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彌世喝完這杯茶后,整個人就像是被打開了竅門般,表(情qíng)充斥著享受。
“前味如苦葉,中味開始回甘,到了后味卻像是沉浸在芬芳的大自然之中,整個人像是被醍醐灌頂般清涼透徹。而且,茶里不僅蘊含淡淡的能量靈氣,喝完后還余韻綿長!”蘇彌世連連贊嘆,忍不住追問:“婆婆,這是什么茶?”
鐵甲婆婆淡淡笑道:“這叫雨后晨露,是安格爾贈予我的。”
“雨后晨露,名字如茶韻,名副其實!是我近些年喝過的難得的精品茶。”蘇彌世咂摸著茶名,突然,他皺起眉:“安格爾?這又是我那小學弟鼓搗出來的?”
鐵甲婆婆點點頭:“是的。本來這茶其實是他打算贈予你的,只是請我品鑒一下,你是否喜歡。”
“我喜歡啊!”蘇彌世毫不猶豫的篤定道。
“可惜,你與他擦肩而過。如今你想再喝到此茶,就只有等他從家鄉歸來再說了。”
蘇彌世表(情qíng)有些微妙,嗜茶成癡的他,聽到暫時無法得到此茶,心中的遺憾難以述說。
“他才離開不久,要不我出去追追看?”蘇彌世低聲自喃。
鐵甲婆婆嗤了一聲:“算了吧,離開也快一個多小時了,他的那艘貢多拉,速度奇快無比。此時估計都已經出了帕米吉高原,你去追也追不到。”
“貢多拉?這是…”
“他煉制的飛舟,外觀堪為一絕。你導師不止一次,明里暗里的去炫耀,可是氣煞了很多巫師呢。好些個巫師都把自己的學徒安排去學習煉金,但有成就的,百之一二。”鐵甲婆婆贊嘆到。
“外觀極為漂亮的飛舟?”蘇彌世似乎想起了什么,隨手一揮,桌面上升起一道宛若真實的幻象,正是先前他在外面見到的那艘讓他驚艷無比的飛舟:“這艘飛舟就是貢多拉?”
“咦,你的真幻水平的確提高了不少啊。”鐵甲婆婆先是感慨一句,然后仔細看去:“沒錯,就是這艘。怎么?你遇到了安格爾?”
蘇彌世感慨一嘆:“是啊,回來的時候看到了這艘飛舟,我還以為是組織的制式飛行載具改了。還想著找煉金術士訂制一艘,沒想到居然是安格爾煉制的。”
“制式飛行載具會改?你想的太美了,想想萊茵的那固執勁兒,連通訊器都一直是水晶球未曾改變,更遑論是飛行載具了。”鐵甲婆婆忍不住吐槽。
蘇彌世也想起萊茵閣下的審美,不(禁jìn)苦笑著搖頭:“的確,是我想多了。”
突然,蘇彌世像是想起什么的,既然那艘飛舟是安格爾煉制的獨家一艘,那飛舟上的自然就是安格爾?
可如果沒記錯的話,古德管家說安格爾是三年前被導師收入門的。
可那艘飛舟上的巫師學徒,明明是三級學徒啊?!
三年,三級學徒,接觸過神秘領域的煉金術士…種種頭銜綜合在一起,蘇彌世此時終于有些知曉,為何鐵甲婆婆先前會說,安格爾的潛力無雙,因為這天賦真的太驚人了!
單獨一個成就,就已經足夠傲視同輩。現在還數種成就集于一(身shēn),想想也只能感嘆命運的偏(愛ài)。
蘇彌世在未和安格爾見面之前,心中已經模模糊糊構建出了一個頗為光輝的形象。
云霧層疊,時濃時淡,宛若被風彌散的白煙。
貢多拉在云霧中悠哉的穿梭。
安格爾此時正托著腮,翻閱著一本巫師游記,還未看多久,托比的鳴叫聲便從下方傳了上來。
將書冊翻過來壓在桌臺上,然后安格爾攀著船舷往下看。
托比原本正在下方與云霧穿梭嬉戲,可此時卻對著地面一陣鳴叫。不一會兒,托比飛回了貢多拉,站在安格爾的肩膀上,低聲嘟囔。
“下面有人?”安格爾疑惑道。
這里離永夜國還有一段距離,還處于帕米吉高原的邊緣,恰是無人(禁jìn)區,怎會有人?莫非是超凡者?
安格爾循著托比的叫喚,壓低了貢多拉的高度,往下看去。
卻見一隊由雪狼為先鋒的凡人隊伍,背著大包小包的往帕米吉高原挪動。
“居然是凡人?他們去高原干什么,難道是去原始部落做生意?”安格爾聽過一些高原的原始部落,會用獸皮和外界人類做交易,莫非這些就是商人?
