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若卿的預產期還有幾個月,李易暫時沒有精力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教給錢多多的那些東西,是他順手為之,他能不能領悟尚且兩說,用在大皇子身上的概率就更小了。
當然,小概率事件不是不可能事件,如果錢多多真的開了竅或是被鬼上身,陰謀陽謀齊上,硬是打破了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間的勢力平衡,從而演變出一些未知的可能,可不能怪他,畢竟他只是做了一些微小的工作,只是教了錢多多怎么做生意,舉了幾個不怎么恰當的例子而已。
婉如在柳州已經快要停留半年,柳州的生意幾個月前就已經走上正軌,再對其他州府的管事宣稱是為了穩固生意,就有點不太合適了。
如今元宵已過,她們即將啟程,林家最重要的生意,還是在京師,這一路上,大概還要停留幾個州府。
他和如儀她們,自然是要等到若卿生完孩子才會啟程的,不一定會去齊國京師,但會路過附近,肯定還有見面的機會。
“別忘了你說的話。”
李易送她上馬車的時候,她已經掀開了車簾,又頓了頓,回頭如是說了一句。
李易看著她問道:“你指哪一句?”
“去年你說的是過兩年,今年就是過一年了。”林婉如放下車簾,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馬車走遠,李易久久的駐足原地。
“人都走遠了,還看…”一道清脆的聲音從后方傳來,李易轉身看著柳二小姐,柳二小姐抱著李慕,李慕懷里抱著秋水。
有一件事情李易一直覺得奇怪。
同樣是他的孩子,李端見了如意就像是老鼠見了貓,李慕卻從小就很黏她,看來還是李端遺傳他比較多…
李慕放下秋水,對他伸出手,奶聲奶氣的說道:“爹爹,抱抱…”
李易走過去,張開雙臂,李慕從如意懷里下來,一轉頭,立刻小跑出了出去,“娘,小姑姑,你們回來啦,小慕要吃糖人…”
李慕臨陣脫逃了,李易還保持張開雙臂的姿勢,看起來像是要擁抱柳二小姐一樣。
氣氛略顯尷尬。
柳二小姐雙手環抱看著他。
李易也順勢將雙手環在一起,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武國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打了幾場大仗。”柳二小姐隨口道:“有贏無輸,已經占據了近三十州,朝廷步步緊縮,一直在增加兵力,現在又開始了僵持…”
出現這種情況,其實一直都在李易的預料之中。
論兵器,武國朝廷沒有楊柳青她們先進,論人心,在武國,長公主殿下早就成為皇家正統了,如今的武皇不過是一個竊國賊,經過了統一思想和勾欄的運作,這幾乎已經是武國百姓的共識。
打又打不過,只有緊縮戰圈,才能維持不被滅的樣子,縮著縮著,就沒有地方再縮了。
當然,這需要時間,到時候,楊柳青成為了女皇,他算什么,皇師伯?
好像不怎么好聽的樣子,還是到那時候再說吧。
他剛剛收到了一封信,田老的身體早就恢復的差不多了,并且表示出了對那道姑足夠的好奇心,說是過了這個年就過來,和徐老的老相識認識認識…
李易估計,他們一路從武國過來,順便游山玩水,過過沒人打擾的二人世界,到這里的時候,也差不多是若卿臨產的時候。
一個老相識,一個老相好,再加上徐老,三個人,三位宗師…
到時候的場面一定很勁爆…
京師。
豐王府。
趙修文嘴角含笑,說道:“殿下,近些日子,大皇子那邊,來向我們投誠的,已經有五人了。”
五人看似不多,但這五人,全都是大皇子那邊的中流砥柱,其中甚至包括戶部尚書,再往上,可就是宰相的級別了。
這已經不是斷了大皇子一臂那么簡單,這是砍了他的手腳,最重要的是,取得了這么大的進展,他們幾乎沒有什么損失…
這在以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大皇子如此了解,行事風格又和錢財神不同…”趙修文搖了搖頭,說道:“莫非這錢家公子,真是忽然開了竅不成?還是如錢財神所言,是被鬼神附了身?”
趙頤笑而不語。
趙修文看了看他,想了想,忽然問道:“殿下…,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本王向來不信鬼神之事,錢財神心有九竅,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自然也不會信這些…”他笑了笑,說道:‘至于一朝頓悟之說,或許真有可能,但怕是不太可能發生在錢公子身上。”
“殿下的意思是…”
趙頤說道:“錢財神的公子,前些日子,去了一趟柳州。”
“柳州怎么了?”
趙頤道:“他在柳州。”
趙修文想了想,看著他說道:“他?殿下不妨直說吧…”
趙頤笑了笑,說道:“在遙遠的柳州,便能操控京師的大局,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他,還有誰?”
“殿下是說,有人在錢多多回京之前,就已經提前安排好了這一切?”趙修文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說道:“這怎么可能,京師的局勢何其復雜,行差一步,便是不同的結果,有何人能做到這一點?”
“隨我去一趟錢家,你就知道是何人了。”趙頤目光望向窗外,說道:“他既然這么做了,就不僅僅只有這一步,也是時候去一趟錢家了…”
錢家,錢財神迎出門外,急忙道:“殿下駕臨,怎么也不提前派人通知,我好安排安排…”
趙頤揮了揮手,說道:“你我之間,何必這么客氣。”
走到堂中之后,幾人分賓主落座。
趙修文看著錢財神,說道:“不知錢公子現在何處?”
錢財神看了看他,說道:“他正在錢家祠堂悔過,修文找他何事?”
趙修文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找錢公子,是殿下找他有事相詢。”
錢財神目光望向三皇子,得到眼神肯定之后,對左右的下人說道:“去帶少爺過來。”
不多時,無精打采的錢多多便走了進來。
他向上方看了看,抱拳躬身道:“見過豐王殿下,見過趙大人。”
“坐。”趙頤看了看他,說道:“本王這次過來,是有些事情要問你。”
錢財神看著他,說道:“殿下問話,你要如實回答。”
錢多多點了點頭。
趙頤看著他,問道:“前些日子,你獻出的那離間之計,是誰教你的?”
錢多多抬頭看著他,茫然道:“什么離間計?”
趙修文提醒道:“就是你對付戶部尚書的計謀。”
“我不知道什么離間計,也不認識戶部尚書…”錢多多擺了擺手,說道:“這都是我身上那個臟東西干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錢財神干咳一聲,看著他,說道:“殿下是自己人,你不必藏著掖著。”
“什么藏著掖著的,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錢多多臉上先是浮現出一絲疑惑之色,忽而又變的驚恐,猛地站起來,在堂內跑來跑去,大聲道:“別過來,別過來,別再纏著我了,我有黑狗血,我有黑驢蹄子,惡靈退散,惡靈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