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標識,格蕾婭面露感懷之色。
當初那個光著上(身shēn),像案板上的咸魚在芭比餐廳瑟瑟發抖待人宰割的小子,居然也走到這一步了。
那時在餐廳里的諸眾,估計也想不到巫師界風云變幻會如此之快吧?
尤其是那位高傲的“秘銀變革者”杰拉爾,當初他可是沾了安格爾的光,才進入了芭比餐廳。后來還用強硬的手段,強迫安格爾選擇斷片蜉蝣。
他估計也沒有料到,短短三年的時間,安格爾在煉金界的名聲已經不比他差多少了。
人生真是奇妙,舊時光的燭火,轉眼間就迎來了新世界的一場大雨。
格蕾婭低笑兩聲:“安格爾這小子,也算是我這百年來,最有價值的投資了吧?不過最幸運的還是桑德斯,只用了幾句花言巧語,空手就(套tào)了一個未來的煉金大師。”
看著那在荊棘纏繞下的獅心,格蕾婭挑挑眉。
雖然不知道這個標識具體含義是什么,但不妨礙她記下了它。
回到“夢幻雙手”這個(胸胸)針的本質。
就目前來看,外形和選材都很不錯,不過對于一個煉金產品來說,外形終究不如實際的作用來的重要。
“就是不知道,我提的那幾點要求,安格爾滿足了多少?”
隨著魔晶中能量倒灌,格蕾婭帶著好奇與期待,眼前事物逐漸變得模糊,進入了一片奇幻的世界。
安格爾的實力終究太低,格蕾婭想要進入安格爾編織的幻境世界,必須要徹底放開精神力防線。
對于其他巫師而言,放開精神力防線還是會有猶豫,但格蕾婭有羽毛耳墜這個前車之鑒,倒是沒有絲毫猶豫。
精神力防線徹底放開,坦然的任由幻境侵染進她的精神世界。
在黑暗中,格蕾婭用耳朵傾聽,風聲,很低微的風聲。
鼻腔里傳來的味道,也不再是水汽彌漫的湖岸邊,而是帶著草木腥味的植物氣息。
格蕾婭猛地睜開眼,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僅有凈白的月亮,懸于半空,灑下一地冰冷白霜。
自從來到鏡中世界后,格蕾婭就沒有見過夜晚。倒是沒想到,會在安格爾的幻境里看到夜色。
這里是哪兒?這片幻境會帶給她什么樣的體驗?
格蕾婭好奇的觀察起著周圍的環境,可惜太漆黑,哪怕有月光照耀,依舊看的不甚清晰。
“連夜視能力也被剝奪了么?”
哪怕格蕾婭知道,她可以強行突破安格爾設置的感官剝奪,但她并沒有這么做。本(身shēn),她讓安格爾煉制幻境,就有一絲娛樂的輕松心態,何必把這難得的放松時間也搞的緊張兮兮的呢?
格蕾婭站在原地,主動讓眼睛慢慢的去適應黑夜。
當眼睛習慣了黑暗時,周圍的環境也逐漸的出現基本輪廓。
她站在一條十分平整的小道上,小道兩邊是茂密的叢林。冰冷的月光,將高大繁盛的樹木頂端,照的宛若初雪傾蓋,但也僅只頂端,下方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
被高大樹木遮掩的林中小道么?不過這小道未免也太平整了吧!這種驚人的平整度,格蕾婭除了在意榮國見到過,在其他地方卻是極少遇到。
不過,這種小道的材質…和意榮國的石板地好像不同,似乎是多種材料混合的?
格蕾婭蹲下(身shēn),摸了摸地面,有輕微的顆粒感。
“古怪。”格蕾婭低聲嘀咕了一句,前路看不清,黑漆漆的一片,她索(性性)往后看。
她的后路,是一座看不清高度的山,而她腳下踩著的小道,卻是從山壁上一個開鑿的極為規整的山洞中延綿而來。
“這山洞也有意思,有點像蒸汽火車的穿山洞,不過更加的平穩規整。這是凡人能做到的技術嗎?”格蕾婭帶著好奇,往山洞方向走去。
當抵達山洞口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小石樁。
這個石頭樁子上綁著奇怪的繩子,繩子上吊著一個個造型奇特的銅鈴。在石頭樁子外,還有很多類似祭品的餐盤。
“所以,有人祭拜這石樁?”格蕾婭滿眼疑惑,朝著山洞走去。
半晌后,格蕾婭重新回到了山洞外的石樁前。
山洞內有一段路出現塌方,前路不通。不過格蕾婭也發現了一些信息,山洞內的路面和她現在站的路面一樣,平整到驚人的地步。
不是修來給火車用的,難道是修給馬車的嗎?太奢侈了。
既然后路不通,格蕾婭便想順著前路走。
可就在她剛邁步,一陣古怪的風,從山巔吹來。
格蕾婭瞬間定住步伐,她聽到了(身shēn)后清脆的“叮鈴”聲。
回首一看,那陣風居然將綁在石樁上的鈴鐺吹動了。而且,隨著震動的傳播,繩子上所有的鈴鐺都開始響起來。
——叮叮鈴鈴。
鈴鐺在響,風還未停。小道兩旁的樹木被吹得搖晃,影影綽綽間,樹葉被卷落。
每一片落葉都承載著一彎月白,飄飄搖搖的落在格蕾婭(身shēn)前,既像是稀疏的雪花,又像是悠揚的柳絮,模糊了她的視線。
格蕾婭還在觀察這難得一見的自然之美時,在“雪花”的背后突然亮起了兩盞車燈。
突如其來的燈光,不僅晃花了她的眼,同時也讓格蕾婭全(身shēn)緊繃起來。
燈光的來源處,卻是她先前檢查過的廢棄山洞!可剛才她進了山洞,只看到塌方的土石,何來的車燈?
