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兩人各回各地,回到自己落腳點的牛有道迅速檢查了一下自己帶來的那兩只金翅。
回頭又出了落腳的樓閣,在外稍作溜達,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
回到屋內又迅速動作了起來,寫了一封密信卷好,塞入了金翅腳筒內。
走到樓閣窗口,推窗看了看外面,身后抓在手上的金翅拿出,順手送出了窗外,金翅振翅而去。
牛有道守在窗口目送,確認金翅高空遠去未遭受攔截后,方松了口氣…
夜幕降臨,冰雪圣地那猶如世外桃源的山谷中花燈璀璨,琴聲悠揚,一派喜慶氣氛。
大婚儀式開始了,各方賓客蒞臨現場觀禮,牛有道亦在其中,婚禮規模不算宏大,卻很精致,賞心悅目。
繁縟過程不提,大多外客對這些也不感興趣,重點關注新郎新娘拜了天地,也拜了長輩。
人群中的牛有道對那位長輩頗為注目,那位長輩也算是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一個白發蒼蒼顯得有些駝背的老太婆,手持銀杖,一身雪白裙裳,膚色慘白不見血色,甚至連眉毛也是白的。倒是肩頭披了件代表喜慶的坎肩,似乎是為了婚事后加上去的,端坐在上接受一對新人的參拜。
牛有道施以法眼查看,能看出那老太婆身上有妖氣繚繞。
不用多想,沒聽人提起牛有道也能猜到,這位應該就是九大圣尊之一的雪婆婆。
據說這位是一只雪妖,長居雪域之地。
傳說外界冰雪閣所在地的大雪山就是這位雪婆婆的誕生之地。
一個雪妖自然不可能有人類孫女,據說雪落兒是這個雪婆婆撿來的。
而這位雪婆婆所修行的法術只適合自己,不太適合人類,所以不存在收徒一說,因此收了一些義子和義女培養著幫忙打理手下的事情。
一趟儀式過后,一對新人送去了洞房,雪婆婆向來客舉杯示意了一下,說了些讓大家吃好喝好之類的話便離開了現場,吩咐了子女代為招待客人。
外面來的客人其實并不多,基本上也就是牛有道那些人,以及這些人的隨從,余者大多是冰雪圣地的自己人。
牛有道有自知之明,坐在了來客當中的最邊上。
盡管冰雪圣地的人未必看得上他,可今天這大喜的日子,場面上還是照樣熱情招呼著他,只是熱情之下的不屑是能感受到的。
牛有道不以為意,照樣一臉笑,不管誰來招呼,自己都在那點頭哈腰陪話。
不過坐在邊上也有坐在邊上的好處,不太引人注意,席間牛有道一直在暗中觀察莎如來和莎幻麗這對父女。
喜宴結束后,大多來客顯然沒興趣再繼續呆在這不太自由的地方,陸續告辭。
躲在邊上的牛有道沒有急著辭行,而是在繼續觀察。
他注意到莎如來走向莎幻麗似乎有話說,可莎幻麗扭頭就走,似乎在向主持局面的白無涯辭行。
而碰了壁的莎如來則沉默在當場。
見此狀,待莎幻麗一從白無涯身邊離開,牛有道也立刻走向了白無涯,謝過款待,向其辭別。
白無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笑著客氣道:“既然來了,何不多住兩日?”
知道人家僅僅是客氣,牛有道忙道:“能來一次已經是再三上報才得準,豈敢久留,當立刻返回問天城。”
白無涯頷首:“既如此,那就不勉強。招待不周,還望海涵。”
牛有道連連拱手謝過道:“已經是很周到了,能來冰雪圣地是在下的榮幸,能見到冰雪圣尊的真容更是榮幸不已,能認識白先生更是在下的福氣。”
白無涯呵呵一笑,“問天城也有冰雪圣地的人,你應該是知道的,有什么事的話,可以通過問天城那邊的人聯系我。”
牛有道:“是,謹記白先生的吩咐。”
白無涯也拱手示意了一下,“白某還要陪客,恕不遠送了。”
“不敢不敢,您太客氣了,留步,留步,請留步,在下告辭。”牛有道拱手后退了幾步,這才轉身去了。
白無涯身后站的一排人當中,自有一人出來,一路引領送客。
待牛有道走后,白無涯身旁側后一人上前一步,低聲道:“師傅留話指點他,莫不是真要跟這牛有道建立聯系?”
白無涯:“我要聯系他,隨時可以,需要建立什么聯系嗎?”
其弟子道:“我明白了,師尊是客氣。”
白無涯:“你覺得我是客氣?”
左右不是,其弟子愣了一下,試著說道:“這牛有道看起來也不像傳聞中的那么囂張,據下面觀察的人報,他見誰都客客氣氣跟孫子似的,謹小慎微,不像外面說的那樣。當然,也許因為這里是圣地,他不敢放肆。”
言下之意似乎在說,這種人值得您這樣嗎?難道不是客氣嗎?
