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茶天不怕地不怕,但關于狽的傳說實在是神乎其神,令它多少有幾分忌憚。當張子安說那不是狽,而是美國獾的時候,它的心情放松了一些,然而他又說獾可能是狽的原型,不禁又令它愕然。
張子安不管那是獾是狽,反正動物就是動物,不可能比人聰明,之前他吃虧吃在思維定勢和輕視了敵人,只要他提起重視,這只美國獾還能翻了天不成?大清國早亡了!
比起那只美國獾,他更留意那條黑狼狗的動向。
狼狗,中國農村的老鄉經常看到大個子的黃狗黑狗黃黑狗就說是狼狗,日常生活中也有人把德牧叫作狼狗,但較真的話,應該是狼和狗的后代才是狼狗,起碼要有狼的血統才行。
狗、狼、郊狼這些犬科動物之間沒有生殖隔離,只要它們彼此愿意,可以進行各種排列組合。當然,體型過小的寵物狗如果和狼或者郊狼之類的…那個啥,基本上不可能生出狼狗,因為它們的身體太小,無法為大個子胎兒提供足夠的營養和生長空間。
美國有很多流浪貓,但是流浪狗很少見,因為美國對養狗者的管理比較嚴格,除了不能隨便遺棄之外,很多州還以立法的形式硬性規定,養狗者每天必須出門遛狗至少一個小時。
國情不同,如果中國規定養狗者每天必須遛狗一個小時,估計沒幾個人會真的掐時間,但美國人有時候還挺較真的,美國鄰居的警惕性堪比朝陽群眾,就算你長時間沒修剪家門口的草坪,鄰居都可能報警,如果鄰居計算出你每天遛狗時間不足一個小時,真有可能報警,因為鄰居認為你在虐待狗。
雖然美國人的房子挺大,但也不能用在家里遛狗代替戶外遛狗當說辭,一旦被警察找上門,罰款受教育是免不了的,說不定還剝奪你的養狗權…
連遛狗都這樣,如果你家里的狗無緣無故不見了而你不去尋找,鄰居更會起疑,所以也不能悄悄遺棄狗,這就導致美國的流浪狗很少。
當然,很少不等于沒有,像這只黑狼狗,顯然就是郊狼和某種大型犬的后代——哪個養狗者也不可能縱容自家的狗跟郊狼搞在一起吧?所以肯定是流浪狗,或者長期流浪的野狗。
真正的狼狗——不是說農村里的土狗或者德牧,一般都非常兇猛,狗身上對人類的天生好感在狼狗的身上已經消失,而狼對人類的天生畏懼在它們身上也不存在,所以單只的狼狗可能比單只的狼還要危險。
幸虧美國的流浪狗很少,否則和這些泛濫成災的郊狼們隨意結合,生出一大堆狼狗來,那估計每年會咬死咬傷很多人。
這條黑狼狗眼神兇殘而冷漠,一看就不是善茬兒,但它再厲害也不可能是精靈們的對手,只是精靈們投鼠忌器,顧忌朊蛋白的傳染性,不愿貿然和這些犬科野生動物發生身體接觸。
精靈們這邊不動手,郊狼那邊也不退卻,隔著篝火形成了僵持之局。
篝火是張子安用固體酒精助燃之后重新燃燒旺盛起來的,不過這也像是打了雞血,提前透支了枯枝的生命,換來短時間的輝煌。時間一長,篝火慢慢變暗,雖然離徹底熄滅還早,但對郊狼們的威懾力明顯在降低。
郊狼們更加蠢蠢欲動,那只黑狼狗則緩緩前行,似是要親自上陣,當它走到篝火前時,想必就是戰斗爆發的開始。
張子安當然不能把主動權交給郊狼,就像弗拉基米爾說的那樣——敵欲動,我先動。
他不知道那只美國獾在郊狼群中扮演什么角色,如果它真是狽的原型,可能算是郊狼群的軍師。
鹿群那邊又隱隱傳來騷動,似乎是那邊的郊狼等不急了,也準備對鹿群發動強攻。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想要擊敗這群郊狼,必須讓它們的首領和軍師嘗到厲害。
不過,黑狼狗警惕性很高,走走停停,沒有走直線,而是圍著張子安和精靈們慢慢兜圈子,同時一直在緊盯他的動作,而那只美國獾一直縮在更遠處的土坑里,無論是防熊噴霧劑還是泰瑟槍都傷不到它們兩個,而且把珍貴的只有一發的泰瑟槍用在一只獾的身上,是不是太浪費了?
他已經回到了帳篷旁邊,帳篷依樹而設,他的背包就靠在樹干上。
他以自己的身體當作遮擋,一只手伸到后面,從背包里摸到一個長條棒狀物。
單人進入原始森林徒步很危險,而且梅根與麥克的接連失蹤也令他知道這森林里有古怪,所以他賴以防身的裝備當然不會只有一瓶防熊噴霧劑,那無異于自殺行為。
他沒有低頭或者回頭,而是單純通過手感,在棒狀物的上下來回摸索——棒狀物的一端是平的,另一端的手感不同,稍微鼓起,像是扣了個塑料蓋帽。
蓋帽的頂端像砂紙一樣粗糙,這是非常鮮明的特征,為了讓人在黑暗中也不會弄錯而設計的。
他放下防熊噴霧劑,騰出兩只手,快速擰下蓋帽,不等郊狼們反應過來,他就把雙手平舉到胸前,一手執蓋帽,另一手執棒狀物,兩者上下一劃。
嗤啦!
黑暗中,一團耀眼的紅光從他的胸前迸發,劇烈的硫磺味道充斥鼻端。
他早就想喊這句游戲里的經典臺詞了,今天終于有了機會。
喊出來的同時,閃耀著紅光的棒狀物也被他甩了出去,在空中劃著圈子,翻滾著落向美國獾挖出來的那個土坑。
他不是專業籃球運動員,準頭沒那么好,而且就算是專業籃球運動員扔這個棒子,估計也不一定能扔準,畢竟這不是籃球。
不出意外,棒狀物沒有落進坑里,只是落在了坑邊,彈了兩下,燃燒的紅色火焰卻迅速引燃了坑邊的雜草。
郊狼群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陣腳大亂,而那只美國獾也身上冒著火焰,尖叫著從土坑里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