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桑德斯的房門一直鎖著,一直沒有出來過。安格爾每次去求見的時候,都吃了閉門羹。
而這段時間,芙蘿拉倒是進去過幾次,不過每次出來時都行色匆匆,不見人影。
安格爾雖然心中有些擔憂桑德斯是不是去魘界出了什么問題,但正如他此前對惠比頓所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抉擇,他沒有什么資格去管別人的事。更何況,桑德斯明擺著不希望他摻合進來,安格爾也只能盡力配合。
幻魔島已經連續幾天的陰雨霾霾,古德都跑來與安格爾相商,要不要將幻魔島稍微移動一點位置。還未等到安格爾做出決定,陰雨天氣終于過去,初露碧藍如洗的晴空。
安格爾坐在花房附近的椅子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拿著本《矮墳位面煉金材料集》閱讀。為了快速達到納爾達之眼的最低限度,他這些天未曾合過眼,一直都在努力的攻讀著煉金書籍。
他的努力也沒有白費,其知識底蘊以坐火箭的速度颼颼的往上飆。安格爾估摸離納爾達之眼的下限應該不遠了,說不定就在這倆天就能達到。
安格爾看的很專心,就連惠比頓在旁多次欲言又止的表情,都沒有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安格爾估摸也離不開阿娜達與小飛俠彼得潘的故事。
當林外傳來翅膀的撲騰聲時,安格爾第一次的抬起了頭。
來者,是多日不見的托比。
他在幻魔島認真學習的這幾天,托比一直在外浪蕩。安格爾估計它是不想見格蕾婭,所以也沒有特意去找托比,倒是沒想到今天托比居然主動送上門來。
“怎么,你今天不怕格蕾婭大人了,居然主動送上門了?”安格爾挑眉,“今天居然沒有穿熊貓裝了,這花瓣做的帽子看上去不錯。”
托比小腦袋瓜左右打量觀望,確定格蕾婭沒有出現在附近,它的臉上才露出后怕與慶幸之色。
“格蕾婭大人這幾天可沒空理你。”安格爾笑了一聲:“你這幾天跑哪玩去了?居然一次都沒回來過,我都在想,要是明兒再不回來,我要不要請動樹靈大人來對你全方位的尋找。”
托比“嘰咕”兩聲,并沒有停在安格爾肩膀,而是撲騰著翅膀向安格爾比劃起來。
安格爾看了一會兒后,眉頭猛地蹙起:“你說,你把你的那個小伙伴帶來了?”
托比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現在就在幻魔島外?你這是先斬后奏啊…”安格爾想說什么,但“唉”了一聲,卻是頓住了:“算了,先過去看看情況吧。”
安格爾隨著托比往幻魔島外走去的時候,托比也將這些天它的去向道了出來。
原來,托比這些天跑去尋找當初背叛它的那個小伙伴了。
去年暮色大拍的時候,一個“云中之陸”音樂盒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而那個音樂盒的主人其實是托比。不過托比是將音樂盒借給他的伙伴,結果他的伙伴將音樂盒拿出去賣了。
安格爾上回本來打算陪托比過去看看那個變節的小伙伴,結果因為夜魔城淪為鬼蜮而被迫征兆,接下來又掉進了位面夾道,這一連串的事情阻擋了他的腳步,迄今為止他都沒有見過托比口中的小伙伴。
不過聽托比描述過,他的小伙伴體型很小、長著黃白的透明翅膀、身上散發著淡淡花香,從描述上像是某種妖精。
如今,托比居然將那個當初它氣憤的忍不住想要干掉的伙伴,帶到了幻魔島?而且聽托比的語氣,它不僅原諒了對方,還和對方相處的不錯?
這是什么戲碼,相愛相殺么?
根據托比所說,它的小伙伴當初并沒有要把音樂盒交出去,而是被其主人強搶了。因為這件事,它和其主人發生了激烈爭執,后來也不知它的主人發了什么瘋,直接把它遺棄了,導致它一直在森林中流浪。
托比連續觀察了它了幾天時間,直到昨天才與對方和好。托比身上的花瓣帽子,就是它小伙伴編織而成的。
安格爾當然不信托比的單邊語言,說不定它是被騙了。至于事實的真相,還是要等見到托比口中的小伙伴后再行判定。
半晌后,安格爾來到了幻魔島的外圍。托比飛旋了兩圈后,落在了外圍沙灘附近的一塊碎石邊上。
安格爾看了過去,只見托比的身側,一個巴掌大小的嬌弱妖精躲在碎石背后瑟瑟發抖。
仔細看去,這只妖精的長相很有美人胚子的初相,亦男亦女,融合了兩種性別的長處,既有英氣又帶著媚惑。
經過托比的介紹,安格爾才知道對方是一只月鈴蘭精靈。
它的智商還沒徹底覺醒,迄今也不會說話。被其主人拋棄以后,它對外界一切都帶著天然的隔離,這次若非托比將它帶過來,說不定還在森林里角落里茍且偷生。
聽完了托比的故事,確認它沒有說謊后,安格爾好奇的看著托比:“那你現在準備做什么?你把它帶過來,莫非是想讓它留在幻魔島?”
