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你導師說,鼠蟻地下會的人可能會去阻擊你,這群荒野巫師,各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無所不用,你務必要注意。”
格蕾婭一邊向安格爾交代,一邊從空間里取出一袋補魔花交給托比,對托比道:“如果那倆個臭不要臉的巫師真的親自出馬攔截,你也別省著獅鷲形態,帶著安格爾逃吧。”
托比鄭重的點點頭,收下了補魔花,安格爾卻是一臉狐疑:“格蕾婭大人,你不把托比留在身邊嗎?”
未等格蕾婭回應,托比卻是驚詫的對安格爾使眼色:又是拜托又是請求,就是不想留在格蕾婭身邊。
格蕾婭自然看到了托比的作態,她勾起一抹笑:“其實我也很想托比留在我身邊…”
見托比渾身一顫,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神,格蕾婭才話鋒一轉:“不過,它跟著你成長的會更快,我帶著它這么久,它也沒長大,跟著你沒幾年,居然連獅鷲形態都有了。還是讓它跟著你吧,我不想桎梏托比的發展。”
安格爾想了想,還是點點頭,他其實也舍不得和托比分開,更何況托比也能增加他的戰力。
格蕾婭又叮囑了托比幾點,安格爾本來還在聽著,突然他眉頭一挑。
“怎么了?”格蕾婭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表情異樣。
“有一個朋友來訪,我出去見他一面。”安格爾自從接管了幻魔島,對于幻魔島的一草一木都有靈覺,若是將靈覺放大,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開他的視線。
此時,他就感覺到幻魔島的大陣之外,有一個人正在沙灘上徘徊。
格蕾婭點點頭:“那行,你去吧。”
安格爾離開了格蕾婭的魔力小屋,飛快的趕往幻魔島的外圍沙灘,他的每一步踏出,都有草木避讓,代表了幻魔島之主的權限,沒過多久就來到了目的地。
安格爾出來時,那人正背對著他。
安格爾走過去,調笑道:“命運指引我來到這里,沒想到會見到你——霍布森。”
來人聽到背后的聲音,回過頭,然后露出憨笑:“命運指引我…”
他的臺詞還沒說完,才發現安格爾已經搶了他的臺詞。霍布森這才反應過來,一臉赧然的摸了摸自己的熊耳朵。
準確的說,是熊貓布偶的耳朵。
“你怎么不穿白熊的玩偶裝了?改換熊貓了。”安格爾笑道:“若是托比看到你,肯定會將你一爪拍出去。”
白熊,也就是霍布森,拍了拍自己的玩偶裝:“其實還是以前的那套白熊,不過我把眼睛和四肢染黑了,這樣一看,的確比以前好看多了。”
安格爾沒有在熊貓和白熊上多作言語上的停留,直接道:“你來幻魔島做什么,命運安排你來找我?”
白熊低下頭,微微嘆了一口氣:“我沒有開玩笑,或許真的是命運安排我來找你,我的朋友。”
一邊說著,白熊輕輕將自己手中的短杖——指引之證,隨手放下。
卻見指引之證穩穩當當的插在沙灘上,呈30度斜角,指向安格爾。
安格爾不置可否,白熊神神叨叨了很久,就連說要和他交朋友,也要以命運為借口:“好吧,就算是命運安排,你總要說出個理由來吧?”
白熊沉默了一會兒,說出了一個讓安格爾也很驚訝的答案。
——“是多多洛讓我來找你的。”
安格爾挑眉:“多多洛不是跟著瑪雅去了光耀界的冠星教堂進修么,怎么會讓你來找我?而且,你剛才不是說,是命運指引你來找我么?”
“是命運,也是多多洛。”白熊深深感嘆一句:“不得不說,多多洛雖然入門時間比我晚了十幾年,但他的天賦簡直恐怖的讓人驚駭。”
“我雖然沒有預見今日來找你的原因,但我知道,我是隨著命運指引而來的。”白熊指著地上的指引之證:“這就是證據。”
“多多洛讓我來這里,我想他也是預見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關乎你,也關乎我。”
原本白熊的神神叨叨,安格爾其實并不在意,但若是扯到多多洛身上,他卻是露出了鄭重之色。因為他曾經親歷過多多洛的預知畫面,知道他的預知是有多準。
“多多洛平時并不會隨便預言,就算預言了什么東西,他也不會說。除了——除了關于你的事情,多多洛會將預言中關于你的情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白熊說罷,“我不知道他為何會讓我今天出現在這,但想來與你之事有關。而且,他預言的沒錯,因為我也感受到了命運的推波助瀾。”
安格爾聽著白熊前言不搭后語的述說,有些迷糊,直接問道:“多多洛讓你來這里干嘛?”
“他讓我來這里,將我最珍貴的東西交給你。”
安格爾蹙眉:“啊?”
