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飛飛本意是想緩解尷尬,沒想到蔡美紋冷硬的態度令尷尬的氣氛進一步升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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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乾和李坤直撓頭,這種時候好像也不適合犯一下傻來打破僵局。
說真的,即使是見多識廣的精靈們也被她的這句話激起了眾怒——明明已經給她臺階下了,她卻不領情,如果不是看在小芹菜的面子上,它們早就拍案而起了…沒見過這么不識抬舉的人!
理查德已經強忍著不罵臟話了。
蔣飛飛呆站在原地,訕笑兩聲,“可惜了…”
張子安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怎么說呢,也許有的家長確實是把孩子的學習成績看得比一切都重要吧,這不能說是錯的,畢竟現在這個社會競爭壓力太大了,小時候多吃苦、多忍受寂寞,長大后就更可能成為人上人,更可能獲得美好幸福的生活,不論理想有多豐滿,現代社會沒錢就很難幸福。
小芹菜失望地垂下頭,嗓子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回應:“嗯…”
蔡美紋冷著臉,沒有進一步解釋,裝作沒察覺到周圍那些刺人的視線。
沒錯,無論是今天,還是時光回到過去,她都會回絕小芹菜養寵物的請求,他們可以當好人,唱紅臉,那么就由她來唱白臉吧。
店里的氣氛已經尷尬到令人渾身刺癢無法呼吸的程度了,店員們恨不得馬上逃離現場,紛紛給自己找活兒干,明明隔壁還不需要加冰塊,王乾和李坤就趕緊跑過去了,借此喘口氣。魯怡云和蔣飛飛也不停地擰抹布、換抹布。
蔡美紋同樣不好受,她只希望暴風雨趕緊停下,讓她們母女可以盡快離開這里,可惜天不遂人愿。
這時,趴臥在樓梯間的飛瑪斯突然站起來汪了一聲,轉頭望著二樓,說道:“好像是弗拉基米爾回來了…”
張子安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他對弗拉基米爾有信心,但它的傷剛剛好,體力尚未完全恢復,而臺風的狂暴又遠遠超乎想象,所以心里一直很忐忑。
“我上樓一下,有點兒事,有什么需要的跟店員們說就行。”他對蔡美紋說了一聲,匆匆回到二樓,因為玻璃窗關著,弗拉基米爾回來也進不來,除非它一拳把玻璃打碎。
他來到滿地都是水的儲物間,披上雨衣,打開了窗戶。
外面的雨勢比之前更猛了,暴雨已經拉成了不間斷的細絲,連接著天與地。街道上的積水差不多有三四十厘米深,混沌不堪,有幾處甚至形成了漩渦,各種雜物順著水勢向大海的方向飄蕩。
在五菱神光的車頂,蹲坐著如落湯雞一樣的弗拉基米爾,在它的旁邊還躺著一只流浪貓,似乎也就幾個月大。
看到窗戶打開,弗拉基米爾從后方叼住流浪貓頸后的毛皮,然后猛地一躥,從敞開的窗戶躥進來。
張子安立刻關上窗戶。
“弗拉基米爾,你…”
“先看看它還有沒有救!”弗拉基米爾打了個噴嚏,搶先說道。
二樓太黑,張子安來不及多問,小心地抱起流浪貓,快步走到樓下。
“小芹菜,把你的習題冊先收起來!急救箱!”
他顧不得解釋,快速發布命令。
小芹菜把垂耳兔放到地上,三下兩下把習題冊和紙筆收拾進書包里,把收銀臺桌面騰空。
魯怡云放下手里的工作,拿來了急救箱,自己戴上一次性手套,隨時準備幫忙。
借著應急燈的光線,大家都看到了那只氣息奄奄的流浪貓,它的額頭似乎被撞傷了,有個傷口,但已經不怎么流血了。
張子安快速檢查了它身體的其他部位,沒有找到更多的傷口。額頭的傷口并不深,應該不算致命傷,但問題是它的身體太冷了。
他摸了摸它爪子的肉墊,很涼。
弗拉基米爾渾身濕漉漉地跳上收銀臺,焦急地問道:“怎么樣?能不能像我那時一樣,給它輸一些狗血?”
張子安不是獸醫,但一些急救方面的常識,他知道的并不比獸醫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只流浪貓的問題并不是失血,而是體溫過低。
他從急救箱里取出聽診器,放到流浪貓的胸口,它的心跳很微弱。
“拿電熱…”
老茶在夏天不用電熱毯,一直閑置著,他抬手剛一指電熱毯,隨即反應過來——沒電,電熱毯有毛用?
沒電,電熱水壺不能用,不能用溫水浴讓它快速暖和過來。
沒電,吹風機也不能用,不能盡快把它的毛發吹干。
沒電,幾乎什么都干不了!
張子安跑去二樓廚房,試著擰動煤氣灶,但打不著火,應該是小區或者政府部門擔心天然氣管道被臺風破壞引發危險而中斷了供氣,也可能是管道已經被破壞了。
“小云,把手套摘了,咱們一起抱住它的身體!”
這個辦法是無奈之舉,也許對人類的低體溫癥比較有效,因為人類的體表沒有那么多毛發,可以把溫度直接從皮膚傳遞到皮膚,而貓的毛很密,又全是濕的,很大一部分熱量浪費在蒸發毛發里的水分上,臨時剪毛又來不及。
“把王乾和李坤叫過來。”
過了一會兒,他說道。
蔣飛飛馬上跑到隔壁,叫來正在裝死的兩個男生。
“你們兩個,把掌心搓熱,然后接替我們。”張子安說道。
王乾和李坤的腦子不靈光,但執行力無可挑剔,馬上開始雙掌互搓,很快…搓出了黑泥。
張子安和魯怡云的手掌已經潮濕冰涼,讓搓熱掌心的王乾和李坤接替自己,然后他們用毛巾擦干手,也把掌心搓熱,再次接替王乾和李坤。
加冰和吸水的任務全落在蔣飛飛的肩上,她忙到飛起。
這時,一雙小手從旁邊伸過來,握住了流浪貓的腳爪,每只手各握著一對前后肢,掌心貼著肉墊。
小芹菜緊咬著嘴唇,“我也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