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世界,天地不分,混沌無邊。唯有一片海洋,無根無萍的漂浮在虛空之中。
這片大海看上去似乎很平靜,安靜的就像湖泊一樣。只是這巨大湖泊中央,一個巨大的邊緣還冒著許多蒸汽的坑洞,顯的突兀又令人心悸。
這片大海,是武海。那個坑洞,則是妖魔帝尊的杰作。之所以轟在這,是被張南的彼岸金橋所引。
帝尊的《彼岸葬明》是要妖瞳之術,張南的彼岸金橋則近乎神通,兩者雖然不同,但大道法則亦有相通之處。若是尋常武決攻擊,張南以彼岸金橋抵擋那純是找死。可面對這妖瞳之術,相似的法則道理達成了微妙的平衡。將《彼岸葬明》的力量導入金橋,傳遞到了這混沌世界。
但是轟在武海身上,純屬是一個意外。
彼岸金橋畢竟并非戰斗所用,張南也只是機緣之下的靈光乍現,尚不能運用自如。再加上《彼岸葬明》的力量實在太過恐怖,能將其轉嫁已是不易,自然無法控制落點方位。
這混沌之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理論上打中武海的幾率非常低。
只是武海自己點背,在感受到彼岸金橋的氣息之后,還以為又來了新客人,便瞬移過來看究竟。結果客沒接到,接了一記大招。
《彼岸葬明》的力量雖然恐怖,但武海最強的地方便是對力量的化解。就像把山峰丟入大海一樣,哪怕是最大最高的山峰,也只是讓海中多出一座島,而不會對大海構成損傷。
所以武海并沒有大礙,只是被蒸發掉了些許海水,這點損失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站在武海的立場,這點毛已經是天大的事情。
恒古至今,自誕生之氣,武海受損的次數屈指可數。上一次被“拔掉毛”,還是上古的事情。而且那一次,至少是當面鑼對面鼓。像現在稀里糊涂的便遭遇迎頭痛擊,那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武海很惱火。
想它天生地養,壽元無盡,何等高貴的存在。可這一生的經歷,卻與他高貴的身份沒有半點契合。
出世沒有多久便一時不慎,被人奴役驅使。后找到機會擺脫禁制,卻又被囚入混沌之界受困萬載。好不容易等到脫離的機會,卻又被一個混蛋強行綁定了神魂契約。雖然不是為奴為仆,但這種強行施加意志的做法,也讓武海頗為不爽。
而現在,經過劇烈的心理斗爭,剛剛準備放下身段做一些妥協。竟然就有他媽不知死的混蛋,放大招轟它!
“可惡,可恨…”
海面上的坑洞被其他海水緩緩鋪平,一陣陣狂風呼嘯,平靜的海面也開始沸騰。大海上更是憑空生出許多烏云,一道道數十丈粗細的雷電,烏云和海面之間閃耀不停。
看著暴怒的武海,另一個生靈又驚又怕,在心底大罵某人。
這方世界之內,嚴格說來不止武海一個,還有其他存在,玄心宗宗主天機子的分神。
上次宿主們打完副本離開之后,將萬圣山的圣女林菁帶走,但為了保留武海的秘密,天機子的分神被張南留了下來。這段時間以來,天機子這絲分神,就成了武海無聊時的玩物。后來武海失去了興趣,天機子的日子才好過了一些。
可沒想到才安生幾天,就又出事了。
眼瞅著一道恐怖無比的能量光柱,狠狠的轟在了武海身上。
在那一瞬間,所爆發的力量幾乎讓整個世界都在顫動,這混沌之所宛如要開天辟地一般。若非武海最終將那股力量吞噬煉化,只怕天機子的分神都會被撕裂消失。
劫后余生的天機子,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張南。因為這個世界,別人根本連進都進不來,更別說發大招轟擊了。在天機子看來,必然是張南想要收服武海,才施了這番手段。
雖然他驚懼張南怎會有這等可怕的力量,但更多的還是惱火,覺得張南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自己作死還不夠,說不定得牽連了他。
與武海朝夕相處處,天機子對武海強大的認知早已今非昔比。武海一旦憤怒起來,這種看似恐怖無比的力量,是一點都不夠瞧。
“張南 連天機子都這么想,武海自然更會這么認為。通過神魂契約,向張南發出憤怒的咆哮。
“你這混蛋,竟然敢這樣對我…你放我出來,我要滅了你!把你煉成藻蟲,日日夜夜受盡折磨…”
張南感受到武海的憤怒,心中也是頗為異樣。這是武海第一次主動與他溝通,卻從沒成想是要跟他拼命。
本欲解釋一下,可看到面前那只虎視眈眈的巨大魔眼,張南又改了主意。
對付妖魔帝尊,只能借助武海的力量,但直接相求乃至要挾,效果都不會太好。
因為綁定了神魂,此時張南與武海的關系,就像娶了一個老婆,但只是名份上的,沒有夫妻之實。而且這老婆還很兇悍,不能霸王硬上弓,只能慢慢養著熬性子。想讓這個兇悍婆娘幫忙,更得講究點策略。
此時此刻,帝尊已經二次蓄力,準備再次出招了。
張南有九成把握判斷,帝尊不會再用之前的招式。到了帝尊這種境界,早已過了那種一招沒成功不信邪,還要重來一次的階段。人家歲月滔滔,身具萬般術法,打一天都可以不帶重樣的,又怎會再一棵樹上吊死。
若是帝尊換了招式,張南可不能保證彼岸金橋還能生效。所以這一擊,一定不能讓他打出來。
“我接了你一招,你也接我一招看看。”張南對帝尊道。
巨大眼睛微微閃了一下,大笑聲再起。“好!”
這位妖魔帝尊雖然是第一見,但張南已經大概有所了解。正如那位帝尊之前所問,寂寞嗎?很寂寞,至少帝尊本人很寂寞。
在看到張南之前,帝尊未發一言,看誰都是一眼瞪過去,大BOSS范十足。可在見到張南這個惺惺相惜的“同道中人”后,帝尊情不自禁,頓時話多了起來。
他那會看似是解釋辨析張南的心理,實際上是通過張南來展示他自己。那種不被人理解的志向,無人看明的內心,帝尊很寂寞。
此刻帝尊與張南的交手,在旁人眼中是關乎青州安危的決斗。可對于帝尊來說,只是讓他放縱內心的一次游戲。
張南這邊淡定的和帝尊拔份,另外一邊則在通過神魂契約,對武海大肆叫囂。
“海婆娘你個弱雞,本來是看你閑著太久,才隨便讓你松松筋骨。可沒想到你弱到這種程度,隨隨便便一下子就給你打疼。我竟然和你這么弱小的存在訂下神魂契約,我當時一定是昏頭了…
你不是想解除契約嗎?好啊,來來來,現在就解除。要是繼續和你維持這種關系,簡直就是我一生的恥辱…”
張南一邊叫囂,一邊再度施展彼岸金橋。只不過這次,把入口放在了武海這邊。
金燦燦的彼岸金橋待著那里,在這混沌之中,彼岸金橋就如同張南的化身,閃耀的光芒更像是對武海進行著某種誘惑。
大爺來嘛,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