白熊回過頭,看向天邊的浮云:“我不知道多多洛的寓意,但我還是來了。”
一邊說著,白熊一邊解起了自己的衣扣。
“我仔細的想了想,我最珍貴的東西,除了回憶,就是我的貞/操了。”
安格爾連續退后了好幾步,站在森林邊緣,白熊一有過當行為,他便決定開啟大陣,將白熊給踢出去。
白熊望著浮云,自說自話,卻是不知道在身后的安格爾,已經將他與變態掛上了等號。
“不過,我的貞潔在十多年前,就已經被我小姨奪去了,第二次也與小姨的女兒…”
安格爾越聽,越覺得大開眼界:“貴圈有這么亂嗎?”
“所以,我想了很久很久,我最珍貴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我發現,就是我的——骨卡!”白熊詠嘆道:“我的骨卡存了我的所有積蓄,想來應該是我最珍貴的東西。”
可白熊說到這時,話鋒突然又一轉:“但我仔細一想,多多洛應該不至于讓我把骨卡給你,就算是給你魔晶,想來你也不缺那個錢。”
“所以,我思來想去,多多洛指的應該就是這個了。”
白熊猛地脫下自己的玩偶外套,轉過身看向安格爾,結果卻發現安格爾并不在身后,甚至目視之中也沒有看到安格爾。
天地間只有一片棕櫚樹林,以及一片白茫茫的沙灘,風一吹,沙揚娜拉。
“有什么東西,你留下就行了。我有事處理,晚點過來拿。”一道傳聲,幽幽的傳入白熊耳里。
白熊:“欸?”我好不容易醞釀好的情緒啊,鋪陳了那么多,就是為了這最后的深情自白啊!
白熊垂頭喪氣,每次和安格爾相遇,他似乎總是得不到完美的結局。
是他的方法太激進了嗎?
白熊哀嘆一聲,低下頭看向自己玩偶外套內的一個小小的掛飾。
那是一只白熊的布偶,略微有點泛黃,年代看上去很是久遠。在白熊布偶的脖子上,還掛了一個方形的吊墜,白熊看著這個吊墜,嘴角泛起苦澀。
白熊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直到確定安格爾不會出現,才將這個白熊布偶解開,鄭重的放在沙灘上,然后留了一張紙條,一步三回頭的遠去。
直到白熊消失不見,安格爾才從棕櫚樹林中走出來。
他剛才并未遠去,他只是擔心可能會出現不雅的場景,才后退到樹林里。但看上去,白熊似乎并沒有什么特殊癖好,他要展示的只是玩偶外套里的一個布偶。
安格爾走上前,從地上撿起白熊布偶。
布偶看上去制作的并不精良,巴掌大小,就連眼睛都是一個紅紐扣,另一個是粉色紐扣,還一大一小毫不搭配。但莫名的,安格爾能感覺到這個布偶中那一針一線下的良苦用心。
就像是臨行密密縫的慈母,在盡全力的為游子付出自己的一切。
布偶的脖子上,有一個與領結相纏在一起的方形吊墜,安格爾摩挲了一下,發現吊墜是可翻蓋的,內里有一張郵票大小的畫像。
一個小小的男孩,拿著一個白熊布偶,笑的瞇了眼。他身后有一個女子,扶著他的腰,臉湊在男孩肩膀上,不過女子的面容卻是模糊一片。
這個男孩,應該就是霍布森了。不過這個女的,又是誰?
安格爾帶著疑惑,打開了白熊臨走前留下的紙條,上面寫了一段話:
「我思索了半天,什么才是我最珍貴的東西。大概就是這個吧,這個布偶我從小就一直帶在身上,未曾取下來過。是誰送給我的,我也不記得了,但我很喜歡它。」
「或許是吊墜里畫像的女子送給我的,可我也不知道吊墜中女子是誰。但我感覺她與我的親族有關,可惜我的親族在十三年前已經全部死去。」
「我不知道多多洛為何讓我將這樣東西給你,但想來應該有原因的。而且,我也感知到了命運的指引,若非命運讓我心潮涌動,我也舍不得將它交給你。」
「希望你能珍視它。」
落款:霍布森.西萊。
布偶的來歷以及那個女子的身份,白熊都不知道。
但安格爾能感覺得到,白熊對這個布偶的喜愛,要不然他為何會貼身攜帶?而且,剛剛白熊離開前看這個布偶的眼神,充滿了眷戀與不舍,大概這個布偶對他而言,就是珍藏在內心深處的回憶。
而且,他總是穿著白熊玩偶裝,或許也是因此。
安格爾收起了白熊布偶,他不知道多多洛安排白熊來這里的意思是什么,但或許這個白熊玩偶真的與他有關。
至于吊墜中那個沒有臉的女子,這讓安格爾想起了一個人。
花花。
那個在黑城堡外的墓園枯井中,孤獨存活的一個小女孩靈魂。
他曾經在花花的棺材里,也發現過一個吊墜,吊墜里還有一張破碎的絲絹畫,是花花與他哥哥的畫像。
安格爾從手鐲中找到了那個吊墜,當初花花只拿了那張絲絹畫,吊墜卻是送給了安格爾。
安格爾對比了一下,發現這是一個心形吊墜,白熊給他的則是方形吊墜。看上去并不一樣,材質也微微有些差別,不過吊墜所用的鏈子卻像是同一款的。
莫非,花花和白熊還有什么關聯不成?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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