托比猛低下頭,不好意思的比劃著。
“讓我給它找個安身之所?”安格爾托起下巴,陷入思索。
說實話,如果托比帶回來的是其他生物,他估計會當場拒絕。但一只花妖,尤其是稚齡的花妖,安格爾的防備心會少很多。
他讀過很多記載了花妖的書,所以他很清楚,除非自身屬性黑暗,這種天生花妖一般來說都是純潔而善良的。尤其是這只連開化都還沒徹底完成的稚齡花妖,想來應該也沒有什么心機。
所以,托比說它的音樂盒是被其主人搶走的,安格爾仔細想想,也覺得事實可能差不離多少。
而且,花妖的實力一般來說都不怎么樣,將它留在幻魔島倒不是什么難事。
“留下來倒是無妨,但是你會些什么?”安格爾居高臨下的看著月鈴蘭精靈,壓低聲音問道。
月鈴蘭精靈不會說話,但它聽懂了。有些害怕的向安格爾比劃起來,安格爾自然看不懂,最后交給了托比作為翻譯,才勉強明白它的意思。
“只會釀造月鈴蘭花蜜以及制作月鈴蘭香氛?這兩種東西似乎都很普通啊…”安格爾低聲沉吟。
月鈴蘭精靈害怕的低下頭,它未來的前途,似乎都在眼前這個人類的一念之間。
安格爾思忖了半天,在托比祈求的眼神中,終于點頭道:“好吧,也不差你這一張嘴,跟我來吧。”
月鈴蘭精靈小心翼翼的撲扇著背后仿佛花瓣一樣的小翅膀,跟著托比飛進了幻魔島。
雖然同意留下月鈴蘭精靈,但一路上,安格爾也在思索著,將它放到哪兒。
交給黑魔影仆?這倒是一條路,但畢竟黑魔影仆的真正主人是桑德斯,他這樣做有些越俎代庖。
或者交給綾人納米,聽古德管家說,它最近很閑,給它點事情做應該也行。只不過安格爾一想起納米那個臭脾氣,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若是月鈴蘭精靈真跟著納米,說不定不久后就成了一只暴躁的花妖。
最后思來想去,似乎還是交給庫拉庫卡族比較放心。庫拉庫卡族本性都很純良,可以給月鈴蘭精靈最正確的三觀啟蒙教導,再加上它們體型也很相似,應該也不會出現什么大問題。
說起來,月鈴蘭精靈是花之妖精,庫拉庫卡族其實曾經也有一個綽號,叫做“閣樓上的妖精”,兩者說來還有相似之處。
想到這,安格爾便一路帶著月鈴蘭精靈來到了花房中。
將月鈴蘭精靈介紹給了滿臉好奇的庫拉庫卡族后,想了想,又將芭芭雅奶奶單獨召了過來,希望她能幫著教育一下月鈴蘭精靈的認字和基礎品格。
當初多多洛也是在芭芭雅奶奶的教育下從懵懂邁向開竅,所以安格爾想要教育,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芭芭雅乃阿尼。
芭芭雅奶奶因為年事已高,在族內也無事可做,對于安格爾安排的工作毫不推遲,笑意盈盈的將月鈴蘭精靈帶到了她居住的單間小木屋。
見月鈴蘭精靈與庫拉庫卡族相處還比較融洽,安格爾這才拍了拍托比的腦袋:“現在放心了吧?”
托比“嘰咕”一聲,飛到安格爾的肩膀上,用腦袋蹭著安格爾的臉頰以示好。
“你倒是會做人情。”安格爾笑罵一句,帶著托比走出了花房。
雖然將月鈴蘭精靈放在了庫拉庫卡族身邊,但誰也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好是壞,為了以防萬一,安格爾還是讓古德管家派了一個黑魔影仆在旁觀察。一旦月鈴蘭精靈有所異動,直接將它斬殺。
并且,安格爾還在花房外布置了一個幻境,用以禁錮它的行蹤。
安格爾在做這一切決定的時候,托比也在旁聽著,對于安格爾的抉擇,它沒有干涉。因為它很清楚,如果真的月鈴蘭精靈出現了異心,那么最大的鍋還是它要背,畢竟是它將月鈴蘭精靈帶進幻魔島的。
等到一切安全措施都做好后,安格爾才問道:“說起來,這只月鈴蘭精靈的主人是誰,你問過嗎?它雖然說是被主人遺棄,但魔仆印記還留在身上,這個不解決,也是一個麻煩。”
托比點點頭,然后義憤填膺的對安格爾比劃了幾下。
“一個女學徒?好吧,你想自己解決這個問題,那就你自己解決吧。不過,要注意安全。”安格爾沒有繼續詢問下去,他總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要面面俱到,托比本身也與這件事息息相關,交給它處理安格爾也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