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8日最新消息,央地中青年干部雙向交流任職培訓班,近日在京城舉辦。這預示著,最新一輪的央地干部交流已經啟動。
開展雙向交流任職,既是加強地方治理、促進地方發展的客觀需要,更是干部人才培養的長遠需求。
中青年干部能更好地深入基層,可以把理論與基層實踐相結合,助力基層發展,同時也能在實踐中不斷提高工作能力。
據悉,此次共選派66名中青年司局級干部,涵蓋烏拉省、青寧省、西陲省等經濟欠發達地區。培訓班舉辦之后,他們將陸續到崗履新…”
閆涵嘬著牙花子,看完了晚間新聞,小心臟控制不住的砰砰跳動。旁人不曉得,一帶一過,可他身為鳳凰山的外事人員,他還能不知道么?
“唉,怎么有種歷史車輪緩緩滾動的感覺呢?不妙啊!”
他裝模作樣的感嘆一聲,隨手拿了塊抹布,細細擦著原本就很光溜的貨架。
如今臨近三月,氣候轉暖,陽春將至。
現在是七點半,天色全黑,這家店沒有具體的營業時間,特隨心所欲。昨天六點鐘就關門了,今天不行,因為有客人要來。
閆涵打掃了一番,又坐回辦公桌,開始熟練的坑隊友。
其實挺奇妙的,當初闖山的三個人,張千秋最具主角相,結果被貶到莊園,給水老大當馬仔。上頭明顯不會重用,只等期限一到,立馬卷鋪蓋滾蛋。
李冬呢,也有些光環,屬于大智若愚的那種。不過他沒展示出什么特點,還在后山混吃等死。
反倒自己,最早被排除在外的撲街貨,竟然最受重用。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膽小,不果斷,對俗世執念太多,可就因為這樣,才恰恰很好掌控。
“當!”
“當!”
不知不覺,特意買的老座鐘敲響了報時音,八點整。而與此同時,就聽外面嘩啷一聲,門開,腳步雜亂。
進來的是兩伙人,巧合的碰到了一起,都有些意外和沉默。
“喲,還一塊到的,真巧了!”
閆涵起身迎客,很圓熟的緩和著場面,笑道:“來來來,請坐請坐。”
這兩幫人,一幫是三個年輕小伙,穿著價錢不菲的戶外服,感覺風塵仆仆。另一幫是四個漢子,氣質獨特,直挺挺,就像一根根木頭棒槌似的。
“來,眾位喝茶。”
閆涵廢話不講,簡單招待,道:“咱們驗貨吧,這邊先進的門,就從你們開始,您幾位稍等片刻。”
“好!”一根棒槌道。
說著,他把三個小伙引到后院倉庫。其中一個把手里的蛇皮袋子,往桌上一扔,帶著點得意道:“看看吧,活的!”
“活的?”
閆涵眨眨眼,戴上手套拉開,只見里面盤著一條近兩米長的黑鰭黃尾鱔。渾身被堅韌的繩索捆住,嘴巴張開,滿是密密麻麻的細齒,口中還塞著一塊軟木塞。
那木塞應該用強力麻藥浸泡過,以至于鱔魚傻呆呆的,不太清醒。
“厲害啊,你們怎么抓的?”
“嘿,這你就甭管了,估個價吧。”那人笑道。
“之前定的是四萬,不過這只太鮮活,我也不虧你們,六萬如何?”
“成交!”
“轉賬還是現金?”
“交換成么?”
閆涵瞄了他們一眼,消息傳的倒快,道:“可以,跟我來。”
他領著三人回屋,指著貨架道:“香一盒一萬,茶十萬一兩,限購三兩,想換什么?”
那人跟同伴對視一眼,毫不猶豫道:“九兩茶葉,差價我們補齊!”
“不好意思,你們只能買三兩。”
“不是每人限購三兩么?”那人急道。
“不不,是伙、幫、團隊,不管你是一個人,還是十個人,都是三兩。”
“我就沒聽過這樣的規矩!”那人怒道。
“哈,這是老板的規矩,不買請便。”
閆涵坐在椅子上,貌似有恃無恐,實則手心里全是汗。拜托,我第一次裝逼隨風,千萬要給點面子!
他左手似無意的扶在胸口,輕輕摩挲著——隔著兩層衣服,里面有一枚龜甲吊墜,水老大專門送過來,說是防身用的。
而那人怒視了幾秒鐘,終究沒敢叫板,道:“好,三兩就三兩。”
好險!
閆涵暗出了一口氣,起身給稱了三兩茶,轉賬付款,送客走人,然后對另一幫道:“讓你們久等了,這邊請。”
那四人非常沉默,一言不發的跟到倉庫,也是把袋子一拉。
嗬!里面血淋淋的躺著兩只紅羽鷲,能看出費了一番功夫,只有頭部被擊穿,背部和腹部的羽毛大體完好。
“不錯,東西我收了,十萬一只。”
“我們也換三兩茶。”
“哦,好好。”
四人雖然古怪,倒很講規矩,拿了茶就迅速離開。眨眼間,剛才還挺熱鬧的店鋪,又變得冷冷清清。
“我的天,這活真不是一般人干的!”
閆涵擦了擦汗,渾身像虛脫了一樣。他就是個都市小土豪,沒受過什么風浪,現在奉旨開店,忐忑憂心,同時又覺得非常刺激。
“小延,干活了!”
