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瑪斯趕走了襲擊者,這時張子安也急匆匆地從二樓下來,專用的樓梯通道在這里顯露出作用,不需要通過室內一樓就可以下樓。
牽著博美的妹子驚魂未定,但目睹剛才的一幕,心里清楚是飛瑪斯救了自己,或者是救了自己的狗。
她試著伸手撫摸飛瑪斯的頸背,見它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好狗狗,好狗狗…”
“嗨!你沒事吧?”
張子安看看左右沒有來往車輛,小跑著穿過馬路,用英文打招呼道。
看到這位妹子的頭發和膚色時,他心中一動,因為她是黃皮膚黑頭發,不出意外應該是個亞洲人,或者是亞裔。
舊金山是個多民族多文化共存的開放城市,居民來自世界各地,亞裔妹子并不罕見,當然這并不意味著她就是中國人或者華裔,也可能是日韓或者東南亞人,不過這依然令他感到了幾分親切。
這妹子的膚色不像是東南亞人,因為那邊的人膚色普遍比東亞人更深,很大可能來自中日韓這三個國家的血統。
從相貌上說,她應該算是普通人的相貌,不過很有青春活力,就是頭發有些枯黃,如果是一頭黑亮的秀發,會給她加不少分。
“我沒事,我很好。”她也用英文回應道,目光在張子安的皮膚和頭發上掃了一眼,“這是你的狗嗎?”
“是的。”他點頭。
“謝謝,它救了我的黃油哦,黃油就是我的狗。”她抱起自己的博美。這是一條橘黃色的博美,確實有幾分像黃油。
“你應該跑的。”張子安勸道,“當那條郊狼向你沖過來的時候。”
“郊狼?那就是郊狼嗎?”她睜大眼睛,“我還是頭一次在生活中見到…你說得對,我應該跑,但我不能拋下我的黃油…”
“你可以換條路線,找條人多的路,或者把跑步時間推遲,避開清晨和黃昏。”張子安建議道。
“或者養一條像這樣勇猛無畏的大狗。”她一臉羨慕地盯著飛瑪斯。
張子安無奈地笑了笑,她以為所有的大狗都能嚇跑一條郊狼?
這時候應該禮貌地叮囑她小心,然后告辭離開,當然如果想泡妹子的話,這時候應該邀請她進屋喝杯咖啡壓壓驚,畢竟他剛才也算是英雄(的狗)救了美?
“冒昧地問一句,你是來自中國?”妹子突然開口道。
張子安愣了愣,“你怎么知道的?”
難道他的口語被理查德訓練了這么久還是帶有中國口音的英語?
她抬手指著他的衣服。
他低頭一看,原來是衣服上的國產品牌標志被她認出來了。
他沒帶睡衣睡褲什么的,為了圖方便,直接帶了一身國產運動服,屋里屋外都能穿,出門不用特意換衣服,昨天入住之后他就換上了,現在也穿著。
能一眼認出國產品牌標志的…
“其實我也是中國人。”她改用漢語說道,“在這邊上學,順便打工。”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盡管沒到淚汪汪的程度,但相同的母語令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那你小心啊,我聽說最近舊金山的郊狼很猖獗,最好推遲一下跑步時間,等太陽完全升起來。”他再次強調道。
她嘆了口氣,“我也不想起這么早,但是沒時間,我一會兒回公寓沖個淋浴,就要去上課,下了課還要去海洋館打工,不然付不起昂貴的房租…”
“等下,你在海洋館打工?”
張子安敏感地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
她點頭,“在海洋館里負責扮演美人魚逗游客開心,不然你以為我很想每天晨跑么?”
說著,她稍微彎腰拍拍自己的大腿,“扮演美人魚的時候,我腿上要套著2米長、50斤重的魚尾,腿上沒力氣的話根本游不動,或者游得像一條溺水的咸魚,所以我必須每天跑步和健身,以保持體力。”
原來如此…張子安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她的頭發。
她的頭發并非天生如此枯黃,而是在鹽度很高的海水里長期浸泡所致。
離近之后,就會發現她的皮膚也不太好,微微泛紅,這都是長時間泡在海水里的原因。
美人魚表演,是一些海洋館招攬生意的招牌,當游客徜徉于深邃幽暗的海底隧道中,看著稀奇古怪的海洋生物在周圍飄來蕩去,這時突然有一條半人半魚的神奇女郎從魚群中穿過,甚至還會向游客招手,一定會給很多游客帶來驚喜,特別是天性好奇的小孩子們。
但扮演美人魚不像上去那么優哉游哉,仿佛只要套上一條輕飄飄的魚尾然后跟魚群一起游泳就能輕松賺錢,這個妹子以她的頭發和皮膚為代價,才換取了支撐學業的打工錢,而且還要每天堅持跑步健身,很早就要起床,奔跑在舊金山的大街小巷中,唯一陪伴她的就是這條博美。
“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周菁。”她伸出手。
“我叫張子安。”
他與她握手。
“你是來舊金山旅游的?”周菁問道。
“算是吧。”他點頭,“昨天剛到。”
“出遠門旅游還帶著狗的人可不多見。”她又彎腰抓了抓飛瑪斯的背毛。
同為中國來的,同為養狗者,而且還被飛瑪斯救了黃油,令她的好感度一開始就很高。
“如果你想來海洋館玩,可以找我。”周菁笑道,“雖然我只是個打工的,不能給你免票,但帶你去后臺逛逛應該沒問題。”
“那就太好了,我也對海洋館的后臺運作很好奇。”張子安暫時保留了蔣飛飛的囑托沒說出來,畢竟一上來就求人幫忙顯得似乎是挾恩圖報。
“我得走了,再晚了上課就遲到了,回去還要先沖個淋浴,我把電話留給你,你來海洋館之前可以給我打電話。”
她帶著筆,但兩人都沒帶著紙,于是張子安讓她把電話寫在自己的手背上。
“我先走了,拜拜!咱們走,黃油!”
先是被郊狼襲擊,又跟張子安談話,令她今天的晨跑計劃半途而廢,她帶著黃油原路返回,急著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