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煊拿出一張支票,遞給普利茲兄弟說:“兩位神父先生,請務必收下。℡雜v志v蟲℡”
史汀生無意間看到支票額度,50萬美元雖然是筆巨款,但他并沒有對此特別心動。史汀生不缺錢,他本人雖沒有特別龐大的家業,但他可以調動的資金絕對碾壓周赫煊。
我們以前介紹過,史汀生是美國的前國務卿,以后還會當戰爭部長。他監督研發原子彈,并主導對日核打擊,又在戰后建議保留天皇制。
這些都是史汀生表面上的職務和功績,在暗中,他還是一名黑暗騎士——美國骷髏會成員。
如果說,威廉·塔夫脫把骷髏會引入第一個黃金時代,那么史汀生就是第一黃金時代的鞏固者和執行者。這家伙不僅歷任美國的陸軍部長、菲律賓總督、國務卿和戰爭部長,還前后給七位美國總統當私人顧問,堪稱政壇不倒翁。
在史汀生手中,美國正式進入政商二元社會結構,骷髏會幾大家族在鐵路、軍火、金融等領域得到真正意義上的整合與強化。
好吧,姑且認為這些都是地攤文學,誰讓本書叫做《民國之地攤崛起》呢。
至于咱們偉大的羅斯福總統,在地攤文學里面,似乎跟史汀生并非一路人,因為羅斯福屬于共濟會成員。
關于骷髏會和共濟會的真假很難辨別,那些地攤內容不僅在中國流傳,歐美也有很多人選擇相信。因為骷髏會和共濟會的確真實存在,只不過很多事跡被夸大了,有些陰謀論者,更是把珍珠港事件、水門事件、911事件等等全都往這兩個組織身上套。
共濟會其實離我們很近,特別是住在上海的朋友,可以去靜安寺的上海醫學會看看。
那里有一棟西式古典風格的米色樓房,墻體裝飾有六芒星和圓規角尺標志。大樓東面一樓窗戶下嵌著建房時的碑刻,倒數第六行中央刻有“FREEMASONRY”,字面理解為“自由工匠”,英文翻譯即為“共濟會”。
老上海人把這棟大樓稱為“規矩會堂”,即是共濟會在上海的第四座總部大樓——第三座總部大樓建在外灘,1930年時賣給了日本郵船會社。
由于周赫煊的關系,現在不僅上海共濟會總部被盯上,就連香港共濟會都被日本間諜各種監視。其實人家共濟會在亞洲也沒干啥,有點類似于比較高級的聯誼俱樂部,而且只招收洋人會員,根本就不理睬亞洲人。
后世遍布兩岸三地的“中國美生會”,有人說即為共濟會的中國分支,包括孫中山和常凱申都是共濟會會員。
其實如果仔細推敲,就能發現只是美麗的誤會而已。
“中國美生會”或者說“中國共濟會”,就是特么的洪門啊!只不過洪門借用了共濟會的“圓規矩尺”標志,而且還把共濟會的英文名套用過來——中國美生會(洪門)叫做ChineseFreemasons,而共濟會則叫Freemasonry。
這種誤會應該屬于洪門大佬刻意為之,因為華人在美國地位很低,而共濟會又貌似很牛逼的樣子,于是直接把洪門的英文名取為“中國共濟會”(“美生”是“自由工匠”的音譯)。
所以,孫中山和常凱申不是什么共濟會會員,而是洪門中人,只不過洪門的英文名叫中國共濟會而已。
當初周赫煊跟常凱申瞎扯淡,把共濟會一頓亂吹。由于兩人使用中文對話,老蔣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事后派人調查才知道,原來洪門的英文名就是“中國共濟會”,于是更加覺得原版共濟會高大上。
中國共濟會和共濟會,標志相同,名稱相似,其實八竿子打不著,類似于“大個核桃”和“六個核桃”的關系。
讀者們以后看到有誰用中國共濟會或中國美生會裝逼,那就狠狠打他臉吧,畢竟《民國之地攤崛起》也具備科普性質的。
閑話休提…
史汀生雖然不在意那50萬美元支票,但普利茲兄弟卻嚇了一跳。
亨利·普利茲說:“這些錢太多了,請周先生收回。我們建立的協會,是美國人援華協會,只接受美國人的捐贈。”
“不,”周赫煊把支票塞到對方手里說,“普利茲先生,現在的中國淪陷區,還有很多中國人處境艱難。他們被日軍肆意搶奪財物,好多家庭被洗劫一空。我希望,貴組織能夠聯絡在華傳教士,用這筆錢資助那些生活貧困的中國人。”
法蘭克·普利茲問:“為什么不讓中國人出面援助呢?”
周赫煊解釋道:“西方人援助更安全,日本暫時還不敢跟歐美列強撕破臉。”
“好吧,那我們收下,”亨利·普利茲承諾說,“我會把周先生的捐贈,每一分都用在中國人身上。”
周赫煊又問:“兩位神父,你們覺得日軍在南京殺了多少人?”