“跟孫子似的?你覺得傳聞有謬?”白無涯側瞥了一眼,淡淡道:“這是什么地方?據我所知,留在圣境內的各派中人,認識落兒的不止他一個,其他人敢來嗎?圣境內認識落兒的又有多少?敢不請自來的,他是唯一個,你居然會覺得這種人無膽?”
其弟子狐疑道:“師傅的意思是,他是裝的?”
白無涯:“是不是裝的,我不能肯定,興許是來了這里不得不收斂些。可這里不是他該來的地方,他不會不知道,明知道不是自己該來的地方,還要跑來自取其辱…跑到這里來裝孫子,必有所圖!”
其弟子默默頷首,又問:“以師尊之見,他在圖什么呢?也沒見他在這里干什么,沒什么多于的活動,如今更已是告辭。”
白無涯:“落兒夫妻婚事前不是和他見面了嗎?”
其弟子恍然大悟:“是在想盡辦法巴結閣主夫妻。”
白無涯微微一笑,“除了這個還能有什么?這人有點意思,讓問天城那邊的人加大注意,多盯著點,有任何異常情況及時上報。”
“是!”其弟子應下,正這時又有客走來,他立刻后退開了。
白無涯拱手與來客交談…
已辭行的牛有道先回了趟落腳點,取了鷹籠后才與領客的人去了來客大型飛禽集結的地方,領了自己來時的灰翅雕。領客的人親自陪同他登上飛禽,一起騰空而去。
直到離開了冰雪圣地的山巒地帶,親自監視著牛有道出了這里,領客者才拱手與牛有道道別,之后從飛禽上閃身飛掠而去,返回冰雪圣地。
而牛有道則獨自駕馭飛禽趕往了一處冰川地帶,沿著冰川裂縫飛行招呼了一陣,才見秦觀和柯定杰從巨大的冰川裂縫中冒出。
飛禽一個俯沖再滑向空中,載了二人再次升空而去。
見到牛有道完好無損,兩人也算是松了口氣。說實話,兩人挺擔心的,冰雪圣地是什么地方?長老也夠膽大的,一個人就敢往這種地方鉆,換了他們兩個怕是連接近都不敢,真不知道長老特意跑這一趟是怎么想的。
不過兩人也能理解,連縹緲閣的人都敢殺,還有什么是這位長老不敢做的。
“長老,我來駕馭吧。”秦觀要上前代勞。
駕馭飛禽的牛有道搖頭:“不用了,你二人歇著。”
二人相視一眼,都發現牛有道似乎在思索什么,柯定杰試著問道:“長老,冰雪圣地的喜酒滋味如何?”
牛有道:“也就那樣,不如我茅廬別院。”
柯定杰又問:“還順利吧?沒事吧?沒人刁難吧?”
牛有道:“大喜的日子,只要自己老實點,沒人會非要跟你過不去。”
“長老,我們這是去哪?”觀察了一下方位的秦觀忽然發現去向不對。
柯定杰迅速觀察四周,又看了看星象,也發現了不對,這不是返回問天城的方向。
牛有道:“去哪我心里有數。”言下之意是不要多問。
一只赤獵雕降落在了樓閣外,王尊跳下,走到憑欄處的莎如來身邊,道:“先生,走吧。”
與牛有道的待遇不一樣,牛有道的坐騎不讓在冰雪圣地內部亂飛,而王尊卻親自領了赤獵雕駕馭了進來,免得莎如來奔波。
莎如來:“那丫頭走了嗎?”
知道他問的是誰,王尊道:“去領坐騎的時候我特意打聽了一下,小姐已經走了。”
莎如來輕嘆了聲,“如今連雪落兒都嫁人了,她們兩個怕是很難再像以前一樣玩在一塊了,如今她連個伴都沒有了。”
對此,王尊不好多說什么,岔開話題道:“宴席期間,屬下一直在留心牛有道。”
莎如來回過神來,慢慢回頭看向他,“你想說什么?”
王尊:“屬下發現牛有道似乎在觀察您和小姐,屬下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莎如來冷哼一聲,“能發現什么?無非是懷疑上了我,種種跡象之下,懷疑到我頭上不是很正常嗎?懷疑又能如何?走吧!”說罷轉身。
王尊則快速進入屋內招呼了一聲,有人收拾了個包裹出來。
飛禽振翅而起,三人一躍而上,駕馭飛禽射向了茫茫夜空…
最高峰的冰崖上,月色下的冰崖閃爍著剔透寒光,看著都給人一種森冷的感覺。
呼呼寒風中,雪婆婆佝僂著身子,拄拐站在冰崖邊緣,雙眼如夜梟般盯著下方燈火璀璨的山谷,猶如俯視天下。