安格爾不清楚,但也沒興趣去探究,繼續往永夜國飛去,只把這一隊凡人當成途中的小插曲。
可沒飛多久,安格爾發現不止一隊人,往數萬里的無人高原上挪動,短短百里的距離,他就看到了十幾隊,都是包袱款款的。
如果說有大隊人馬可以被稱為商隊,可安格爾還看到有單獨前行的,一個中年婦女牽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單槍匹馬的闖進無人(禁jìn)區。
這就讓安格爾奇怪了,莫非前方發生了戰亂?這些都是流離失所的難民?
直到不久后,安格爾確認了,那些的確是離鄉背井的難民,不過卻不是戰亂,而是。
遠處一座數萬人的城池,此時正被黑色穹頂所籠罩,并且這個穹頂正以中心位置,往外慢慢擴散。
所有的凡人,正紛紛的往外逃竄,其中就有逃向帕米吉高原的。
這個穹頂安格爾再認知不過了,和不眠城的穹頂幾乎一模一樣。可這里明明離不眠城還有好幾百里的路程!
此時,已經有超凡者在往此城匯聚,甚至已經有開始在空中布防線的人。
安格爾還沒靠近那城,便有一個二級學徒飛過來。
對方是個中年人,穿著星月藍巫師袍,當他靠近時,發現貢多拉那華美的外觀,眼里閃過驚艷與貪婪。
可當他看到坐在貢多拉上的安格爾,實力他竟完全看不透時,他立刻收起了眼中的貪色。
“這位先生,切勿再靠近前方,不久后可能會有寄生物飛出,那是連正式巫師都無法抵御的。如果先生要繼續向北,最好選擇繞道。”中年學徒恭敬的道。
“這穹頂何時出現的?為何沒有任何前兆與知會?”安格爾蹙眉,他離開前還特意規劃了路線,也找了沿途的一些消息,這里會出現狀況,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先生,您是…”
“稱呼我帕特吧,我來自野蠻洞窟。”
“原來是野蠻洞窟的帕特先生。”中年學徒眼里閃過了然,大型巫師組織就是不一樣,學徒的飛舟都如此的氣派:“我來自晦夜之鋒,帕特先生可以稱我為倫德。”
介紹完畢后,倫德一臉憂心忡忡的道:“帕特先生應該知道不眠城之變吧,原本以為只是不眠城出現穹頂,頂多以不眠城為中心往外擴散,但是沒想到,就在昨晚,這座雪嶺城也出現了異變,我也是被組織趕鴨子派遣而來的。就是為了設置路(禁jìn),免得有人被寄生物所寄生。”
“昨晚發生的?難怪野蠻洞窟還未收到消息。”安格爾思忖道:“如今的永夜國,這樣的穹頂多嗎?”
倫德搖搖頭,臉上露出擔憂之色:“目前我所知的,就不眠城和雪嶺城。不過…未來很難說啊。”
安格爾自然明白倫德擔憂什么,原本這穹頂是以不眠城為中心,慢慢擴散。擴散速度不快,估計數以千年都波及不到其他地方。但是,如今這穹頂居然出現在數百里外的雪嶺城,這意味著穹頂不會按照他們所想的那般慢慢擴散,很有可能多線出現。
這么一來,晦夜之鋒就很有可能被選擇為穹頂遮蓋之地。
原本不眠城的巫師被迫離開永夜國,晦夜之鋒可以高枕無憂了獨霸永夜國,但沒想到會出這一茬,他們自然會憂心忡忡。
“晦夜之鋒現在如何了?”安格爾問出這句話后,倫德表(情qíng)有些難看,畢竟當著對方的面,直接點明晦夜之鋒可能會遭殃,不是一個禮貌的事。安格爾趕緊補充道:“我的目的地就是前往晦夜之鋒,要從你們組織轉道其他地方,你知道的,我們野蠻洞窟并沒有設立長途傳送陣。”
倫德聽到這,表(情qíng)才稍微放松一些:“晦夜之鋒如今還比較安好,可是也人心惶惶啊。不過,帕特先生想要借道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得知了安格爾的路線是晦夜之鋒,倫德為他指了一條近道,便回到了哨崗上。
安格爾則陷入沉默,迄今為止他也沒明白,魘界為何在巫師界設置這么多據點?不過可以得知的是,魘界的據點設置越來越正大光明,以往的諸如波克拉底的據點,幾乎沒有外人知曉。
可現在…安格爾遠遠看著那座被穹頂遮蓋的城市,低聲嘆了一口氣,靜靜離開。
前往晦夜之鋒的路上,并沒有太多波瀾。
唯一的意外,是安格爾在半路上,看到了一只包裹著淡淡魘界氣息的寄生物。
那只寄生物見到安格爾,便嚇的逃開了。
安格爾也沒有去追,只是心中很是感慨,這里離不眠城足足千里,寄生物居然能撐到這兒,可見整個永夜國絕大多數地區,或許都有被寄生物寄生的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性),安格爾心中暗嘆,永夜國可能真的已經淪陷大半了。
一旦永夜國徹底的衰敗,距離永夜國最近的巫師組織——野蠻洞窟,會不會出現意外,這實在難料。
不過,這些東西也不是安格爾這個等階去考慮的,他現在想這些,也不過是杞人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