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安說完自己的猜測,精靈們覺得很有道理,頻頻點頭,畢竟他的口才不錯,尤其是在忽悠人這方面。
美國和加拿大的科學家和警探不是傻瓜,對于頻繁發生的海灘斷腳事件,他們八成也懷疑過是不是犯罪組織干的,但同樣苦于沒有證據。
大海的洋流十分復雜,人們迄今只能摸清主干洋流的走向,但實際上洋流很可能是立體的海水那么深,上面一層洋流往北走,中間一層洋流往西走,底下一層洋流往南走,這完全有可能。
科學家們認為斷腳是被洋流帶到海灘上的,但他們不知道是被哪股洋流從何地帶往美國與加拿大的交界處,他們手頭的資金與技術都不允許他們進行徹底的追溯,畢竟這種事還算不上驚天大案。
追蹤洋流走向,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放置帶有信號發射器的浮標,然后用衛星接收信號并記錄這些浮標的軌跡,從而描繪出洋流的軌跡,但這種方法只能追蹤淺層洋流,對于那些隱藏在海面之下的深層洋流就沒辦法了。
對深層洋流了解最多的還是各軍事大國的潛艇部隊,但潛艇部隊搜集到的水文信息顯然不會向大眾公開。
張子安轉頭招呼世華,后者從剛才開始就不敢再看沙灘上那只斷腳。
“世華,該你出馬了,我之前看到海里有鯨,你能不能去向鯨打聽一下,這里是否有流向北方的洋流?”他說道。
已知的加利福尼亞寒流是從北流向南,如果他關于斷腳的猜測正確,那此地一定有一股從南流向北的暗流,否則不可能把斷腳帶向美國與加拿大的交界處。
平時總想著去海里撒歡的世華,這次卻顯得很不情愿。
“我不去!萬一在水里游著游著,迎面漂來一只斷腳…說不定會把我嚇得對海水產生陰影!”她嘟囔道,用手按著胸膛,“美國好可怕!現在我的小心肝都嚇得噗通噗通的!”
張子安:“…哪有那么巧?你以為海里隨處能看到斷腳?再說每天都有人溺水或者自殺,就算是濱海市的海水里,說不定你經常與尸體擦肩而過呢…”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世華嚇得趕緊用雙手捂住耳朵,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墨綠色頭發里的水珠甩了張子安一臉。
菲娜狠狠瞪了他一眼,“有你這么勸的嗎?”
張子安也覺得剛才這個玩笑有些過火,他自己心大,不代表別人也心大,這種跟死人有關的玩笑還是少開為好。
他改口道:“對不起啊,我是在開玩笑呢,其實根本沒那么嚴重,從統計學上說,一個人的雙腳成為海上漂足并被找到的概率只有一百萬分之一!一百萬分之一啊!比我中雙色球二等獎或者你成為頂級網紅的機率還要低!”
“呸!我肯定會成為頂級網紅的,別小看我!”世華氣呼呼地說道。
“嘎嘎!普通人中雙色球二等獎以上的機率是不存在的!你這個白癡就別做夢了!”理查德倒是不怕斷腳,悠閑地梳理著羽毛。
就這么東拉西扯了幾句,倒是把世華的恐懼心理消除了,不過她還是狐疑地問道:“機率真的只有一百萬分之一?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這個是專家們估計出的數據,絕對是真的,我對我的錢包發誓。”張子安掏出錢包,鄭重地放在胸口。
法推:“…”誓言是神圣的,它真沒見過誰對錢包發誓的。
“嘎嘎!你的錢包里根本沒錢,忽悠別人也就罷了,別想忽悠本大爺!本大爺又不是沒見過你的錢包,里面連一分錢都沒有!”理查德叫道。
“那是在中國,畢竟在中國連乞丐都用二維碼收款,而這是美國,出門一分錢不帶,我怕遇到打劫的一生氣把我給崩了!”張子安說著,打開錢包讓它們看,里面還真有一疊數目不等的美元鈔票。
“好吧,那我就勉強信你一次。”世華這才相信。
法推黑人問號臉。
它不明白這是什么內在邏輯,為什么用錢包發誓就這么管用?
不管怎么說,世華終于答應去找鯨魚幫忙。
“我不能白給你幫忙,你拿什么做交換?”她伸出一只手,像是在索要東西。
這方面她很像小孩子,讓她干點兒什么事都要講條件。
“你想要什么?”他反問。
“…暫時還沒什么想要的。”她歪頭想了想。
“那等你想好了再說吧,只要不出格,我就答應。”他應承道。
世華很滿意這個回答,“哼,這還差不多!”
她平時回到久違的海水里,都像龍歸大海虎入山林一樣歡快,一個猛子就扎進水里半天不出來,但今天她卻像是一個剛學會過馬路的小孩子,謹遵“一停二看三通過”的原則,戰戰兢兢地觀察著四周的海水,確認沒有未知的漂浮物體,才壯著膽子把頭沒進水里,甩動頎長又強健的魚尾,拉出一股白色的水線,向海水深處游去。
張子安舉起望遠鏡,剛才那頭鯨噴水之后就沒有再噴,不知道是否已經離開了,但他相信世華能把它喚回來。
仿佛是為了盡快完成任務然后盡快離開這片水域,世華游得很快,不一會兒就連水線都看不見了。
張子安舉著望遠鏡緩慢旋轉身體,在海面上搜尋鯨的蹤跡。
幾分鐘之后,理查德用翅膀拍著他的腦袋,“嘎嘎!那邊有!”
“哪里哪里?”
張子安精神一振,迅速移動望遠鏡,不過馬上回過神來,揮手要抽它,“噴水就說噴水,你丫的別總用這種容易引起誤會的說辭!”
理查德早已料到他的反應,提前飛在空中,躲開他的巴掌,得意地叫道:“嘎嘎!嘴里說著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做出了反應嘛!”
張子安氣得干瞪眼,但它飛在空中,他剛才把登山杖靠在礁石上,手頭暫時沒有趁手的武器能抽到它,只好暫時放過它,先去看噴…水的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