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先生不愧是做歷史老師的,兩個國家的一段混亂歷史被他介紹的井然有序。
聽完后,李杜就大概了解了這件盔甲的歷史,說道:“那么,它是誕生于十七世紀?”
馬丁先生點頭道:“是的,十七世紀,應該是十七世紀的中葉,在初期驃騎兵們雖然已經開始佩戴獸皮來作為自己的裝飾,不過他們并沒有像后來的翼騎兵那樣將張揚的羽翼固定在自己的身上,他們的羽毛更多的是固定在自己的盾牌上。”
“到了17世紀中葉,伴隨著哥薩克人赫梅利尼茨基所領導的烏克蘭哥薩克大起義的爆發,波蘭進入了動蕩的大洪水時期。”
“被哥薩克人起義鬧的頭暈目眩應接不暇的時候,莫斯科大公國和瑞典則磨刀霍霍準備趁著此時在波蘭身上分一杯羹。”
“作為波蘭軍事力量的中堅,翼騎兵成為了能否拯救波蘭命運的關鍵,伴隨著這些軍事貴族的發展,此時的翼騎兵裝備比17世紀初期時早已華麗了很多,標志性的羽翼開始大量出現在這些驕傲的波蘭騎兵們身上。”
聽著他的介紹,李杜忍不住問道:“實際上翼騎兵們背后的羽翼有多大?騎兵要靠沖鋒來維持戰斗力吧?羽翼的出現不會產生空氣阻力嗎?”
馬丁先生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是個好學生,李,你說到了點子上。”
“實際上翼騎兵并不會無時無刻將羽翼佩戴在身上,他們的羽翼更多是在游行或是閱兵時使用。”
“巨大的羽翼以及上面的羽毛摩擦空氣,在騎兵行進中會發出巨大的響聲,這對驕傲的貴族騎兵來說絕對是一個值得驕傲的事情。”
一直沉默傾聽的馬丁夫人這時候開口道:“說到底,翼騎兵的飛翼就像你們文明中,大明王朝的羽林軍所佩戴的盔纓一樣,只是用作榮譽標識的裝飾物。”
李杜笑道:“夫人您真是博聞強識。”
馬丁夫人是教導地理學的,她能知道明朝御林軍佩戴的盔纓,確實算是博聞強識。
蘇菲笑道:“原來后面的翅膀就是用來裝飾用的?我以為它有實戰功效,比如能扇掉背后射來的箭呢。”
聽了她的話,李杜笑了起來,馬丁先生則做出苦惱的樣子:“以后這種話題你別參與,我的小姑娘,你的想法讓一段歷史蒙羞。”
馬丁夫人推了他一把,嗔道:“少來這一套。”
馬丁先生嘿嘿的笑著,說道:“當然蘇菲也說出了一個重點,這些羽翼實際上是有實戰功效的。”
“那就是追逐被擊潰的對手時,戴上羽翼隨著戰馬奔馳,會發出巨大的聲響,可以在氣勢上威懾處于恐懼中的對手。”
了解了這套盔甲的歷史,馬丁先生給盔甲報價,說大概能值個六十萬到七十萬美元。
說出價格后,他又問道:“李,你確定你將這套盔甲捐出去?要知道這可不是筆小數目,我們夫婦一年的薪水都沒有這個數字的一半!”
李杜道:“它原本就不屬于我,它應該屬于對這段歷史有興趣的觀眾,因為它代表了一段很燦爛的歷史。”
馬丁先生又給他分析了一下,讓他再次考慮。
他不希望李杜以后為此而懊惱,畢竟就像他強調的,這個盔甲值不少錢。
李杜才不懊惱,這盔甲是他空手套白狼套出來的,即使扔掉都不會感覺心疼。
得到他確定后的答案,馬丁先生就給博物館的館長打了電話,說明天找個時間,和李杜一起將這套盔甲送過去。
博物館方面得知可以得到一套存世有幾百年的盔甲,那叫一個興奮,要不是這時間已經閉館,他們恨不得現在就接受這件盔甲。
聊著盔甲,李杜將另一個疑問說了出來:“這盔甲有漫長的歷史,且是銀質的,那它價值只有六七十萬嗎?”
馬丁先生給他解釋道:“確實,這是個古董,可是翼騎兵是一支軍隊,一度擁有歐洲戰場上最多的人數,所以留下來的盔甲武器并不少。”
這就是原因,古董文物以稀為貴,盔甲武器這種東西的收藏者雖然多,可往往流傳下來的也多。
特別是翼騎兵曾經風靡歐洲,雖然在十八世紀末銷聲匿跡,可民間依然有其崇拜者,不斷有仿造品生產出來。
另外,這套盔甲并不是全體銀質,它是外層鍍銀,以顯得銀光閃爍好看一些,銀質柔軟,沒法做武器使用。
馬丁先生拿起銀槍給他看,槍身有些地方出現破損,露出來的便是黑漆漆的鐵器身份。
聊完盔甲,他們準備吃晚飯。
蘇菲和母親去準備飯菜,這次不讓李杜動手了,讓他等著吃就行。
李杜不是沒事干,蘇菲一離開,阿喵立馬撲向阿嗷,差點將它的尿給捏出來。
這樣他趕緊上去趕開阿喵,將小狗崽子拖了出來。
小狗崽子倒是健壯,它還只有一丁點大,卻長出了粗粗的骨架,精神頭旺盛,性情彪悍,爬起來后對著阿喵‘嗚嗚嗚嗚’的叫著。
馬丁先生看著小狗崽慢慢皺起眉頭,說道:“李,我以前沒注意,現在看著它長大,我覺得這不是一條狗。”
李杜道:“不是狗是什么?”
馬丁先生上去掀起它尾巴看看,阿嗷回身給了他一口,不過只是嚇唬嚇唬他,沒有狠狠下嘴,含住后將他推開了。
李杜喝止它:“阿嗷,不準張嘴咬人,這不對!”
阿嗷撇撇嘴,目光還是頗為兇悍。
馬丁先生說道:“它可能不是一條狗,李,它或許是一匹狼!”
李杜驚訝道:“不會吧?一匹狼?”
隨即他又搖了搖頭:“它是捷克狼犬,可能小時候長得像狼,不過這也說明它的血統比較純正。”
馬丁先生也很不確定自己的答案,他說道:“從形態學來看,這就是一匹狼,可是從它的智慧和性格來看,更像是一條狗。”
“那它肯定就是捷克狼犬。”李杜得意的說道。
阿嗷聽出他語氣中的開心,便也開心起來,耷拉著尾巴昂起頭:“嗷嗚嗚…嗷嗚嗚!”
馬丁夫人從廚房探出頭來:“怎么有狼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