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唐古特。
秋末初冬,這里的氣候比中原腹地極端很多,低溫干燥,少飛雪。
這是一種干到骨子里的冷,連陽光都凍得慘白,風都有氣無力,地面上植被叢生,升騰起絲絲寒氣,綠意披霜,遠遠一看仿佛沾了白色結晶。
砰砰砰!
啪啪啪!
一陣急促雜亂的行進聲響起,四只形態古怪的黑影從北方疾馳而來,又匆匆往南邊奔去。唐古特天高云淡,生靈稀缺,它們也不擔心暴露,全力施展,踏地無痕。
“不愧是上古異獸,氣勢無雙,這次真是我們命大。”
紅蜘蛛邁動著八只腳,車輪一樣向前滾動,頗有幾分滑稽,面上卻裹著莫大的驚恐,仿佛還沒從那場天災中回過神。
“白狼,見到那次蜰鬼,我才知道你的計劃有多么瘋狂,你差點就害死了我們!”黑豹也是心有余悸。
黑鴉倒還好,邊飛邊回頭望,“也不知那邊如何,蜰鬼似乎奔青寧去了。”
“管它如何,反正人類要焦頭爛額一陣。”
白狼最為鎮定,沒用神念,粗聲粗氣道:“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返回滇西,我這一年明里暗里收集了不少寶物,你們都帶回去。”
“我們要這些何用?”蜘蛛不解。
“我在人間試驗過很多方法來提升實力,怎奈身體構造不同,無法修煉人類法決,但我發現,通過吞噬屬性相合之物,可以一定程度的增長氣力。”
“你是說…”三妖又驚又喜。
“沒錯,比如蜘蛛擅毒,你吞噬劇毒之物便可增強本源。當然,這只是便宜之法,不能做長久打算,還是得找到適用于整個妖族的修煉法門才行…呵呵!”
白狼忽然詭異的笑了起來,道:“我們嘴中說妖族,殊不知在人類眼里,只是比野獸略強。沒辦法,崽子們種群混亂,實力低下,除了我們,都是懵懵懂懂,雖有些靈性,但遠稱不上靈智。
此番過后,我會繼續留在人間,定期給你們輸送資源。你們也盡快煉制法寶,化作人身,也能為我分擔一些。”
它這些言語,隱隱以領袖自居,另外三妖卻不覺違和。蜘蛛似有些轉不過來彎,還在糾結某個問題,道:“白狼,你真的要立妖國?”
“你在懷疑我么?”
白狼冷哼一聲,道:“還是你希望我們世世代代偏安荒原,受人類欺壓奴役,甚至游戲玩樂?”
蜘蛛答不出來,只得閉嘴。
黑鴉翅膀扇動,想緩和幾句,結果話還沒出口,就先叫了一聲,“嘎!”
它飛在半空,目力極遠,猛地一抖又拔高數丈,緊張的向北面望去。三妖停步,齊問道:“發現什么了?”
黑鴉的紅眼死死盯著極遠處的一塊巨巖,就在剛剛,它隱約瞧見一個人影站在巨巖上,可下一秒,又什么都沒有。
它盯了半響,沒發現任何異常,心中惴惴,道:“沒事,我們快些走!”
四妖加快腳程,一路奔襲了數百公里,才轉頭向東,扎進了滇省邊境。
一入滇西,白狼首先松弛下來,真像回家一般。
說來也荒謬,它極端仇視人類,卻很享受自己賺取的財富地位,不知不覺,已將陶家視為私產,任何人不得染指。
滇南邊境。
環境災變后,滇省自覺的向南擴張二百公里,經過這些年發展,也有了不不少居住區,以及若干礦場。
陶家的新礦場在最邊緣,產量不多,品質平平,據說當初是陶輝力排眾議,買下了這里的開采權。公司內部都不理解,但陶宇對其無比信任,也便不好多事。
此刻,這位新晉紅人就在礦場檢查工作,巡視幾圈后讓眾人散去聚餐,自己則溜到圍墻外面。
再往南,便是一望無際的原始山林,無人踏足。
“這東西就是乾坤袋,還真好用。”
黑鴉懸停在半空,正試驗著將一大堆靈寶取進取出,仿佛變魔術一般。蜘蛛、黑豹則pia在旁邊,十分眼饞。
乾坤袋,大概是修行文明復蘇以來,人類創造的最具普遍價值的一種寶物。只要達到先天,印上去一縷神識印記,便可隨意施展。
妖與妖的天賦不同,黑鴉恰恰就是精于此道。
“好了,你們先行回去,以后每隔半年,我會叫人將東西送來。你們不用擔心,這個礦區全是我的人,即便看到什么也不會亂說。當然,你們還是要注意些,別露出真身。”
白狼擺了擺手,像極了今年世界杯的C羅,一人抵一國,獨自帶隊累到死!
沒辦法,這幫妖王說好聽點叫懵懂純粹,說白了就是二百五,只有黑鴉能了解一些自己的想法,別的不添亂就謝天謝地了。
“嘎,那我們先走了,你要小心。”
黑鴉將儲物袋系在縮小,系在爪上,扭頭招呼同伴,忽見黑豹直愣愣的盯著一個方向,面色古怪。
它順著目光瞧去,空蕩蕩啥都沒有,問:“你又發什么呆?”
“沒事,沒事。”
黑豹舔了舔厚實的肉爪,又抓了下頭,似乎有個人來著,怎么不見了。
待三妖走后,白狼才搖搖頭,回去礦場的休閑中心,繼續扮演著一個強勢果斷又關心下屬的高層角色。
天蒙蒙黑的時候,他拒絕了礦區負責人的挽留,連夜返回瑞麗。這里雖然五臟俱全,終究是偏僻野外,哪比得過城里。
司機一言不發的開著車,兩個大燈明晃晃的照著前路。
白狼坐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亦是身心俱疲,連續奔波之后,只想好好放松一下。而對它來講,最好的方式就是女人!
“大力,回去直接到會所。”他忽然吩咐一句。
“嘿嘿,明白。”
司機傻樂,油門踩的愈發歡實。
會所嘛,大家都懂的。像他這種身份和收入,消費是消費不起的,只有老板有興致時,才能跟著蹭炮這樣子。
誒,蹭炮都懂吧,不細說了。
一時間,前后兩個人都陷入了某種沖動和遐想,心中愈發急切。輪胎碾過平整的柏油路,刷刷的帶起微噪,車輛宛如午夜幽靈般,獨自穿行在長長的公路上。
“滴滴!”
忽然間,司機按了兩聲喇叭,白狼隨口問:“什么事?”
“好像,有,有…”
司機一臉便秘,想說好像看著個人,但沒有講出來,因為他整個人突然消失在座位上。
白狼反應極快,一瞬間打破車頂竄出,舉目四顧。
黑夜凜凜,空山幽靜。
緊跟著,它就覺喉嚨一緊,仿佛周遭的空氣瞬間被抽空,近乎窒息。它拼命掙扎著,奮力揮動四肢,身體詭異的向上升起,然后也憑空消失。
夜風吹過,似勾勒出一道淡淡的虛影向南飛去。
(有壓冰島贏的嘛?搏一搏你的海景房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