他喊了一嗓子,堂弟從樓上跑下來,利索的將貨物裝車,也不管時間,開車直奔白城。
閆涵這邊,則跟水堯知會一聲,然后打開APP,刷著交流版塊。
頂得最高的,正是青青河邊水的三個求購貼:一求巨趾厚甲鱉,二求黑鰭黃尾鱔,三求紅羽鷲。
前面兩個,帖子已經編輯:貨物收到,暫時不再收購,私信勿擾。
他刷了幾遍,不出意料,第三個帖子也已編輯:紅羽鷲收到,暫不收購,私信勿擾。
可想而知,下面又是一串溜溜溜:
“這是哪位大佬啊?能不能亮個名號,小弟好去拜山!”
“送貨的才是大佬吧,紅羽鷲那么牛逼的戰斗力也能捉到!”
“果然藏龍臥虎,看來我也不能隱瞞了,明日老夫將在華山渡劫,眾位可去一觀。”
呵呵…
閆涵搖頭輕笑,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其中一員。可短短一個多月,便身處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隨著三道求購貼發出,琳瑯閣火速成為了版塊焦點。不少人專程跑來,就為探尋參觀。
他們身份駁雜,有的能猜出來,有的是真神秘。比如剛才那四位,一瞧就是軍隊作風,想想也是,紅羽鷲除了軍隊能干死,普通人真沒辦法。
“唉…”
閆涵走到門口,一按開關,卷簾門咣啷咣啷的落下,遮擋了無盡夜色。
管丫是誰呢?哥靠的可是鳳凰山,who怕who啊!
“沙沙!”
隨著枝葉一陣搖動,一個蒙著面紗的白衣女子從密林中竄出。后面砰砰作響,跟地震了一樣,轉瞬間,又躍出一個體型龐大的男子。
“玉蘭珠,有膽你別跑!”
這男子兩米多高,穿著古怪的皮毛服飾,露出兩條肌肉虬結的粗壯胳膊。他一指前方,怒道:“我當你是師,才給你面子前來,你居然當眾羞辱于我,今天我定要撕了你!”
“咯咯!完顏,說你蠢還真是蠢,我只是找個清靜地方料理你罷了。”
女子輕笑,白紗下的面容如簾櫳秋月,看不真切,充滿了朦朧的美感,可嘴里說出的內容,卻讓人不含而立:
“我看在你爹的份上,三番五次退讓,還真以為我怕了你?我知道你們不服,沒關系,我一個個的殺過去,這神教早晚是我的!”
“大言不慚!吼!”
男子怒極,忽地長嘯一聲,渾身竟長出褐黃色的毛發,臉上更是猙獰可怖,似變成了某種巨獸。
他整個人化作一道虛光,速度極快的沖到跟前,雙臂一揮,砰!
碎石迸濺,立時塌下一個數米見方的大坑,卻不見那女子。他四處尋望,忽聽背后傳來嬌嬌柔柔的一聲輕斥:
“最煩你們這些有肉無腦的家伙了,哼!”
這聲冷哼似帶著魔力,牽引著男子不由自主的轉過頭。他臉上的肌肉完全扭曲,可偏偏掙脫不了,慢慢對上了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很美,很亮的眼睛,深邃的如漩渦般,一點點把他吸了進去。
“吼…嗷…”
男子拼命掙扎,可惜無濟于事,眼神越來越僵直,意識越來越散亂。最后,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你又何苦呢,還費了我一番手腳。”
女子眉目哀怨,仿佛是對方犯了十惡不赦的過錯。她從懷中取出一只白色小瓶,將里面的粉末灑在尸體上,不多時,就聽嗞嗞聲響,尸體迅速化成了一灘血水。
“吱吱!
正此時,一只紅色的雀鳥不知從何處飛來,停在樹梢上叫了幾聲。
“我知道了,你們在那兒等我。”
女子揮了揮手,雀鳥飛離,她蓮步輕移,很快也消失不見。
約莫半小時后,冰城的某間密室里。
有幾個人正在焦急等候,忽地門一開,同時起身參拜:“師!”
“行了,這么急讓我回來,到底什么事?”
女子直入室內,在最里面的床榻上一歪,一臉玩游戲被打擾的不爽感。
“師,政府有動作了。”
一人小心翼翼的遞過一份名單,上面全是一些干部名字,道:“我們在關外四省,共有478個政府暗線。這一輪選派,就被調動了17個中層。基層損失更是慘重,有54個。他們會調往中原、江南和嶺南一帶,我們在那邊可沒什么布置。”
“而且中央派下來的,全部是重要位置,忠心和能力都很不錯,情勢對我們很不利。”另一人道。
“不用慌張,他們肯定不知道具體名單,只是我們基數太多,難免有幾個倒霉的。”
女子態度輕松,道:“他們也就是三板斧,太頻繁的官員調動,對執政更不利。告訴余下人,稍稍收斂就好,該做什么做什么。”
“那,好吧…”
幾人互視一眼,躬身告退。
女子躺在床榻上,雙目微闔,曼妙的身姿舒展開來,神色卻漸漸冰冷。
上代師突然暴斃,她踩著多少人頭才上的位,教眾多有不服。這次倒是個好機會,趁機清理出一些,自己也好穩固實力。
(晚上還有…)8)
,歡迎訪問大家讀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