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袁殘生和張南不算太熟。當初在南唐的時候,袁殘生是被冷漠雪擊敗,與張南的直接交集并不多。但作為南唐事件的核心人物,讓他人生發生巨大變化的男人,袁殘生又怎會不認識張南。
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袁殘生感覺那叫一個不真實。
他不是沒想過與張南再度重逢,甚至在心底還將張南作為一個目標。終有一天,他要對這個強大的男人發起挑戰。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這里和張南相遇。
剛才的鐘聲是通知來新人,可沒說有什么大佬來視察參觀。
袁殘生在那一陣陣發愣,而張南的感覺則是另一番滋味。
雖然他和袁殘生沒有太多交集,但曾經掃描過這個年輕人。所以在對方認出他的同時,張南也認出了袁殘生。
這不是妖王月山那個徒弟么,還被冷漠雪擊敗過。嚴格說來也算是妖魔余黨啊,怎么不好好藏起來,還跑到云山別院來了。
張南很尷尬,非常之尷尬。
先前在不動之橋上撞見巖鴻灰鷂等妖魔,張南一度認為那是自己人生中最囧的事情。相當于一個堂堂的博士生導師,去冒充大學生去參加英語四級考試被抓包。可現在倒好,他這位博士生導師,跑到高中冒充未成年參加月考,還又撞上了熟人…
“這位朋友,我們認識嗎?”張南果斷否認了這個事實。
在不動之橋上都沒承認身份,現在又怎可能承認。
只不過當時可以糊弄過去,這次卻有些難了。袁殘生是個一根筋,和張南又沒有死仇。現在張南否認,他完全沒有多想,只當張南調侃他。
“張先生,您就莫調侃我了,我哪里配做您的朋友…”袁殘生緩過勁,一臉的苦澀。
“你知道我的姓氏?難道我們真的見過?”張南好像很驚訝:“在下張北,敢問閣下大名?”
袁殘生臉頓時一抽抽。
心說張南張北,就算您真跟我逗悶子,咱能不能也稍微有點誠意啊。
看袁殘生那一臉的糾結,張南自己也很郁悶,在心底把樓主狠狠詛咒了一番。
隱藏身份來這里回爐重造,自然需要個假名字。樓主征求意見的時候,張南沒太在意,說什么都行。以樓主那樣的身份,總不會給他起個狗剩之類的化名。結果哪成想,這位樓主那般的偷懶,就換了一個字,張南變張北。
“朋友不信?”張南從懷里掏出腰牌遞了過去:“喏,這上面的名字可做不得假吧。”
腰牌是云山別院的身份證明,都是三品靈器。進門時身份審核查驗完畢后,會直接在腰牌上將資料輸入。
袁殘生狐疑的接過腰牌,稍微灌注真元,上面立刻顯現出張南的基本資料。
張北,二十五歲,楚云人士,四境武者,先天第四層。
“真是張北?”袁殘生一愣。
“對,就是我。”張南點頭。
在云山別院的日子還長著呢,如果現在就把真實身份泄露出去,丟面子掉逼格是其一,另外此行目的也無法達成了。承受著如此慘重的代價,如果只是在這空耗兩個月,張南可真是沒底說理去。
袁殘生將腰牌還給張南,心中有些不確定了。
難道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巧合嗎?有兩個長相一模一樣,連名字都相近的人存在?
腰牌是云山別院的身份證明,以張南的身份弄一個肯定不困難,但完全沒有必要。就像他袁殘生,就算再怎么無聊,也不可能去訓練稚童的武館里當學徒玩。
“在下袁殘生。”袁殘生抱了抱拳:“見過張…張先生。”
袁殘生想叫張兄,但張南的氣場太大,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可能,他都不敢太過逾越。
“張先生可有兄弟姐妹?”袁殘生還是想再確認一下:“或者長相比較相近的叔伯?”
“嗯,我們家族挺大的。”張南瞪著眼睛說瞎話:“好多親戚我都不認識。”
“噢…”袁殘生繼續展開猜想。
家族很大的話,說不定張南真和這個張北有些關系。
“有空聊啊。”張南趁著袁殘生在那迷瞪,打著哈哈走開了。
云山別院就像一個小型城鎮,生活的武者多達萬人。一進門就撞到袁殘生這個熟人,等同萬分之一的幾率。雖然這次點背,但也算有了個心理準備。以后只要刻意躲著點,相信不會再跟他打照面。
袁殘生心中還有很多疑問,下意識的想喊住張南。可一張口,也不知道喊什么好。愣了一會,腦子轉過勁來,袁殘生頓時感覺自己好像白癡一樣。
如果這個人和張南沒關系,和他更是八竿子打不著。如果和張南有關系,甚至就是張南本人的話,隱藏身份到此必然有他的原因。而這個原因是什么,袁殘生再怎么一根筋,也知道那不是他所能碰觸的。
看著張南遠去,袁殘生也果斷一轉身,走了。
不管這個人是張南還是張北,都躲遠點,準沒錯。
張南與袁殘生兩相離去,一群趕來湊熱鬧的武者可都傻了眼。
那可是袁殘生啊,云山別院出了名的煞星。被他盯上的人,不管最后勝負如何,從來沒有一次善了的。可這次是怎么回事?非但沒有動手,還聊那么和諧,最后道別都那么友好。
“什么情況?這是袁殘生的熟人?”
“不像啊,熟人應該一起走才對吧。”
“哎,有人過去探探底嗎?”
“就是啊,袁殘生沒動手,但規矩不能破,總得有人過去。”
“那你去吧。”
“哎呦,我今天腰疼…”
能到云山別院的武者,質量水準就沒差的。不管那人和袁殘生什么關系,袁殘生縮了終歸是事實。連那個煞星都不敢惹的人,他們過去不是找虐么。
但他們不敢動手,不代表不敢動心思。
武者們嘀咕了一會,一個比較機靈的走了出來,一路跑到張南面前。
“這位朋友,第一次到云山別院?”那武者很是熱情的問道。
“對啊,第一次。”張南點頭。
“那你可能對這不了解,在這個地方啊,什么都得自己來,沒人管的…”熱心腸叨叨的把云山別院的規矩簡單說來說,最后道:“我先帶你去寢舍吧,怎么也得先安頓下來。這的房子只要空著隨便住,你看著挑就行。”
“那可真是多謝了。”張南一副萌新的樣子。
張南自然看的出這熱心腸實則沒安好心,但并沒有揭穿他的打算,甚至還很高興。他過來不是想在這當大爺,就希望被人欺負。可貌似因為袁殘生的關系,沒人敢跟他動手。這個時候有人想生事,正求之不得呢。
其他武者遠遠的看著張南和熱心腸離開,又小聲議論起來。
“哎,老趙這是把那傻子往哪領啊?”
“去寢舍,挑房子。”
“噢…哈哈,我懂了,準備讓他去挑誰的房子?”
“能讓袁殘生介意的人,自然得找更硬的茬子才行。剛我聽老趙提了一嘴,應該是去林家兄弟的院子。”
“嘿,你們可真夠壞的,這下有樂子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