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很納悶,這是怎么回事?墨西哥人就這么敵視美國人?不可能,街上游客雖然以外國人為主,但依然有美國人的身影。
他不怕這些混混,可是也不想莫名其妙的惹上這種麻煩。
于是趁著上菜之前,他去找了店老板,一番寒暄后,直入主題:“伙計,能不能給我透點底?剛才那些小伙子,他們顯然在挑事,對吧?”
本來正在愉快大笑的老板不笑了,他看了看李杜,說道:“你的答案是對的。”
“為什么?”李杜難以置信的問道,“難道墨西哥人這么排外?這么好戰?”
老板搖頭,道:“當然不是,我具體不清楚,沒有打聽。但根據我的估測,不過兩個原因,一是你們很有錢,他們盯上你們;二是你們惹了人,有人找他們搞你們。”
李杜再詢問,老板就搖頭不說話了,說他就知道這些。
帶著這兩個答案,李杜回來。
他還沒說話,狼哥不動聲色的說道:“有人盯著我們,兩個人,一個在摩托車上,一個在尼桑上。”
李杜點點頭,將他打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這時候服務員開始上菜,哥斯拉舉起啤酒杯不屑的說道:“去踏馬的,讓他們來吧,吃飽喝足,待會干他們才有力氣!”
他在世界上最混亂的幫派里混過,見過的流血事件太多了,幾個青年混混嚇不到他。
但狼哥考慮的就不一樣了,他說道:“待會我先去找車,我們快點回邊境,跟一群沒錢沒勢的流氓置氣,如果受傷,那不值當。”
李杜已經過了好勇斗狠的年紀,他贊同狼哥的意見,這些小流氓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事。
一旦打紅了眼,他們可能會弄出人命,李杜不想為了一時之氣而冒生命危險。
哥斯拉喝下一大口啤酒,撕下一條雞腿狼吞虎咽起來。
漢斯說道:“如果說露富的原因,是不是剛才我們給了那個乞丐一些錢,讓他們看到了?”
“有這個可能。”狼哥道,“也可能是頭兒多給了那司機小費…”
正在大吃大喝的哥斯拉忽然笑了起來:“嘿,司機。”
李杜點頭道:“對,那個司機…”
他話剛開口,然后發現哥斯拉說的司機跟他們口中不是一個人。
一個面無表情的中年人在街道上走著,他身上依然穿著橘紅色的美式囚服,外面胡亂套了一件臟兮兮的灰黑色棉衣,不知道是不是撿的,反正又破又臟。
哥斯拉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哥斯拉,然后慢慢的走了過來,問道:“能給點吃的嗎?”
李杜示意他隨意,將一杯啤酒推給他,他覺得這男人此時需要喝點酒來改善下情緒。
司機沒有碰酒杯,他坐下從哥斯拉盤子里拿了些烤羊排,用手撕扯著往嘴里塞,看起來比哥斯拉還狼吞虎咽。
哥斯拉抓著他肩膀問道:“伙計,你到底怎么回事?這可不像你的樣子了!”
他一把抓下對方的破爛棉衣,將自己的沖鋒衣脫下給他披在身上。
哥斯拉身材高大,沖鋒衣在司機身上像是袍子,不過這樣更保暖了。
司機僵硬的笑了笑,一邊咀嚼一邊含糊的說道:“哥斯拉,我的兄弟,吃飯,吃飯,好好吃飯。”
“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司機嘟囔道:“沒什么,有些不順而已,吃飯吃飯。”
李杜和漢斯、狼哥又討論起來,他們來這邊的目的就是見識一下墨西哥的風情,品嘗墨西哥美食,現在已經達到目的,可以離開。
他們實在沒想到,出來一趟會遇到這樣麻煩。
漢斯傾向于他們露富引發了當地混混的垂涎,李杜更相信是有人在背后指使這些人,他們現在樹大招風。
他們討論著,司機默默吃飯,等他蘸著番茄辣肉醬吃下最后一口起司玉米碎片,他將手放下想在衣服上抹抹,但碰到沖鋒衣后收了回來,在褲子上抹了起來。
“鄉巴佬團,想要搞你們的是鄉巴佬團,對吧?”他問道。
李杜看向司機,道:“你說什么?你知道這件事?還有,鄉巴佬團是誰?我們沒有惹過這些人吧?”
司機說道:“剛才那些混混,脖子上有刺刀和烈火大麗菊圖案的青年,他們屬于鄉巴佬團。”
又沉默了一下,他給李杜等人介紹起來鄉巴佬團。
他們此時所在的地方屬于墨西哥索諾拉州,也叫做諾加利斯市,南北兩個城市名字一樣。
北諾加利斯屬于美國,南諾加利斯屬于墨西哥,其中,北諾加利斯主要靠運輸業、邊境貿易和采礦業來發展,南諾加利斯則靠傳統的制造業發展。
司機往南指了指,那里燈火通明:“那是工業城,這座城市的稅收主要靠它,大概有三四萬的工人在干活,他們生產手機配件、半導體器件、還有用于大型噴氣式客機的風管之類的東西。”
“那些企業的名字,你們美國人肯定很熟悉,奧的斯電梯公司、百德集團、通用電氣之類,在這些地方干活,收入穩定、不太累,比較體面。”
“周邊的年輕人都希望進入里面工作,不過能進去得受過教育或者有好技術,有一些人教育程度不夠或者技術不行,他們去應聘過但是不成功,就被叫做鄉巴佬。”
聽到這里,李杜明白了,問道:“這些青年就是被工廠淘汰的人?”
“對。”司機點頭,“他們是些混蛋,沒有穩定收入,就搞了個混亂的幫派,敲詐游客或者干點別的灰色買賣。盯上你們的應該是禿鷲英格拉斯的人,他們是打手。”
“你怎么這么清楚?”狼哥敏感的問道。
司機笑了笑,道:“有些鄉巴佬不會加入幫派,他們到處打零工,甚至不惜偷渡邊境去美國工作。不過他們一旦被美國執法部門查獲,就會被關押一段時間,再成批地拉回諾加利斯遣返,我和他們待在一起來著。”
李杜明白了,問道:“他們是打手,那應該是有人雇傭了他們,是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司機搖搖頭道。
“我會查清楚的。”李杜招手叫過服務員,“買賬,不過讓你們老板來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