而且,格蕾婭能感覺到山洞中傳出來的微微震動,這根本不像是車行馬載,反倒像是某種魔物在疾馳奔跑。
所以,發亮的不是車燈,而是某個魔物的雙眼?
在格蕾婭謹慎的觀察時,汽笛聲從內里傳出,仿佛在告訴格蕾婭:我是車!我是車!
可當“它”真面目露出來時,格蕾婭卻是一臉驚疑。
“它”是一只魔物,但看上去又像是輛車。
那是一只橘色的條紋大貓,大貓的雙眼炯炯發亮,就像是車燈一般。大貓的內部是空的,還擁有類似車窗的格子。
這只橘色大貓停在了格蕾婭面前。
還未等格蕾婭反應過來,大貓便自發的打開腰部的“車門”,露出內里毛絨絨的空間。
伴隨著鳴笛聲,一道古怪的話語從大貓嘴里傳出:
“美麗的女士,貓巴士為你服務。”
安格爾此時正坐在鐵甲堡里,和鐵甲婆婆相對而坐。
鐵甲婆婆的動作很優雅,拿起桌面上置于瓷盤上的茶杯,聞著那前所未聞的清香,輕輕抿了一口。
帶著溫和能量的茶水,滾滾入喉。
鐵甲婆婆閉目享受著茶水的余韻,苦澀、清淡、回甘,雖然這是鐵甲婆婆第一次喝這種茶,但并不妨礙她享受茶水帶給她的歡愉。
當她睜開眼時,第一眼看到的是吞噎著口水的托比。
托比伸長著腦袋瓜子,不停的張望著她手里的茶杯。
而安格爾卻是一臉尷尬,想要將托比按捺下來,但這個沒有見識的吃貨,卻一點沒給他面子。
“婆婆見諒,當初我和托比相識,其實就靠著這杯茶。自那以后,我沒有再泡過此茶,所以…”
“無妨。”鐵甲婆婆笑了笑,招呼托比過來:“來,喝吧。你主人可是留了很多茶葉在我在,以后你只要想喝,都可以過來喝。”
“婆婆,你這樣太寵著它了。”
“我說過,我很喜歡托比,就當讓它來陪陪我這寂寞的老婆子。”鐵甲婆婆淡淡一笑。
“這…好吧。”安格爾嘆了口氣,從手鐲里又取了些“雨后晨露”給鐵甲婆婆,“這些茶葉就寄放在婆婆這吧,就當是托比的茶資。不過,婆婆可不要總給它喝,別慣著它。”
鐵甲婆婆接過這些茶葉,笑著道:“我再寵溺,可沒有你寵溺。這小家伙的福氣倒是很足,遇到了一位好主人。”
“我們是最親密的朋友。”安格爾解釋道,“對了,婆婆你覺得這茶怎么樣?蘇彌世大人會喜歡嗎?”
“茶不錯,是極致的好茶。不管蘇彌世喜不喜歡,也會認可這份心思。”鐵甲婆婆簡單評價了一句,然后眼眸里閃過一道感懷:“而且,這種茶似乎有白蘭藥劑的效果,副作用亦很小,也算是一種珍惜的魔材了。”
“婆婆對藥劑學也有了解?”
“藥劑學我可不了解,不過白蘭藥劑我曾經也吃過,而且還是…我的一個朋友給我煉的。”鐵甲婆婆頓了頓,不等安格爾繼續追問,便換了個話題:“說起來,你剛才說你與托比是相識于這杯茶,這是怎么回事呢?”
安格爾一愣,講述起當初與托比相遇的場景。
一個小時后,安格爾離開了鐵甲堡,看著鐵甲堡邁著腿腳,翻山越嶺的消失在眼前。
看著這一幕,安格爾不(禁jìn)想起了他在“夢幻雙生”里構建的那輛貓巴士。那倆巴士也如鐵甲堡這般,手腳并用,翻山越嶺。
這個貓巴士的原型,來源于全息平板里的一部的動畫片。
在那個幻境里,擁有多個奇妙的區域,這些區域看似都不相連,但卻有一樣東西能讓它們產生聯系…便是貓巴士。
也不知道,格蕾婭有沒有發現貓巴士?應該發現了吧?他可是設置了很多巴士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