱華標，朱華標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心口如一，想到什么說什么，黃志誠在他身上沒有看到‘鬼’，一個都沒有。
黃志誠回到尖沙咀警署之后，突然發現那么多朝夕相對，親密合作的伙伴全部都是心口不一的家伙，有些人甚至非常討厭自己，可是臉上假裝著很恭敬，黃志誠不免大受打擊，非常地氣餒，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陸啟昌都不是對自己推心置腹，那一刻，黃志誠真的心灰意冷，黃志誠一度以為全世界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直到現在遇見朱華標，才豁然開朗，可能世界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
“帶他去挖尸體，曹家一家幾口全部被他埋在元朗豬仔嶺，即使尸體腐爛了，骨頭肯定還在。”黃志誠轉頭對朱華標說道。
“啊——！”丁坤慘叫一聲，真的要瘋了，他做事獨來獨往，自以為非常嚴密，除了自己就是天知地知，怎么可能有第三者知道。
“藹明，我…”
朱華標的話還沒說完，他女朋友便體貼地打斷道：“你先跟你同事去忙吧，辦案要緊，我自己打車回家就好了。”
朱華標黝黑的臉龐裂開一口潔白的牙齒。
“黃sir，那個，能不能麻煩你一起。”
“沒問題！”黃志誠爽快地答道。
朱華標很快就讓重案組開來了一輛警車，押著丁坤上車，黃志誠也跟著上了車。
朱華標坐在車上，非常抱歉地看了郭藹明一眼，秦熙蕾剛好也打洋關門出來，笑著對朱華標說道：“朱sir你放心吧！我回送藹明回家的。”
秦熙蕾自然是有車一族的，不僅有車，徐一凡送她的還是一輛好車。
丁坤的出租屋。
“朱sir，真的要敲開呀！”一名重案組警員詢問地望向朱華標說道。
朱華標看了看臥室，又看了看廚房的灶臺，這個房間只隔著一道墻壁，丁坤殺了人埋在自己身邊，他晚上睡覺不會做噩夢？
朱華標轉頭望了一下黃志誠，黃志誠點了點頭。
“我來吧！你們兩個看好這個混蛋。”朱華標看到自己伙計有些膽怯，自己接過重力錘親自動手。
“咚——！咚——！”
朱華標敲壞一個洞口的時候，就已經一陣惡臭傳出了，灶臺果然有問題，至少不是實心的，是后來封死的，朱華標摸了摸水泥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