法蘭克想了想說:“現在公認為有上萬遇難者,但據我的親身經歷,我估計至少有五萬以上。因為國際安全區就接納了近30萬難民,但我們離開中國時,安全區里登記的難民數量只剩下25萬。”
“我推測南京遇難者人數,至少有30萬,而且接近40萬。”周赫煊凝重地說。
“怎么可能!”
三個美國人齊聲驚呼。
史汀生瞠目結舌道:“日軍在南京殺了30多萬人,他們是魔鬼嗎?”
法蘭克搖頭說:“日軍攻打南京時,南京的平民有50多萬,再加上近10萬的潰兵,南京城內中國人的總數量才60多萬。而國際安全區還保護了25萬難民,如果日軍屠殺了30多萬人的話,難道他們把南京城殺空了?”
周赫煊點頭說:“很有可能。我聽幸存者說,在國際安全區以外,南京城里已經幾乎見不到活人了。”
“噢,上帝!”史汀生難以置信。
亨利問:“周先生有確鑿證據嗎?”
周赫煊搖頭說:“我手上有大量的一手資料,但還沒有更多的證據。我已經聯系了拉貝先生,他正在坐船趕來美國,他手里的證據更多。”
“是德國的約翰·拉貝?”法蘭克問。
“就是他。”周赫煊道。
法蘭克說:“拉貝先生確實是個正直的人,很其他能與他再見面。”
約翰·拉貝就是《拉貝日記》的作者,此君雖然屬于納粹黨員,但并沒有做過任何壞事。不但如此,他利用自己納粹黨員的身份,擋住了日軍無數次的刁難。他是南京國際安全區的主席,用自己的私人住宅保護了600多個難民,而他和朋友一起建立的安全區,保住了25萬中國人的性命。
有一次,日軍翻墻進入安全區,拉貝連忙趕來制止暴行。在得知拉貝是德國納粹以后,那些日本士兵連忙道歉,準備從大門出去。拉貝憤怒地命令日軍重新翻墻出去,大概意思是從哪里來,就從哪里滾,兇殘的日軍居然也照做了。
就在前些日子,拉貝回德國并寫信給希特勒,詳細講述了日軍在南京的暴行。
希特勒大罵日本是野蠻民族,認為其屠殺手段不文明,屠殺的藝術應該是不見血的,然后命令蓋世太保嚴密監視拉貝行蹤。
作為南京國際安全區的主席,拉貝在德國的地址很容易查到。于是周赫煊給拉貝拍電報,說要在美國為拉貝出版南京日記,拉貝立即就答應了,并帶著家人坐船往美國這邊趕。
同樣的見證人還有魏特琳女士,她的日記在美國《同學》雜志連載,但內容都跟金陵女子大學有關。作為女子金陵大學的安全區負責人,魏特琳只收容中國婦女,而這恰恰成為吸引日軍的關鍵,經常有日軍闖入校內搶女人。
到后來,魏特琳只能自己守在校門口,嚴防日寇獸性大發。但日寇卻總是幾個人把她包圍控制,再分出人手進校搶婦女,讓魏特琳分身乏術,心靈倍感煎熬。
如今魏特琳還留在中國,但她的精神已經出現問題,再過兩年就要抑郁自殺,在她家鄉的墓碑上刻著四個中文字——金陵永生。
同樣自殺的,還有半個多世紀后的張純如。她長期研究南京大屠殺史料,她的著作引起西方社會對南京大屠殺的關注,自己卻長期受到精神折磨和日本右翼分子的威脅,終于在抑郁當中吞槍自盡。
《拉貝日記》中記錄了500多起屠殺案例,《魏特琳日記》也記錄了多起強暴、綁架和殺害婦女案例。周赫煊不僅要出版這兩本日記,他還要根據大量一手資料,自己寫一本關于南京大屠殺的書籍,并且要在美國和歐洲出版。
不能等到20世紀末,才讓張純如一個弱女子,備受煎熬的揭露南京大屠殺,在得到歐美社會關注后卻抑郁自盡。
有些事情,必須讓世人銘記,而且越早越好,越久越好。
周赫煊無法做保護者,但他卻能做一個揭露者。
“兩位神父先生,還有史汀生先生,我準備寫書揭露南京大屠殺,請你們務必幫忙,不能讓血腥殘酷的事實被掩蓋和遺忘。”周赫煊突然鞠躬道。
“我們會的,請放心。”普利茲兄弟立即保證。
史汀生也承諾道:“我會保證書籍順利出版。”
史汀生的承諾,才是周赫煊真正想要的。因為在此時美國孤立主義盛行的政治氣氛下,就連日軍轟炸美國戰艦的影響資料,都被刻意刪減后才公開放映,更何況是關于南京大屠殺的書。
史汀生已經伺候了六個美國總統,他在美國政界影響力極大。更難得的是,加盟骷髏會的惠特尼家族,也跟史汀生站在一邊,迫切希望美國盡快參戰——惠特尼家族想發戰爭財大賣軍火。
有了史汀生幫忙,就能保證大屠殺書籍的順利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