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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3【轟動】

熊貓書庫    民國之文豪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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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點,快點!”

  丹妮提著自己的裙擺,一邊奔跑,一邊回頭催促閨蜜。

  薇薇安在后頭好笑道:“丹妮,你應該淑女些,那只是一場藝術講座而已。”

  “周先生可不是一般的作家,聽說他在法國和美國被奉為大師級人物,整個歐陸都為他的文采所傾倒。”丹妮興奮地說道。

  文學家,特別是那些大文豪,在20世紀的社會地位格外崇高,經常成為貴族和富豪的座上賓,更是演員們瘋狂追逐結交的對象。

  好萊塢巨星瑪麗蓮·夢露都紅得發紫了,還經常拿著喬伊斯、惠特曼、塞繆爾等人的書合影,一副腦殘粉書迷的派頭,就是想要給自己沾沾文氣。她還經常跟左翼作家一起喝酒嗨藥,似乎這樣就能變成女文青,結果卻招來美國特工的秘密監視。

  薇薇安(費雯·麗)剛認識第二任丈夫奧利弗時,奧利弗還只是個小有名氣的莎士比亞戲劇專家,結果就把薇薇安迷得神魂顛倒,背著丈夫跟奧利弗一起私奔去美國。

  放眼整個20世紀前半頁,不管是在東方還是西方,只要你頭上罩著文學家的光環,即便兜里沒錢,也有大把妹子愿意跟你同甘共苦。其中不乏那些追求浪漫的富家女,不惜跟家里徹底鬧翻,也要成為貧寒作家身邊的繆斯。

  薇薇安雖然取笑閨蜜的不矜持,但她卻下意識地加快腳步,飛快地來到周赫煊演講的地方。那是一間面積很大的戲劇教室,不僅用于授課,平時也供學生們排練和表演。

  英國皇家藝術學院雖然名氣很大,但學生數量并不多,在校學生總數只有幾百人,今天差不多都跑來聽講座了。

  “來了,快看!”丹妮突然指著教室門口。

  薇薇安連忙抬頭眺望,只見校長先生正和一個亞洲人有說有笑,身后還跟著幾位學校的教授。

  丹妮驚訝道:“跟我想象中不一樣,周先生好高大啊,起碼有6英尺(1米82)高,我還以為亞洲人都很矮小呢。”

  “亞洲也有高大的人,不過大部分身材比較瘦弱。”薇薇安糾正說。她雖然沒有去過中國,但從小生活在印度——父親是英國駐印度的軍官,那里也屬于亞洲。

  丹妮愈發興奮:“周先生很英俊呢,而且特別有成功人士的氣度,真想跟他發展一段美好的國際友誼。對了,瑪麗,是不是亞洲男人都可以娶很多妻子?”

  薇薇安也拿不準:“好像是吧。”

  丹妮笑道:“真是很古怪的婚姻制度,不過我可不會做他的妻子,我更愿意做他的情人。”

  薇薇安聽她越說越離譜,緊張地看看周圍,提醒道:“小聲一點,當心被別人聽到了。”

  丹妮壓低聲音問:“瑪麗,中國還有皇帝嗎?”

  “好像…有吧。”薇薇安有些迷糊。

  丹妮說:“說不定周先生還是中國的貴族,如果他擁有爵位的話,我不介意做他妻子中的一員,到時候我就是爵士夫人了。”

  英國的貴族文化深入人心,別說現在,即便到了21世紀依舊保存著。

  后世那位平民出身的凱特王妃,由于老媽是個空姐,所以處處受傳統貴族圈鄙視。她老媽甚至被禁止參加一些貴族聚會,因為言行舉止太粗鄙了,傳統貴族們覺得很丟臉。

  歷史上,薇薇安跟第二任丈夫離婚后,卻一直保留著丈夫的姓氏,只因前夫是個男爵,“男爵夫人”這個稱呼多有面子啊。

  這種對貴族的崇拜也影響到英國殖民地,香港那些被授予爵位的中國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爵位刻在腦門上。邵逸夫在獲得爵位以前,香港媒體都稱呼他為“邵生”、“邵老板”,獲得爵位以后,立馬一窩蜂的改口叫“邵爵士”。

  用我黨的話來說,這些都是封建思想殘渣,是必須鏟除的皇權思想余孽!

  皇家藝術學院的校長首先走上臺,隆重地把周赫煊介紹一番,隨即帶頭鼓掌歡迎他的到來。

  片刻之后,周赫煊開始個人表演,他笑道:“諸位都是藝術嬌子,我這個人不懂藝術,所以就不在大家的面前獻丑了。今天我想從語言學的角度,來和同學們探討一下莎士比亞戲劇…”

  臺下的薇薇安兩眼放光,她最喜歡的就是莎士比亞,沒想到周赫煊今天會講這個。

  周赫煊見臺下的師生都在仔細聆聽,他繼續說道:“修辭是英國文藝復興時期重要的文學創作手段,莎士比亞的巨作當中,使用了大量的形式多樣的修辭格,其中以明喻和暗喻兩種手法最為突出。就拿莎翁的四大悲劇來說,描述人生的段落有170處,約61個段落出現暗喻,約有10個段落出現明喻。”

  “《麥克白》里面有一處寫道:‘生命如凋零的黃葉’,這是一種周期類概念隱喻,表達‘人生是植物的枯榮’。又比如《李爾王》里面‘厄運是投石和弓箭’、‘苦難是大海’,這是一種精神類隱喻,表達‘人生是磨難’…”

  “從修辭學角度來看,明喻在形式上是相類的關系,而暗喻卻是相合的關系。在戲劇和文學創作中,喻體必須擁有適宜性原則,為明喻和暗喻的使用提供認知解釋。比如《奧賽羅》里有一句‘像主人的驢子一樣度日’,喻體‘驢子’是范疇‘被奴役者’的典型代表,喻體的適宜性較高,因此莎士比亞在這里選擇明喻。”

  “我認為,人類的語言能力,并不一定是獨立的能力,它必須跟人的一般認知能力緊密相關。明喻和暗喻在文學戲劇作品當中的表達,正好切合了這種認知能力,因此明喻和暗喻的使用可以極大提高作品的戲劇性和感染力。莎士比亞非常擅長用暗喻手段創作悲劇…”

  臺下的大部分學生聽得迷迷糊糊,而皇家藝術學院的老師卻興奮無比。

  周赫煊這又是在放大招啊,莎士比亞戲劇一直是劇評界的研究重點。但直到70年代,研究者才把莎士比亞的隱喻做為認知悲劇詩歌的手法,周赫煊足足提前40年拋出這種研究方向。

  不但如此,周赫煊在演講的過程中,還加入了“認知語言學”的概念。而“認知語言學”做為語言學的分支學科,一直到80年代后期才開始成型。

  這一場學術演講搞下來,無疑是在戲劇界和語言界扔出兩顆原子彈。

  現場聆聽講座的皇家藝術學院教授們,此刻已經快被炸飛了,周赫煊仿佛給他們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周赫煊對此卻并不太清楚,因為他講的這些,放在21世紀屬于戲劇常識,只要對莎士比亞戲劇有所研究的人都知道,他一個不小心又超越時代了。

  “轟!”

  “啪啪啪啪啪!”

  學校的老師全體起立,瘋狂拍著巴掌,校長更是激動地沖到臺上和周赫煊握手。

  周赫煊看著校長狂熱的眼神,心想:這特么至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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